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悅的話得到了她身邊炎山聯盟這名地仙的肯定回答。

“是的,按照一個初生世界正常的力量發展軌跡來說的話,斷崖山此時應該收攏荒天域內的絕大部分資源為儲備,而不是像現在這種零零散散的根本不去管理。

而且還盯著各個零散勢力的主要戰鬥部分。

這擺明了是在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形成戰力為先,完全統治次之。

很有事急從權的意思。

而大鴻天如今外敵並不凸顯,這些年來還算總體安穩。

而大鴻天對聯盟裡的各世界也是相對平和,鮮有動手的時候。

也不至於讓荒天域採取如此積極備戰的樣子。

那唯一的解釋應該就是那位洪荒大世界的傳承者預感或者是得到過什麼提示,讓他抓緊時間做準備。

而我們在這短時間內所看到的也應該就是最容易想到的戰備手段了。

雖然真要與林仙子的謀劃相比這些準備顯得可笑。

但也說明荒天域裡的這位傳承者並非對他現在的局面一無所知.”

這雖然只是一個猜測,但卻不是無的放矢。

如果猜測成真,那麼荒天域裡的這位傳承者還會做些什麼呢?單單靠這些散落的如螻蟻一樣的修士別說翻起風浪了,隨隨便便來一名人仙境的仙人就能揮手讓這個世界所有生靈盡都湮滅。

“這個訊息必須立即報回去!”

柳月悅當機立斷。

拿出一柄玉劍,然後將自己二人這些天來在荒天域這邊得到了訊息,以及做了些什麼事情,最後又得出了些什麼推測,事無鉅細的飛快記了下來。

然後手一揚,玉劍便破空消失。

“這件事就看師尊到時候怎......嗯?”

柳月悅正準備跟面前的同伴說一下後面他們需要注意和加緊解決的問題。

可話才起了一個頭,她就被心裡突然出現的反饋給打斷了後面的言語。

對面同伴也有些詫異。

可不等他發問,就見一道細小的空間波紋展開之後,一柄玉劍從中脫離了出來。

這不就是剛才柳月悅甩出去想要傳訊會大鴻天給她師尊稟報情況的那柄玉劍嗎?!怎麼又回來了?更驚訝於此的還得是祭出這柄玉劍的柳月悅。

就在剛才,她的元神裡反饋回了這柄玉劍去而復返的原因,居然是“大挪移失敗”。

“玉劍有問題?要不我來傳一次?”

“嗯。

你試試看吧。

我這柄玉劍似乎無法進行大挪移,不知是不是其中法陣還是哪裡出了問題.”

柳月悅以前從未遇到過這種問題。

她嘴上雖然說可能是玉劍哪裡出了問題,可心裡已經多了一抹陰霾。

玉劍乃是仙器,雖然是輔助類的仙器,可仙器就是仙器,哪裡那麼容易出問題?一百件仙器就算曆經十萬年的頻繁使用也不一定有一件出問題。

這個可能太小了。

等炎山聯盟的同伴祭出他自己的玉劍傳訊,但同樣在幾息之後又返了回來。

問題就不簡單了。

兩人不需要商量,幾乎一起就要用挪移離開荒天域。

即便從剛才到現在他們的神念依舊沒有在空間層面發現任何的蹊蹺和阻攔,一副隨時隨地都能挪移和大挪移的空間條件良好。

可面對如此古怪的情況,他們還是第一時間求穩,先離開荒天域再說。

至少出去先把玉劍送走才對吧?可令兩人驚駭的情況出現了。

他們的身形依舊端坐在畫舫上,並沒有絲毫挪動。

“這是......”炎山聯盟的那位地仙之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爬滿了不解。

他的理解中,挪移的阻撓只會是空間層面的問題。

而現在空間層面完全正常,他甚至對這裡的空間規則之力都清晰可辨,但剛才的挪移卻紋絲不動。

這種感覺就像是站在夜晚的井邊看著鏡中的月影,看著像是井中也有一彎月亮,但伸手去撈的時候卻發現根本什麼都撈不到。

“不對勁,這裡的空間規則被人做了手腳,看似正常,但卻對我們產生排斥,不論怎麼牽動,這裡的空間規則之力都若近若離,看似響應我們的牽引,實則是在......欺騙?”

柳月悅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有一天將“欺騙”二字放在規則之力上面去。

但柳月悅此時此刻的感覺就是如此,就是被周圍似乎無處不在且溫順的空間規則之力給欺騙了。

“一定是那名洪荒大世界的傳承者乾的。

我們手裡的遮掩手段並沒能騙過他。

如今他似乎靠著“合道”的手段將我們困在了這裡.”

柳月悅雖不見慌亂,但也飛快的判斷了眼下自己二人的處境。

兇險雖暫時沒有見到,但情況已經滑落到了對方的節奏裡。

“如今怎麼辦?訊息若是傳不出去的話的必然會給林仙子的佈置帶來極大的變數。

荒天域裡這個傳承者比我們判斷的要麻煩得多.”

沉默了片刻,柳月悅當機立斷的說道:“為今之計便是立即將大陣佈置完畢並直接開啟。

大陣一起,即便有這方世界阻隔,因為陣器的關係也同樣會讓師尊察覺。

到時候她便明白這邊起了大變數,應該會有......”柳月悅的言語再次被自己打斷。

不單單是柳月悅,她的同伴也與她一樣,不過慢了一瞬,幾乎同時扭頭看向船舷外的湖面。

只見碎湖遠處不知何時漂來一葉扁舟,扁舟很小,上面立有一人,揹著雙手,一身白色袍服,頭上戴著白玉發冠,腰間掛著一隻佈滿金紋的紅葫蘆。

“兩位貴客遠道而來也不登山小住幾日,好讓我儘儘地主之誼,卻在此頓足。

倒顯得我張硯不會待客了.”

看著似慢似快的小舟如在鏡面上滑行,幾個呼吸間便從極遠處到了近前,上面那人白袍笑呵呵的朝著畫舫上的柳月悅二人打著招呼。

似乎是在埋怨客人太客氣,可這些話落在柳月悅二人的耳朵裡卻是濃濃的譏諷意味。

當聽到來人真的自稱“張硯”時,柳月悅下意識的和身邊同伴相互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一抹驚疑。

對方居然敢直接出現在他們兩名地仙境後期的近前。

即便有“合道”手段在。

可真的能猖狂到如此地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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