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時候,兩個女人還簡短地交換了意見。

“不許在他面前喊什麼翠花,我早幾百年前就自己改了,不叫這個名!”

“你也不許告訴他我的身份!”

“……成交.”

曦月一把提起軟綿綿的程程,氣勢洶洶地去了妖王宮。

妖城的妖怪們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家大王被一個女人拎鵪鶉一樣拎起來,風馳電掣地跑了……一時間大家還以為被拎著的是少主呢,本來還覺得畫面挺習慣來著,可認真一看那是大王啊!這難道是大王被刺客俘虜了嗎?不少忠心的捋起袖子就要去拯救大王,卻被暗中隨行的小狐狸親衛們攔了回去。

本來以為自己來找事的,沒想到被狐狸精秀了一臉。

裡面一陣雞飛狗跳,顯然秦弈沒法那麼心大,還真讓她站外面聽自己瞎搞,不知用什麼手段擺平了程程,狼狽地披衣出來,縮著腦袋賠笑:“你來了……”“我本不該來.”

“可你已經來了……”“難不成你還想一起?”

“……”“狐狸精在向我示威呢.”

曦月語氣涼涼:“看來你有她一個也不需要別人了嘛.”

“沒、沒……”秦弈尷尬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人在這方面都有矜持的,可狐狸精真沒有,任何拿人類别範本來套程程的都要吃大虧,如果嶽姑娘小氣一點,這回被活活氣走都很正常。

不過看起來……嶽姑娘沒有被氣走的意思?他小心翼翼地道:“你……這次怎麼會來裂谷?”

“怎麼?不歡迎?嫌棄我打擾了你和狐狸精?”

“沒、沒……”秦弈當然不知道“嶽姑娘”沒被氣走的原因就是這個,因為人家就是來打擾你的,被氣走了豈不是大敗虧輸?死撐也要繼續杵在這啊!何況她來這裡的藉口是為了裂谷開放的正事兒前來訪問的,要是因為這點事轉身就走,豈不是顯得不像是為了正事來的?這就叫騎虎難下,走又走不得,撕又撕不過,純送。

程程為什麼要那麼發騷?就是因為看出了這一點,故意氣她啊。

女人之間的暗戰,他一時半會怎麼看得明白?他只能繼續賠笑:“因為第一次在神州看見大荒來人,挺、挺好奇的。

你來了我當然很高興,本來還不知道何時能相見……”曦月淡淡道:“南海事變,龍子驚動,大荒當然也有耳聞,我就過來看看咯。

見裂谷妖城開放參觀,就來看一眼,打擾了你的好事真是過意不去了.”

“哼.”

屋內程程已經整理儀容走了出來:“怕是南海之事你都全程看在眼裡了,豈能不知道秦弈在這,你就是故意的.”

曦月心虛,目光遊離了一陣,強自道:“我便是知道秦弈在這,來看看秦弈怎麼了?天知道他在這裡還養著妖精呢……”其實她很想說,要不是你倆一人一句拼命罵我,我才懶得理你們。

現在好了,攪成這德性怎麼收場……程程瞪視,臭道姑,翠花的仇大過天,罵你兩句怎麼了。

曦月回瞪,注意你的言辭別露餡,翠花!這恩怨簡直追溯千年,秦弈哪裡知道啊,感覺雙方怒目而視氣場都快爆了,當初青君和程程相見也沒這樣的啊,這倆到底怎麼了……他只能汗流滿面地和稀泥:“那個,我和程程很早就是……程程,大荒之無相來裂谷,在大局上是很重要的事情,大家應該坐下來好好談談正事兒,別的那啥……再說好不好?”

程程算是小勝了一局,神清氣爽地大氣揮手:“沒問題,來人啊,給嶽姑娘安置一個寢宮,她愛住多久住多久,想要領個封號都可以的!”

曦月差點沒噴出來,住寢宮還領封號,真當你是皇后娘娘我是什麼妃子了不成?她眼珠子轉了轉,微微一笑:“修行之人,住不慣俗世宮闕,大王的好意心領了。

我見城外有山,風景宜人,便暫居於山間,大王若是得了空閒,再來論道.”

程程心中一個咯噔,暗道這一招以退為進高明得很,只要她“孤零零”客居城外,這邊秦弈顯然心都飛了,時時刻刻想出去看她,哪來的心情在宮中溫存?你一個清修萬年的老道姑,哪學的人類宮鬥術?還是說臨時加的技能,現場啟用的潛力?見程程微微變色的俏臉,曦月舒爽地暗自比了個勝利手勢,暗道世事洞明皆學問,相對於無相之證,這種事情不過皮毛小術爾……臉皮是沒你厚咱認了,處事手段難道還真能不如你?“嶽姑娘喜清淨,愛清風朗月,卻也不用去住外面的荒山的.”

秦弈忽然道:“城東錦繡坊,是人類院落,僻靜清幽,亭臺流水,山石嶙峋,可堪清淨。

鬧市之中別僻清幽,也是難得的修行,不妨一試.”

曦月程程同時看著他,眼神都有些絕倒之意。

流蘇在棒子裡驚為天人。

雖然這貨壓根沒意識到矛盾的核心點在哪裡,甚至連嶽姑娘來這裡的意義都沒看明白,但這一手下意識和稀泥兩頭不得罪的折中手段,真的已經出神入化,比他的仙武修行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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