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秦弈驚坐而起。

密室空空蕩蕩,夜翎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連那乾元俘虜都不見了,狼牙棒斜倚在牆角,裡面沒感應到流蘇。

秦弈拍著腦袋想了一想,應該是流蘇去把俘虜轉移了,自己光溜溜的萬一俘虜醒了多丟人對吧……低頭看看身上,這天茸覆雪膏是誰擦的,抹得一點都不均勻,有的傷處都沒抹到,有的地方卻抹得特別厚。

秦弈伸手去搓,試圖把藥擦掉一點。

正在搓啊搓,旁邊程程醒了。

秦弈:“……”程程:“……”秦弈動作停滯,兩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陣子,程程終於“撲哧”笑了密室門開,夜翎跑了進來。

秦弈悲憤道:“你們是不是忘了我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

程程停下欺負夜翎,幽幽嘆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還能如何?我們能做的就是開啟各地秘境,溝通各地遠古之靈,然而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什麼都做不了.”

秦弈內視了一下,確實不行。

金丹未散,但有皸裂之勢,可見根基都有些受損,不是短期能恢復的。

身軀受損就更嚴重了,內內外外一團亂麻,一點法力都提不起來,罡氣也散了。

渾身還在作痛,就連裹個被子翻個身的動作都痛得流汗,這是真的什麼都做不了。

這是最後那道劍光的傷害。

被棄子抵消了致命傷害,但整體傷害仍在。

秦弈很懷疑,如果不是那件法衣防護力強的話,開膛破肚缺胳膊少腿是免不了的了。

那即使不致命也是個悲劇。

看來棄子這類東西也不能亂用啊……他從被子裡伸出手來:“我衣服呢?”

夜翎小心道:“那衣服都快爛成布條了……拿去找人修復了,很快就好.”

“那隨便找件別的給我,不然我怎麼出門.”

程程道:“你一身傷,不好好休息,出門幹什麼?”

找棒棒啊……秦弈沒說出來,換了個說法:“去看看那俘虜.”

“不用看的.”

夜翎道:“那俘虜已經成白痴了,只會傻笑流口水,應該是永遠無法復原的那種。

現在被鎖神鏈穿了琵琶骨,關在密牢裡.”

程程沉吟半晌,看了看秦弈。

她當時能感受到秦弈的棒子裡有靈魂異力入侵對方魂海,但具體看不分明。

見秦弈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她也沒去細問,微微一笑:“你要看俘虜就去看吧,我先休息一會.”

這是有意給他個人空間了,知道他有秘密卻不想問,也不想幹涉。

秦弈心中也有些感慨,棒棒的秘密很難瞞得過身邊最親近的人,並肩作戰之時更容易暴露,生死之間怎麼可能還藏拙?但師姐也好程程也好,即使有所察覺都不會去細問,給足了他個人隱私的空間,免得他為難。

都是既大氣又聰明的女人。

此生何幸。

…………“所以她們既大氣又聰明,我就既小氣又愚蠢了是吧?”

地牢之中,流蘇跳在秦弈腦袋上蹦:“你說清楚!”

秦弈伸手往頭上撈,流蘇跳了起來沒撈到。

他實在沒好氣道:“我只是誇了她們一句,你是怎麼自我腦補成批判你的?”

“因為你什麼齷齪事我都看得明明白白什麼都沒漏,你這是不是給我上眼藥,要我有時候要識相點?”

“我有什麼齷齪事?”

“呵呵.”

“你這語氣讓我想起了朱雀說的鼻孔人.”

流蘇:“……”“它說流什麼記不得了,是你吧?”

“不是我!”

“就是.”

“不是!”

“流.鼻,你好.”

“秦.獸,你好.”

秦弈終於把小幽靈從腦袋上抓了下來,捧在面前。

雙方先是怒目而視,繼而又都化成了笑意。

“好啦,算你這次表現好,最最重要的朋友,會說話.”

流蘇道:“雖然你有時候很討厭,好歹還算是言行如一,表揚一下,不欺負你了.”

秦弈轉頭去看被各種符紋鐵鏈穿得慘不忍睹的俘虜,問道:“為什麼不殺了,留著幹什麼用?”

“不能殺。

我甚至不敢吞了他的靈魂,只敢攪散完事.”

流蘇解釋道:“生死這種大因果,很容易被感知,隨便掐指一算就什麼都知道了。

可還記得當初玄皓真人根本不敢殺孟輕影,也只是打算囚禁,我們面對的敵人可比孟輕影的師父更可怕.”

“嗯……所以你的計劃是?”

“我已經獲取了他的記憶,模擬他的魂法,向所謂天宮發去了資訊,說是找到了一個不錯的地方,修行一段時日再回去。

這所謂一段時日就不定數了,他們天上應該也不會當回事……”“這辦法不錯。

可他負責收割資源,沒有交代怎麼辦?”

“我已經讓夜翎整理了部分資源,隨信投上去了。

說是大半還在身上,等以後回去了再帶回去.”

流蘇道:“只要他上面不會重視得立刻就要,那應該還是可以忽悠過去的.”

秦弈抬頭想了想,應該忽悠過去的機率還是挺大。

他們萬道仙宮也一樣,別說宮主了,即使是四宗大佬也幾乎都沒去親自過問什麼資源的事情,除非是當即就有需求。

就連他戰堂庫房,他作為堂主也就是初始時去盤點了一圈,後來連看都沒去看過了……天宮也是數萬年了,不至於這麼一個小小的“雲遊”都引發什麼警覺,更大的機率是遲鈍得根本無人過問,說不定傳信都不知道要多久才有人看見,這才是“修仙者”的普遍行事。

想到這裡,不由讚道:“棒棒還是聰明,這善後的操作很有道理,很可能這次彌天大案就真被遮掩過去,等對方發現都不知道多久以後了.”

流蘇很得意,面上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不過依據修仙者常理推斷罷了,總比直接殺了好.”

“那就一直關押在這裡?”

“豈止是關押?”

流蘇的語氣冷了下去:“這是乾元修士……你以為就沒有用了?”

秦弈悚然一驚。

“你可知乾元之血蘊含著多龐大的道行,甚至一滴都可能成世界,這是上佳煉丹煉器的材料,隔段時間取一次,取之不竭.”

流蘇冷冷道:“這便是天道迴圈,他拿眾妖當豬養,此刻自然輪到他自己。

這還只是個嘍囉,早晚他上面的人也要歷此迴圈.”

秦弈聽著微微有些發寒,卻沒有反對。

在妖眼中本來就該是這個道理……不過流蘇聽著是為了眾妖報復,大家心知肚明,那是流蘇在傾瀉自己的恨意,那或許是傾三江倒五湖都洗不完,這還只是個開始。

見秦弈沒有反對,流蘇的笑容又擴散了些,笑嘻嘻道:“還有,你又發財了,秦大爺.”

秦弈怔了怔,這才想起,這次的越級可大了……對方的法寶可是乾元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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