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月回眸一笑,纖指拂過秦弈面頰,低聲呢喃:“壞哥哥.”

言罷飛身而起,帶起一蓬水響,那嫵媚風情已然消失在夜色裡。

秦弈靠在池壁上看著她離開的方向,骨頭都酥了半截。

秦弈知道,嶽姑娘本來就是熟透了的御姐,縱酒高歌,笑盡紅塵,那對似笑非笑的眼眸實則深邃如夜,不知看遍了人間多少。

她絕非羽裳安安那類說是五百歲實際跟青澀小姑娘一樣的潛修者。

當情至心扉,男女意識一步一步被開啟,從此便是一朵盛放的玫瑰,妖嬈嬌豔,所有成熟的風韻綻放開來,沁人心脾。

還有新的獎勵?這次都已經獎勵了,下次還能獎勵什麼?真是期待。

或者男人都是賤骨頭?不管怎麼說,兩人的關係再度變化,往後的相處模式顯然會與前些日子的“相敬如賓”“相濡以沫”起了顯著不同。

當秦弈自己也舒舒服服地洗了一把,三步並作兩步地回到洞中時,一眼曦月正盤坐在蓮臺上測算著什麼。

那浴後的長髮飄散著,衣裳半掩,清香襲人,風情萬種。

秦弈嚥了口唾沫,上前坐在旁邊,口中問道:“在算什麼?”

實則眼睛都不知道在瞥哪裡。

真的沒那麼嚴實了啊……曦月抬頭,看著他的目光也毫不在意:“好看?”

“好看.”

“那以後就這樣?”

“不行.”

秦弈立刻道:“只能在我面前這樣,在外面還是以前怎樣就怎樣.”

“呵……”曦月伸手揪住他的耳朵:“男人.”

“噝……”秦弈伸手反抗:“剛剛還叫好哥哥,現在就揪耳朵,女人!”

曦月湊近幾分,似是要親他,靠近臉頰卻變了臉:“臭弟弟.”

秦弈:“……”曦月丟開他的耳朵,正襟危坐:“好啦,說正事。

所謂與幽冥相接的最薄弱位置,我已經算出來了.”

畫風急轉,秦弈愣了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意思。

是的,這確實是大家的正事,困於此處可不是辦法……可這就……是不是意味著這同居日子剛剛有了突破性的進展,就要結束了?卻聽曦月似是隨口般問道:“怎麼,你不急麼?”

秦弈抿嘴不答。

曦月看著他,眼波微動,也有些複雜。

前些日子,大家急不可耐地想要找路出去,哪怕受著傷,秦弈都要硬撐著一路打過來,然後換班,曦月出去打,連徹底恢復都等不了,大家都是為了早點出去。

可時至今日,竟然……都覺得是不是不要那麼急……兩人心中都有點慚愧感,心知這樣的念頭很是不該,愧對在外等待的人們。

秦弈囁嚅了一陣,終究嘆了口氣道:“還是要早點出去的.”

“嗯.”

曦月抿了抿嘴,又道:“但磨刀不誤砍柴工,此番要去的風口,有點特殊,我建議再做一些準備,否則容易失落在時間長河.”

秦弈一愣:“怎麼說?”

“往者不可諫,來者不可追.”

曦月解釋道:“首先,我們很有可能看見已經發生的事情,如同看著留影石中的影像,你無論看見了什麼,再怒髮衝冠也好、再痛不欲生也好,你出手都是虛空,你說話對方都聽不見,你干涉不了任何事……要做好這個心理準備.”

秦弈暗道就當看電視,這年頭也沒誰會氣得砸電視的吧……便道:“這個沒問題.”

“嗯,單純如此,並不需要準備.”

曦月正色道:“真正需要做好準備的是,你干涉不了過去,過去卻可能干涉你。

因為你死在那裡,只是對未來有影響,對過去沒有任何影響.”

秦弈張了張嘴,這不是耍賴皮嗎?對方絕對防禦,卻可以殺自己?曦月續道:“這還只是一個方面,還有一個方面是,位界自有意志,會排擠不屬於那時那刻的你我,可能還沒找到我們需要的幽冥出口,就已經被擠出了時間長河,不知飄蕩何處。

這才是最麻煩的事情,可以致命,我們需要有一種寶物護體.”

這倒是有點嚴重,秦弈認真起來:“什麼寶物?”

“時幻之紗。

由時間之魘所織之物,披在身上可遮掩我們格格不入的時空之息,騙過位面意志.”

秦弈沉吟道:“沒聽過這樣的東西,聽你這意思,是不是崑崙就有?”

“有。

而且除了天上之外,多半就只在此地有.”

曦月掐指輕算,好一陣子才低聲道:“但我缺失了測算條件,一時算不出來它在哪裡.”

卜算之道不是憑空算,你起碼要有條件才能算,沒有任何條件那隻能叫蒙。

即使是無相大佬,沒有任何條件的憑空瞎算,也最多隻能隱隱察覺一個模稜兩可的大致提示,不可能算到具體。

其實曦月自己不需要任何寶物也可以直接進去。

所謂無相,早已跳出三界,不入過去,不在未來,無形無相,不可捕捉……她不要緊。

但秦弈進去會很危險,她的測算只是為了秦弈。

當然也可以說,她只是在替自己找一個理由,在這裡多住兩天。

秦弈並不知道這個細節,想了想便笑道:“只要你能測出大致方位,我可能有辦法.”

曦月有些驚奇:“吹牛可不好,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概念?”

“就是完全沒有任何指引條件,想要找到有關於‘時間’這種最難測算之物的概念.”

秦弈笑笑:“你無相之能都算不出來的概念.”

曦月道:“那你還說你有辦法?”

秦弈忽然一笑:“如果我真有辦法……有新的獎勵麼?”

曦月眼波流轉,再度有了幾分媚意:“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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