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慧圓第三次敲門叫張硯出來吃飯的時候,張硯才堪堪收功。

再次應了一聲,起身開門。

“哥......唔!哥,你怎麼這麼臭啊?你這一身是怎麼回事啊?”

相比起之前的突破,這一次張硯的肉身在道丹成型的過程中被擠壓出來更多的雜質。

以前看道書時有這些相關的描述,張硯笑稱那是“毛孔噴糞”,如今倒覺得這四個字形容恰如其分。

此時的張硯不但感覺到體內飢餓,更是渾身有一股惡臭。

一如才從糞坑裡爬出來一般。

開啟門的瞬間就把小妹張慧圓給燻得一個踉蹌。

“汗臭,汗臭。

你們先去吃飯,我去後面打水自己洗洗.”

昨天讓跟班曾浩去打了滿滿一缸子水,晚飯用了還剩下大半缸,張硯訕訕的就出了自己的房間,在家裡三人詫異的眼神裡衝到廚房邊上的一個小水房裡,將就冷水照著身子一頓搓洗。

一連洗了三遍才把身上的臭味洗掉。

出來時大哥張順已經帶著小妹張慧圓到店裡去了。

“硯兒,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

王蘭萍反正想不出來人怎麼可以一覺起來渾身如此惡臭。

擔心是不是自家兒子得了什麼怪病。

一臉關切。

“娘,你放心,沒事兒,我在練以前老師傅教的一種本事,強壯身體的。

現在臭一臭,以後就不會這樣了.”

雖說張硯又把“老師傅”拉出來做擋箭牌了,可他也沒有亂說。

因為按照道書上的雜聞記載,肉身在修行過程中會被不斷的鍛出雜質,慢慢趨於出生時未被世間濁氣汙染的狀態。

這種過程並不會貫穿修行始末,一般在達到道丹境中後期時就能完成九成,再往後即便還會有雜質被鍛打出來,也不會再像這次這樣多,這麼臭了。

果然,王蘭萍一聽這是“老師傅”教的手段,心裡的擔憂立馬就去了大半。

臉上也重新泛起笑意。

如此認真打量自家二子,王蘭萍才發現好像二子的面板是要比昨日看起來更好了,那英俊的樣子看著就討喜。

暗道上街的話不知要迷住多少閨女。

不行。

硯兒不比順兒。

有本事,人又好看,而且還是堂堂雜學一脈的學問人,這不得好好挑選一門親事?王蘭萍心裡暗自下了決定,不能讓自己二子的親事草率了,得把眼光往高處看才行。

二子在吃早飯,王蘭萍坐在邊上看著,發現二子今天似乎胃口很好,吃了三張肉餅了還不夠,她又去拿了兩個昨天剩的飯糰出來,吃了才頂住。

這日子好呢!王蘭萍看著二子吃得歡,心情也大好。

如今大兒的親事也在緊鑼密鼓的弄,二子說了還要去換一間大宅子,家裡兩塊良田如今長勢喜人傲視周邊所有的田產,甚至新開不久的木器鋪子生意都好得聽說要擴店面了......這一樁樁的好事接二連三的讓王蘭萍常常夢裡都在笑。

這一切都要從二子張硯死裡逃生開始轉變。

靠著老師傅教的本事一路從罪兵請罪回來,還撈了兩塊軍功田給家裡。

後面還弄了那什麼丹和輪椅,都是託了老師傅的洪福。

這一點王蘭萍時時刻刻都記在心裡。

有時候王蘭萍也在想,她要是有機會見到那位老師傅的話一定要給對方磕頭,好好感謝對方,將對方當做家裡長輩一般供著。

可惜,二子說自從老師傅說已經教了個差不多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甚至連名號也沒說過。

更添神秘之外,也讓王蘭萍對不能當面道謝和報恩倍感遺憾。

“硯兒,你說老師傅對咱們家這麼大的恩惠,你的命都是老師傅教的本事救下來的,還有咱們家的這些日子,哪樣不是靠著老師傅的恩德?給老師傅掛個長命百歲的福相好不好啊?”

福相?張硯先是一愣。

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荒天域裡沒有求神拜佛這種說法。

但並不意味著這裡的人在精神層面上沒有美好的期許和寄託。

就比如當初張硯在魚背山要塞裡倒騰“護身符”的時候,花狗嫌棄張硯弄出來的“護身符”太醜不要,說他自己有。

其實花狗當時所謂的護身符就是荒天域這邊常見的一種精神寄託。

源自於“祖先崇拜”。

祈求祖先的庇護,祈求好運和抵擋災厄。

樸實的願望裡其實也有著某種必然性。

王蘭萍剛才所說的福相,就是這種源自祖先崇拜的一種習俗。

不單單是廊源城有,南淵國境內絕大多數地方都有這種習俗。

說起來其實也簡單,就是將先人的畫像掛在家裡中堂上或者專門的偏廳裡,會有瓜果的供奉,也會在節慶或者先祖誕辰和祭日做一些禮儀性的朝拜活動。

大體上和地球上供奉靈位的形勢差別不大。

只不過並不是每一個先祖都會被當做福相掛起來受後人膜拜的。

必須要是那種家族中德高望重或者有著舉足輕重的巨大意義的代表人物,才可以被當做福相掛起來。

而且廊源城這邊的說法不一定死了才能作為福相,活著的也可以。

甚至活著就有福相還是一種祈福百歲的大好事。

見張硯發呆,王蘭萍又問了一遍,末了才說:“老師傅對咱家恩同再造。

當做咱家長輩完全夠格了。

你說句話.”

雖然王蘭萍覺得應該給老相識掛一副福相祈福百歲,但如今家裡做主當家的人是自己的二子,最後做決定還得二子說了才算。

這其中的分寸王蘭萍自然曉得。

張硯點了點頭,滿口同意了老母的話。

但心裡所想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因為他自己才知道,自己這一身本事可不是什麼老師傅教的,而是來自龍虎山道門的底蘊,以及他在地球上斷斷續續的上了那麼多年的學。

所以這個福相到底掛誰的畫像呢?張硯思前想後,最後才有了決定。

既然要掛,那就一步到位的好。

至於時候怎麼解釋,反正前面都說了那麼多的善意的謊言了,也不在乎再加一點。

吃了早飯,張硯先去了一趟木器鋪,看到曾浩很自覺的就到這邊來跟著忙活了,還跟劉木匠打得火熱,連他進門都沒注意到。

於是張硯也就沒有喊曾浩,自己扭頭出了木器鋪,他今天要去看新宅子,順便把王蘭萍安排的福相的事情給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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