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劍冢遺蹟之前張硯對這裡的猜測還著重在“劍冢”二字上面。

畢竟有傳說中的虛空四大殺劍,洪荒大世界裡第一劍陣誅仙劍陣,噱頭是堆砌得滿滿的。

覺得這裡應該是一個與劍相關的巨大墓地。

可如今才曉得,這裡跟墓地不沾邊,跟“劍”本身亦無多大關係。

重點其實是在“遺蹟”二字上。

而這裡的“遺蹟”可不是單純的一場古戰場的遺蹟。

而是被張硯找到了許多不同尋常,明顯是人為留下來藏在其中的線索。

只不過這些線索具體是不是如他猜測的那樣指向的是洪荒大世界離去的方向,這就不好說了。

或許這劍冢遺蹟中之所以被安上“劍”字,就是其中無處不在的遊蕩劍意了吧。

不過這些劍意在張硯看來應該就是一個引子,引出“意之一道”這種特殊層面手段的引子。

當然也有篩選和隱藏的味道在裡面。

若不是張硯一身不尋常的手段,他如今天仙境初期的修為是萬萬走不到這座劍坑中心來的。

只是遠古大戰的一處激烈殺伐留下的遺蹟中心居然會立著一塊巨大的石碑?不用猜,這石碑也必然就是大戰之後有人立在這裡的。

就好像那些金色的殘片一樣。

張硯的“意”附著在他的手上,即便只是很微弱的一層,也如火苗與油脂,天然相剋,一下就讓張硯的手穿過了那層屏障。

接著故技重施,“意”覆蓋全身之後,張硯成功的靠近了石碑。

眼前漆黑的石碑也在他越過屏障之後在碑面上浮現出之前並未有過的一個個金色碑文。

文字依舊是篆體,一筆一劃的如同一道道劍意在眼前乍現,單單是視線看過去就有種如芒刺目的不適感。

連忙將自己的“意”凝聚在雙眼,這種感覺才稍有好轉,至少能讓張硯堅持的看下去不至於睜不開眼了。

“三教者,天地生靈之鼎足,積六道之精粹,行探索之事......”石碑上前三個字就把自己的注意力一下提到了最高。

三教?這幾乎就把他之前關於劍冢遺蹟的大部分猜測直接釘了釘子。

猜得沒錯。

果然就是三教之間的那一場超級大戰。

“三教本出同源該是一體,但理念相沖,日漸裂痕。

後又因氣運之爭爭執不休。

以上到下各有愈演愈烈之勢......世間萬般難,最難皆是生靈事。

......氣運一分,沒想到卻是多有偏頗。

等大劫到時氣運便抵命。

無運者只能自己掙卻無避之法。

而我教便被盤剝,勢微且難掙脫。

本想苟且,渡過劫難,以教中諸多精銳衝抵氣運不足,熬過之後再做打算。

可難料人心叵測,想三足去其一,吞併和屏除。

睜睜看著教中弟子慘遭欺凌,上下義憤填膺。

唯有奮起一搏,就算氣運差距也絕不坐以待斃......”碑文字字含煞。

即便有“意”稍作衝抵,張硯的眼睛以及元神都不堪久視。

碑文前後萬餘言,他足足歇了五次才將其閱盡。

碑文裡多次出現“我教”。

加上內容裡無不透露出來的“勢單力薄”以及“不公對待”,還有進入此地時的那一塊“通”字牌子。

張硯敢肯定,碑文出自洪荒大世界傳說裡一位絕強的強者:聖人,通天!其實在此之前關於通天聖人的故事並不被張硯當真。

其原因就是道門所拜的三清中並無通天此人。

而傳說故事裡,通天又是三清中兩位之師弟,也是鴻祖的弟子之一。

關係攪得一團亂。

更是多似相悖的地方。

加之關於通天的脈絡在道書中從未有過提起。

也間接的讓張硯沒有將其所涉及的故事當真。

直到聽聞劍冢遺蹟,以及此時見到碑文,張硯才明白通天聖人本存在,至少是存在過的。

但卻沒有被道門道書所記載。

這是為何?或許碑文裡字裡行間透露出來的悲憤和決絕能夠回答張硯的疑惑,歸攏為兩字:教爭。

人教、截教、闡教是為此三教。

通天聖人所在的便是截教,他是教主。

而通天聖人的兩位師兄便是人教聖人老子和闡教聖人原始。

三教之爭從何而起,碑文裡提了一句“因氣運之爭”就沒有再多做表述。

但張硯清楚,這裡所謂的氣運其實並不是說的三教各自的氣運,而是指的洪荒大世界裡人間界的氣運。

人間界雖不算強橫,卻是六道中最龐大最複雜的一道,也是糾纏氣運最多,變數出現最頻繁的一道。

就好比明月谷想要借張硯身上的氣運沾好處一樣。

三教也希望藉著人間道的氣運壯大自身。

所謂順勢而為。

但氣運不是大餅可以均分。

誰多誰少需要看手段,贏者通吃才是常態。

截教的特點就是“有教無類”。

通天的眼裡世間生靈不論人還是獸又或者是飛蟲野草,其實都一樣。

只要開了靈智,只要有心向道那就皆可入教,一起修行。

除修行之外,別的主要就是隨心。

而闡教和人教就不一樣。

有著更清晰的傳教門檻和嚴苛的教義需要遵照。

時日一久,截教與人、闡兩教之間的行事作風以及修行理念就開始出現差異甚至是相悖。

但截教有教無類所以弟子最多,其中高手更是不少。

三教中但憑門下實力,截教當排第一,少有吃虧的時候。

可好漢架不住人多。

單槍匹馬再厲害,也比不過群起而攻之。

特別是在面對人間道氣運臨到更替變幻的關頭。

是穩住舊勢繼續罔替還是推動新勢更迭舊勢?這就成了關鍵。

截教之前就早早借了舊勢之氣運,理所當然的選擇穩住舊勢繼續罔替。

而人教和闡教聯合起來要打破截教的先機,也只能推動新勢力去更迭舊勢。

於是激烈的衝突便開始了。

這其中還有一件大事,以及一個圈套。

大事便是碑文裡提到的“大劫”。

圈套則是通天聖人被自己兩位師兄算計,在應劫這件事上吃了一個大大的悶虧。

兩件事情本該相互不擾。

但人教和闡教為了裹挾應劫大勢,順手贏得氣運之爭。

一下就把本來還在通天聖人所能掌握的節奏徹底打亂。

最後才演變成誰都沒有退路的一場大戰。

而張硯如今身處之地便是這場大戰的決戰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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