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硯盤膝坐在登雲殿上方數百丈高空的一團散云云端。

這是他從域外收了第三條鴻蒙紫氣之後第一次從登雲殿的密室裡出來。

世事無常,這四個字從張硯穿越到荒天域以來就時常不離他的左右。

經常弄得他措手不及。

不過好在這些意外大多數都是好事,沒有出現要命的兇險。

當然,那都是以前。

以後嘛,張硯也說不準。

他甚至連自己是不是可以度過眼下這一次意外所帶來的難關都並無把握。

以前以為會耗時千年,甚至數千年在人仙境當中。

結果如今才過了他之前最樂觀的猜測時間的一半多,張硯就不得不需要面對下一個大境界所帶來天劫威脅了。

渡劫這種事情說是好事沒有錯,說是壞事也沒有錯。

全看渡劫前個人準備得夠不夠充分,底子足不足夠厚,道心足不足夠堅韌,仙靈之體足不足夠承受最後臨門一腳的力道等等......這些準備都充足,最後還得看運氣是不是站在自己這一邊。

從未有誰敢在天劫下說自己穩過。

張硯此時心情複雜。

成倍,甚至數十倍的縮短了漫長的人仙境沉澱。

不論是心理上的準備,還是手段上的準備他都覺得自己欠缺頗多。

信心自然也就沒說法。

“我之大劫將至,為何你卻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我感覺你還擋在那大劫與我之間。

這是何道理?”

張硯盤膝擺了擺衣袖,拂去身邊柳絮一般飄落的雲片,言語不知是在朝誰說話。

但每一個字,卻宛如一把無形的鋒銳匕首,破了空間,直插入世界最深層迴盪。

不搭理?那就讓你不得不回應。

“你的大劫我幫不了你.”

突然,一道闊別已久的聲音突然響起。

一同出現的還有一隻由張硯面前散碎的雲片聚攏之後形成了一隻“眼睛”。

這是荒天域的天地意識,也算是張硯的老熟人了。

只不過自從演化完整之後,張硯就再也沒有見過對方冒頭了。

不論他怎麼呼喚也都未有露面過。

此時張硯若不是強硬的用了他最近新琢磨出來的手段逼迫的話,荒天域估計依舊不會冒出來搭理他。

“天劫不都是你的差事嗎?我又是你演化內的生靈,為何被你推得一乾二淨?”

張硯言語還很平靜並不見慌。

不過他也不是來發牢騷的,而是有些事情只能從荒天域的意識身上尋找最準確的答案。

道書上有提過四九天劫的蓄力會跟之前三場天劫都不同。

威能不在一個檔次,同時也需要很長時間的前搖。

而非之前那樣臨到頭了直接憑空飛一片烏雲來,跟著就能猛的往下砸劫雷。

但落在張硯身上時,他發現自己的情況與道書上所說的並不完全相同。

的確,早在一年多以前他就心生感應,下一場天劫已經在開始蓄力了。

就像是冥冥中給他打了一個招呼一樣。

這種無形的壓力饒是張硯神經堅韌也不免感到緊張,同時也倍感緊迫。

因為他根本不曉得四九天劫會蓄力多久。

一年,還是十年?道書上對此完全沒有一個準數,只說“因人而異”......此其一讓張硯想要喚出荒天域的天道探明情況的原因。

另一個原因就是張硯雖然可以冥冥中感覺到自己下一場的天劫正在蓄力成型。

可他卻完全沒有感覺到荒天域這方天地的任何力量調動。

這與他在斷崖山上見識了多次的天劫前天地的力量變化都不同。

天劫,天劫,天字在前,劫字在後。

這個詞其實就說明了天劫的由來。

可現在劫難在即,可“天”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張硯琢磨著這不會是被荒天域做局準備要陰他一手吧?這不是張硯心思過於謹慎,而是實在太過反常。

可荒天域的天地意識根本不搭理張硯,張硯也唯有叫天天不應。

直到前些日子張硯對於天地的感悟突破了一道關鍵的門檻之後,他才有了“不敲門直接翻窗戶”的能力。

攪得荒天域的天地意識不得不冒頭出來跟他“聊聊”。

可讓張硯意外的是,荒天域出是出來了,可給出的回答卻是:不關我的事。

雖然臉上看不出來,而張硯心裡全是懵的。

荒天域的意識所化的那隻世界之眼卻並沒有跟張硯打啞謎的意思,貫徹著它一直以來的秉性,直接道出了原委:“我之前就給你說過。

你是一個異數,所以不能算在我演化的那些生靈的範圍之內。

另外,我演化完整也不過數百年。

本源力量雖然框架基本完善,但還需要很長的時間加固和充實。

你如今需要面臨的生命層次躍遷所需要的助力實在太過龐大,並不是我如今的力量可以負擔得起的。

所以這股力量只能從別處過來.”

“別處過來?”

“是的,不遠,就在域外虛空當中.”

張硯的眼角忍不住抖了一下。

他這才算弄明白了為什麼自己只感覺到天劫蓄力卻沒發現荒天域的力量調動。

原來荒天域根本就沒摻和進來。

並且聽意思還是因為此時的荒天域還沒有能力發動四九天劫。

屬於無心也無力了。

“可是虛空裡怎麼會有天劫蓄力?這還算是天劫嗎?”

“你是異數。

你所遭遇的每一件事都不在天地命理當中,更不受生靈演化和規則的束縛。

不然你也無法越過我的框架自我超前演化。

至於虛空,那是世界誕生之地。

而天劫又是世界的殺伐體現。

究其本源虛空還在世界之上。

演化一場天劫而已,又有何難?”

張硯深吸了一口氣,又道:“照你說我是個異數,你如今一路演化到此多多少少都與我相關。

不說功勞,但也絕對與你有益。

如今我大劫將至,你可有什麼忠告?”

跟荒天域的天地意識交流沒別的捷徑,唯有一個可以當做籌碼的,那就是“自我價值”。

既然是異數,荒天域也實實在在的得了好處。

別的不說,就大鴻天投餵給荒天域的那幾個半死不活的世界,這是張硯帶給荒天域的好處吧?不說回報,你該想要繼續沾光的吧?若是異數死了,那以後可就沒便宜可沾了。

“......”荒天域卻久久沒有回答。

似乎在權衡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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