最近隊裡的人都在忙,幾乎是天天加班到半夜,今天自然也不能例外。
在路上找了一家飯店吃了飯,葉展舟和江漁回了局裡。
膝上型電腦交給李昊天,開機密碼對於他來說不是什麼太難的事兒,用不著麻煩網監的兄弟。
日記本上的密碼鎖更簡單了,用不著別人,江漁就能搞掂。
翻開丁洋的日記,她不禁皺眉。
沒有該有的格式,字跡也很潦草。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算不得日記,只是一些隨筆,記錄了主人的心情,或者說是用來發洩的。
比如:這幫孫子真特麼菜那個賤人就特麼欠揍這日子沒法過了該死的穿那麼少是想勾引誰諸如這類沒頭沒腦的話比比皆是,橫著的豎著的,東一句西一句,亂七八糟。
錯別字就不說了,還有的根本就看不清是什麼,只能聯絡前後去猜。
一直看到夜裡十一點多,江漁從抽屜裡拿出了眼藥水。
長時間看東西,眼睛都幹了。
剛把眼藥水滴上,就聽老楊說:“小江啊,累了就回去休息.”
藥液順著鼻淚管流入喉嚨,一陣發苦。
江漁緩了緩說:“不累,就是眼睛有點兒幹.”
“那就明天再接著看.”
老楊說。
“回家也睡不著,還不如加會兒班呢.”
江漁用紙巾擦著眼角殘留的眼藥水,嘗試著睜開了眼睛。
“餓不?”
老楊起身,從鐵皮櫃裡搬出一個紙箱。
李昊天把丁洋的膝上型電腦推到一邊,走過去翻看紙箱裡的東西:“誒?我說老楊,你咋不問問我們餓不餓呢?”
“餓了不會自己拿呀?”
老楊側身躲開,把紙箱放到一張空桌子上,“都歇會兒,吃點東西.”
辦公室裡很快就飄起了泡麵的香氣,和吸溜聲。
剛吃了幾口,葉展舟放在旁邊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馬上接聽。
今晚執行蹲地任務的是向光明和趙雷,這時候來電話應該是有什麼發現。
果然,電話一接通就聽向光明說:“葉副隊,目標出現,要不要實行抓捕?”
“幾個人?”
葉展舟問。
“一個女的,拎著個大包,剛進去.”
向光明的聲音中帶著興奮。
蹲守是個很熬人的活兒,這都好幾天了,終於發現目標,心情可想而知。
“先別動,我馬上過去.”
葉展舟收了線起身,叫上李昊天和另外兩名加班的輔警同行。
江漁趕緊把手裡的麵碗放下:“葉副隊,我也去!”
見葉展舟皺眉,她補充道:“有女嫌疑人,我去方便些.”
“走吧.”
葉展舟擺了下頭,率先出了辦公室。
傍晚的時候就開始陰天,到了夜裡雲層更厚了,可這雨偏偏就下不來。
汽修廠對面的馬路邊停了一輛黑色的老式捷達,向光明抹了把頭上的汗,罵了句這鬼天氣,繼續不錯眼珠地盯著不遠處的燒烤店。
為了不引人注意,車子沒打火,開不了空調,車窗也只留了一條小縫。
可那縫隙太小,外面又悶熱,這車裡就更熱了。
剛才那個女人進去後用手機照著亮,在吧檯的位置停留了一會兒,估計是去推電閘。
可她沒有開大廳裡的燈,依然是用手機照著往裡走。
微弱的光一直向裡移動,最終消失不見,燒烤店又恢復了黑暗,從外面看與平時無異。
又過了大概十幾分鍾,一輛計程車開了過來,車速很快,在經過汽修廠的時候突然減速停下。
過了一會兒,一個高個子男人從車裡下來,那輛車開走了。
男人朝停在路邊的一輛白色轎車看了看,邁步往回走。
那輛車正是剛才那個女人開來的。
男人並沒有在燒烤店前停下,而是徑直走了過去。
“不是啊!”
趙雷呲了一聲。
“再看看.”
向光明兩隻眼睛瞪得跟燈泡一樣,緊緊盯著男人的背影。
走出十幾米,男人折了回來。
在燒烤店門口的路邊,他左右看看,提了提褲子,從褲兜裡掏出個東西,然後快步上了臺階開了門。
趙雷驚歎:“我靠,夠狡猾的!”
向光明看了眼時間,嘴裡嘟囔著:“還特麼沒到!”
正說著,手機震動發出嗡嗡聲。
他接起電話:“喂,那個男的也來了,你……”話沒說完,葉展舟就打斷了他:“看見了,準備行動!”
“行動!”
向光明邊收線邊開門下車。
說實話,除了那個男人的車,他真沒看見有別的車經過,也不知道葉展舟他們什麼時候到的,藏在哪裡。
不管那麼多了,反正就一男一女,他和趙雷兩個人就能治得住。
就在他們倆往燒烤店走的時候,幾道人影從北邊的居民樓下閃了出來,正是葉展舟他們。
向光明把手裡的鑰匙插到鎖眼裡一擰,門鎖發出咔嗒一聲,開了。
這把鑰匙是找開鎖師傅配的,就是為了行動時開門方便。
藉著路燈照進來的光,幾人魚貫而入。
大廳裡的燈都滅著,一直到推開後面的那道門,才看到員工休息室的門縫裡透出的光。
葉展舟見人都分列於門口兩側,伸出手搭在了門把手上,試著往下按了按。
門鎖著,沒按動。
他使了個眼色,讓其他人做好準備,然後抬起腿,一腳踹在門上。
普通的房門加普通的門鎖,怎麼可能禁得住他這一腳。
門被踹開的瞬間,向光明衝了進去,高聲喊道:“警察!別動!”
只看了一眼,葉展舟就退後一步,把江漁擋在了身後,其他人則是都擠了進去。
面對突然闖進來的人,和黑洞洞的槍口,屋裡的兩人都嚇傻了,隨即男人的驚呼和女人的尖叫混合在一起傳了出來。
“穿好衣服!”
向光明喝斥著。
很快,男人被推搡出來,他身上的衣服還算整齊,只不過襯衫上的扣子系錯了兩個。
“小江,你進來!”
向光明叫了一聲,等江漁進屋,他也退了出去。
女人蜷縮在床尾,扯著床單擋住了身子。
江漁把丟在沙發上的衣服撿起來,扔給她:“趕緊穿上.”
女人嚶嚶哭著放下了床單,原來她並不是沒有穿衣服。
只不過……那衣服布料少得可憐,穿了也跟沒穿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