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離開攤位,攤主就跑路了。

一邊閒逛著,流蘇在識海中道:“這黑玉令牌,必與血幽之界相關。

所謂血幽之界,其實是個籠統的稱呼,就像我們所處此界,有陸有海,並不是一個單一屬性。

血幽之界亦然,它有側重於血戾,也有側重於幽垠,我們之前所處那祭臺相對算是二者折中的,而這個令牌則是相對偏向幽垠的,處於更深處。

如果再細分,你也可以把這部分稱為……幽冥界.”

秦弈道:“怪不得與輕影的氣息有點接近,她的幽冥鬼火,差不多就是這麼回事,可能就是此界中得來的火種,存於眉心。

她的幽影之法,和此界也是息息相關吧.”

“是,永珍森羅宗必然掌握有一條通向幽冥的穩定通道,孟輕影得益於此.”

流蘇道:“而這令牌應該是某個與此相關的宗門身份牌,不知是此世宗門呢,還是已經滅亡的宗門。

如果此物有用,大概得下回遇上孟輕影的時候問問,她想必會清楚幾分.”

秦弈點點頭,看著左右攤子沉吟。

好像是沒什麼東西買了,除了給流蘇弄到草根之外,沒啥值得一提的亮眼之物。

或許是因為沒遇上什麼大日子,這次的坊市之旅實在乏善可陳,就連適合李青君用的東西都沒看見,秦弈自己合用的也沒有。

畢竟他們的東西本身級別就很高……想要合適他們用,檔次一般都很難見到了。

更沒有想象中別人都認不出來、唯有流蘇認出了強悍用途的隱藏寶貝。

哪來那麼多隱藏寶貝。

那黑玉令牌表面看著像個收穫,也不能說是什麼特殊用品,否則哪能那麼容易買,真要是特別重要,對方掏都不會掏出來。

隨著妖劫之類的各種大亂、滅門、以及修士們的爭鬥或自然死亡,這類不知來由的東西向來都很多,海中散落更是不知其數,指望全都能派上用場也不太現實。

假設是某種鑰匙,更大的可能性是連相應的地點都灰飛煙滅了,光有把鑰匙拿來幹啥用……比如秦弈在天涯島萬寶閣收藏的那個石頭珠子,就從沒打算過它真的有用。

只是遇上了也算個緣法,就隨手收著又不佔地方,要是特意去收集這類不知來由的東西就沒必要了……這個黑玉令牌更像是某個已經滅亡的宗門身份牌,這個宗門性質可能與巫神宗和永珍森羅宗都有少許接近處,是個魔宗,僅此而已。

有沒有用處,還真得等遇上孟輕影了問問,自己瞎想是沒意義的。

倒是居雲岫買了一大堆雜七雜八的東西也不知道幹嘛用的,說是可以自制顏料類寶物用……其中為清茶延長花葉活力的東西倒是終於買到了比較好的,每天泡一泡,可以延長數年鮮活。

已經不錯了,要是換了人類,這叫延壽之寶,想求都難,也沒人拿出來賣。

清茶這個也不知道算不算佔了物種的便宜,護養植株的東西總是比較多的,只不過一般人是用來儲存摘下來的花草葉子的效力不流失,這裡大約可以算是為了給妹子美容養顏的……反正此行收穫一般般,只要買到了流蘇需要的藥草,這就是最大的收穫,別的什麼都無所謂了。

還從攤主手裡要來了地圖,秦弈也打算有空自己再去探一探那個墓穴,指不定還有些蛛絲馬跡,很可能指向血幽之界這一類的地方。

想把血凜幽髓升格,線索只能從這種地方去找,沒辦法的事。

正當眾人還在無目的瞎逛之時,流蘇在識海警鐘大起:“快走,有強敵接近!”

話音未落,居雲岫臉色也驟變:“血戾之息,有巫神宗的人來了此地!”

秦弈當機立斷:“走!”

