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副隊，我可不是一時頭腦發熱才選擇刑警這個職業的.”
江漁說道，“如果，在你心目中，我不是太差勁兒的話，希望你能讓我留下.”
“想好了？”
葉展舟在宿舍前的路邊停下腳步，與她對視。
江漁重重地點頭，“嗯”了一聲。
“既然想好了，明天我問問老鐵……”見江漁一臉疑惑，葉展舟解釋道：“後勤……哦，現在叫資產管理處，處長張鐵軍，外號鐵公雞，我們都叫他老鐵。
明天我問問他還有沒有空宿舍，你這總在學校住著也不是個事兒。
不過，也別高興太早，有沒有還不一定，先打個招呼，把號排上.”
江漁心裡一暖，沒想到領導這麼好，還惦記著下屬的住宿問題。
“謝謝葉副隊。
我在市區有套房子，離局裡也就三站路。
就是挺長時間沒住，得先收拾收拾才能搬過去.”
是動遷之後在市區重新買的嗎？這個疑問只是一閃而過，葉展舟問：“要幫忙嗎？”
“不用，”江漁笑了笑，“沐楓，就是你見過的那個，他幫我收拾呢，估計快收拾好了，過些天應該就能搬過去.”
聽到沐楓這個名字，葉展舟突然又覺得心裡一堵。
把紙袋遞過去，他說：“搬家的時候說一聲，我讓丁宣他們過來拉東西.”
江漁倒也沒多想，接過紙袋朝他揮了揮手：“謝謝葉副隊，那我先上去了，你也早點兒回去休息.”
看著她的背影進了樓門，葉展舟揉了揉胸口，掏出煙點上了一支。
小豬說他這身板比牛還壯，又每年體檢，心臟出毛病的可能性不大。
懷疑是沒休息好，或是心理上的原因，讓他注意觀察每次犯病的時候發生過什麼事兒。
剛才不舒服的時候發生過什麼？小丫頭說沐楓在幫她收拾房子。
對，是沐楓！第一次見到那小子就覺得他彆扭。
一個大男人，眉清目秀又打扮精緻，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還有上次，是肖易接手養老院的案子，一本正經，裝腔作勢，看著他就不煩別人。
看來小豬說得對，還真是心理問題。
長長地吐出一口煙，葉展舟邊走邊想，以後得好好調整一下心態，不能總因為這些無聊的人給自己添堵。
……遠在市區一棟高檔公寓的二十一樓，沐楓莫名打了個噴嚏。
“感冒了？”
一道深沉的男聲從支在桌上的pad裡傳來。
“沒有，可能是空調溫度太低了.”
揉了揉鼻子，沐楓從旁邊拿起遙控器。
“別貪涼，室內外溫差太大，容易感冒.”
“知道.”
見他有些不耐煩，男人輕笑一聲：“生氣了？”
“沒什麼可生氣的.”
沐楓把搖控器丟到一邊。
對方沉默了片刻，開口卻是轉移了話題：“最近都在忙什麼？”
“沒什麼，上班，下班.”
沐楓攤了攤手。
“這麼晚才到家，加班？”
“沒有，小魚家的房子收拾好了，我過去看看，順便陪我媽吃了頓飯。
對了，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還沒告訴她呢.”
拿起手機發訊息，就聽對方說：“知道的那是你妹妹，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人家有意思呢.”
男人的聲音多少帶著點兒哀怨，沐楓卻不以為然：“別人愛怎麼想，那是他們的事兒，我自己問心無愧就好了。
先不跟你說了，我得跟小魚約個時間，讓她回家看看還要添什麼東西.”
“好吧，回頭有空再聊.”
關掉了視訊通話，沐楓抹了把臉。
他覺得很累，心累。
……江漁開了寢室的門，被抱著肩膀斜倚在衛生間門口的徐洛秋嚇了一跳。
“你站這兒幹嘛？！”
“當然是等你了！”
徐洛秋換成了雙手叉腰的姿勢，“說！那人是誰？”
看了一眼沒關好的窗簾，江漁關上門，從她身邊擠進屋裡，順便把紙袋塞進她懷裡：“點心，特意打包的.”
徐洛秋趕緊伸手接住，邊往外掏餐盒，嘴裡還不閒著：“問你話呢，那人到底誰呀？”
“葉副隊.”
“誒？你不是說他是大叔麼？離得遠看不清，不過好像不算太老，他多大？”
“估計得有三十了吧.”
“哦，那對你來說倒也可以算是大叔.”
往嘴裡塞了塊點心，徐洛秋繼續叨咕：“不是說不喜歡大叔麼，這麼快就搞到一起去了？”
“你想多了，我們就是普通同事關係.”
江漁開啟衣櫃，找換洗的衣服。
徐洛秋翻了個白眼：“彆嘴硬了。
在咱們這種男女比例嚴重失調的學校六年，就沒聽你有過緋聞，還不是對學長學弟沒興趣？”
“學校有規定，不準談戀愛，你不知道麼？”
話一出口，江漁抿嘴笑了，“忘了你是無視校規的那一批.”
學校是規定在校期間不準談戀愛，但卻無法阻擋荷爾蒙爆棚的年輕人對愛情的渴望。
明著不能談，那就轉入地下，只要不被抓現形，誰還管得著？徐洛秋和她男朋友就是在這種“艱苦”的條件下談了兩年，本科畢業後對方工作，她讀研，這段地下戀情才終於得以浮出水面，也是他們那屆僅存的碩果。
“少把話題往我身上扯！”
徐洛秋又拿起一塊點心，“說正經的，他都那麼大歲數了，你得先搞清楚他結沒結過婚，有沒有女朋友，別稀裡糊塗就上了賊船.”
“吃還堵不上你的嘴，再跟你說一遍，我們倆除了同事關係，別的什麼都沒有！對，還是上下級.”
“我信你個鬼！老男人最愛玩潛規則了，你可給我小心點兒.”
老男人？這要是讓葉展舟知道有人這麼說他，會是什麼表情呢？相信一定會很精彩！“哪有那麼多潛規則，你小說看多了吧？”
江漁輕笑，“我們除了工作，就沒說過別的事兒。
哦，忘了告訴你，這點心就是葉副隊打包讓我帶給你的。
他說我經常加班，影響室友休息，向你表示歉意.”
“哦？還挺有心的。
不過，別以為用吃的就能收買我……”手機提示音響了，江漁忽略了徐洛秋還在繼續的叨叨叨，看到是沐楓的資訊，她想了想，回覆：辛苦了哥，明天下班我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