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來就是運氣,能立個功勞那就是意外之喜。

畢竟這是大家拼命時並沒有想到的收穫。

手上的血汙尚在,但這並不影響張硯抓著麵餅狼吞虎嚥。

在這裡,就算有潔癖也能硬生生的給你壓下去。

“瘋子,我給你小子報了頭功,等下午應該就能給你上功勞了,這次絕對抵得上一整條妖筋的功勞!”

妖筋,本不是南淵國計算戰功的依據或者標的物,但一線的軍卒都喜歡用它來類比功勞的大小。

一般來說,一整條妖筋的功勞就算是極為難得的大功了,一年到頭也不容易碰上一次的那種。

“你小子才來十天不到,手裡就有這麼多妖筋功勞可以抵過了,估計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年初,你身上的罪就該消完了.”

花狗也是頗為感嘆。

“能消這麼快?”

張硯聞言倒是有些詫異,對邊軍這邊罪兵消罪的章程他並不是很懂,本以為要在這邊待上數年才夠,但此時聽花狗的意思,他頂多一年就能脫罪?這是不是太輕易了些?“那可不?你背的是縱火行兇的重罪,同殺頭。

一般來說這種罪是要在邊軍充軍五年的,中途死了的話沒撫卹。

但若是用功勞衝抵,四條妖筋或者同等功勞也行。

加上你那罪裡說是行兇,其實也就燒了幾間屋子,就死了一人,衝抵起來也不算障礙。

以你這幾日的表現,四條妖筋對你來說並不是問題。

一年的時間怎麼算都夠了.”

乍一聽似乎的確很輕易就能衝抵掉一項殺頭大罪,可實際上其中的難度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完成的。

不說遠了,就說據花狗所知,跟張硯一同到要塞的那十七名罪兵,如今十天不到,剩下的就只有六人了。

繼續再挺一年,能剩下一兩個就算難得了。

不過剩下來最後清罪的罪兵都是一線邊軍裡除了武者以外的最強的精銳或者說骨幹,一般大部分都會選擇繼續留在邊軍裡,在這裡,比他們回到後方日子過起來更單純,也更能利用自己的長處。

習慣了用妖筋換錢的日子,多少人還能回去當短工或者擺攤做買賣?當然,在邊軍裡賣命錢的的確確給得很足,這也是南淵朝為數不多可以拿出來說道的事情之一。

果然,下午的時候書記官找到張硯給他通報了功勞,一如花狗預計的那樣,足足相當於一整條妖筋的分量。

不過意外的是,除了給上了功勞之外,張硯還叢書記官那裡得到了一份調令。

“茲有罪兵張硯,作戰勇猛無畏,著其戴罪之身暫離城牆守備之位,另有調遣。

得令後即刻到營編制官處報到.”

張硯:“啊這?”

花狗:“......”什麼叫意外無處不在?這就是了。

不論是對於花狗還是對於張硯來說都是如此。

花狗好不容易守到一個厲害的好幫手,以後就等著穩穩當當的殺妖兵賺妖筋就行了,舒舒服服的多好?這才幾天?人就要被抽走了?!書記官傳完了命令,臉上保持著一貫的冷漠,說:“張硯,你也接到命令了,快快回營帳收拾東西去找編制官報到吧,遲了恐怕免不了一頓鞭子.”

頓了頓又對邊上傻眼的花狗道:“李江,事情你也聽到了,張硯的調令你現在就簽了吧,把總說了,後面會優先把你這一夥的人手補齊,還讓你最近與趙三那一夥的人暫時並一塊,辛苦辛苦,挺過這一段時間就好了.”

“是!”

花狗雖然是夥長,但也只是軍中最基層的軍卒,別看平時咋咋呼呼的好像在魚背山很吃得開的樣子,實際上圈子還是小,遇上上一層的人物是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的。

即便他很不捨張硯這名強力的幫手,但依舊老老實實的簽了調令,而不敢有半句牢騷。

至於張硯本人,他更沒有丁點的選擇權,軍令到了就需要不折不扣的執行,沒人去管他心裡是怎麼想的,到底願不願意。

其實張硯是準備在城牆上混日子的,等自己身上的罪清乾淨了就離開魚背山,之後他準備好好的逛逛這個新奇的世界順便修行。

可如今被一杆子調開了,而且去向不明,這就讓他心裡倍感忐忑。

要知道他現在可是罪兵身份,說得不好聽那就是炮灰的最佳人選,萬一讓他去送死也不是不可能。

“瘋子,你自己保重!”

“老哥,你也是!”

“走吧!”

“嗯.”

認識區區幾天,但卻有過命交情,如今卻要分開,之後還能不能再見也不知道。

這種匆匆別離的感受讓張硯心情並不好。

有種“好不容易熟悉了環境又立馬被扔到別處”的不適。

匆匆告別了花狗,張硯下了城牆,也沒有回帳篷,他的東西沒幾樣,如今都在懷裡揣著,連換洗的衣服他都沒見過。

想了想直接就朝著營編制官的帳篷走去。

一個營一千人,屬於南淵國主要的軍隊編制級別,營裡的執掌是“把總”,負責所有大小事務。

下設有軍需官、書記官、編制官、作訓官等等,而張硯要去見的就是主管營內編制安排和人員排程的編制官。

張硯沒見過編制官,也不知道編制官姓什麼,甚至編制官的帳篷位置他都是一路問過去的。

沿路張硯還被攔下來好幾次,巡邏的軍卒核驗了他手裡的調令之後才放他離去並指點他正確的方向。

“罪兵張硯奉令前來報到!”

進門之前是要大聲報名的,裡面應聲了才能進去,上下尊卑極嚴,但凡不守規矩輕者鞭笞,重者是要直接掉腦袋的。

至於門口守衛,沒有,區區編制官還不配有守衛。

所以全看自己自覺。

“進來.”

帳篷裡響起一聲沙啞的聲音,像是失聲了的嗓子,聽得出說話的人喉嚨應該很難受。

帳篷並不大,和張硯平時住的帳篷差不多。

只不過裡面沒有那麼擁擠,擺了桌案和很多竹藤的架子,架子上全是銅條卷軸或者紙質本冊。

按照記憶裡的禮儀,張硯單膝跪下,揚聲再道:“罪兵張硯,參見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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