數道流光飛速離去。

不知多少遠的天邊,傳來了低沉的聲音:“留下血凜幽髓,本座沒空和你們幾個小娃娃捉迷藏!”

神念彷彿不受空間阻礙般直接降臨,如同當初宮主與澄元和尚交擊的那一剎。

乾元!秦弈第一時間祭起了湛光劍。

那人“咦”了一聲,神念光速回收,而本體親臨的血戾之光已經近在天際可見。

有乾元之寶在此,他還真不敢貿然單純以神念相對。

秦弈收起湛光,眾人急速飛掠間,都猜到了巫神宗這麼快找到他們的原因。

原本茫茫大海,找個師姐隱居的獨島無異於大海撈針,巫神宗也不會當著蓬萊劍閣的勢力範圍大肆搜尋。

但他們想到了一個守株待兔的辦法,在附近諸如天涯島和散修坊市這類秦弈有可能去逛的地方都安插了人手觀察,見到秦弈等人到來,探子就飛速報信去了。

他們在坊市逛了這段時間,報信的剛好送到。

之所以不自己駐留附近,當然是因為海洋之廣,這類的點不知道有多少,他關注別的地方去了……可能是天涯島,那裡人多,更可能是秦弈會混跡的地方。

如今得到報信,便迅速從遠處追來。

孃的還真就有乾元大佬盯著血凜幽髓來了……還重重佈下眼線,可知對血凜幽髓的志在必得。

居雲岫急促道:“那個孤島不能呆了,守不住,該換個地方.”

楚劍天道:“不如回蓬萊劍閣,他們不敢攻的.”

秦弈搖搖頭:“謝了楚兄,這件事與劍閣無關,平白招惹巫神宗,貴閣內部也會有看法。

楚兄且回,此事我們自己能處理.”

楚劍天怒道:“你憑什麼處理,那是乾元!”

“可以處理.”

李青君斷然道:“便去剛剛得到地圖的海底墓葬,那裡足夠隱蔽,且有機關佈置,可以憑依.”

秦弈哈哈一笑:“是,我的將軍.”

流光迅速遠去,天際血色追來。

蓬萊劍閣之處,劍光乍起,閃耀蒼穹。

李斷玄的聲音冷冽無匹:“封不戾,當著我蓬萊劍閣範圍殺人,當我劍閣不存在?”

劍光撕裂蒼穹,直擊追來的血色。

血色微微一阻,冷然回應:“李斷玄,秦弈既非你劍閣中人,血凜幽髓也與爾等無關,蓬萊劍閣在名義聲援萬道仙宮也就罷了,居然親自出手,是不是練劍把腦子練壞了?本座就不信你劍閣都是一條心,你大可與本座大打出手試一試.”

魔道可不是傻子,只講拳頭的話早被人堆死了,之所以活得滋潤,就是很懂任何勢力宗門從來都有很多內部問題,未必是一條心,更別提不同的宗門合作。

李斷玄再是位高權重,顯然也不能真的自作主張,把蓬萊劍閣拉入與巫神宗全面開戰的境地。

李斷玄淡淡道:“在我劍閣範圍殺人,便是對劍閣挑釁,你也可以試試在這種事情上我劍閣是否一條心.”

封不戾暴跳如雷:“你他孃的等老子追上他們早就不在你劍閣範圍了,攔著老子嘰嘰歪歪放你孃的屁!”

魔道乾元,真不講任何修身養性那一說,想罵就罵,想怒就怒。

“這樣嗎?”

李斷玄聽著粗口也不生氣,很有修養地收回了劍氣:“那你繼續.”

封不戾放眼望去,秦弈等人早都不知道哪去了。

封不戾厲聲道:“李斷玄,有本事你永遠縮在劍閣別出來!”

李斷玄淡淡道:“當本座出來之日,自當領教閣下祭法。

如今既在此地……請滾.”

封不戾壓住怒火,急速往秦弈遠遁的方向追去。

就不信區區騰雲速度,這麼一剎那真能跑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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