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山裡,山澗水潭。

這倒是這個奇葩地方里難得的正常之地,鳥語花香,清新舒坦。

澗水落下成潭,激起水花飄散,點點星星濺了出來,撲面很是舒服。

而山間幽寂,陽光透過山崖往下照,覆不到全境,有一種幽谷清潭的感覺,就像是當初在古墓暗道通向的山間水潭,明河坐在那裡修行。

而如今身邊的卻是孟輕影。

看著水霧濛濛,秦弈心神也有些恍惚,總有一些交錯的光影在心中晃過,不知來由。

“嘩啦”一聲,水潭裡鑽出一個塗脂抹粉的男道士,把靜謐幽潭的意味毀得乾乾淨淨。

那人開口便道:“你們來買什麼?”

不但塗脂抹粉,穿的還是女式道袍,聲音也是娘娘腔……關鍵是一點都沒有偽娘美感,只能讓人想到太監……秦弈一時噁心得沒說出話來,孟輕影便在身邊道:“我家公子要買天心蓮,之前去找了太黃君,說此物已經到了貴宗手裡.”

“天心蓮啊……”那人有些猶豫:“這不是我的許可權能調動的東西.”

秦弈這才緩了緩心情,打量了他一眼,卻是個騰雲一層的修士。

作為閉山之時看管陣外狀況的,也算是一方管事的位階了,放在萬道仙宮至少是杜平生的地位。

這種地位調不動天心蓮……孟輕影在一旁道:“你沒許可權就去找有許可權的人啊。

我說你們宗怎麼回事,好端端的閉什麼山門?”

“我們山門早在一年前就閉了.”

“胡說,我昨天一早還看見了你們玄陰宗的人,好像還帶人進去了.”

“昨天那人特殊.”

娘炮道士不耐煩道:“你問這些幹什麼?”

孟輕影心中驚訝。

宗門閉山,一般都是遇上了非常重要的事,這種時候往往個人因素都要靠邊站。

齊文能讓玄陰宗覺得特殊到了特意接引入內的程度,這就不像是有個相好就能辦到的了。

除非相好的地位很高?真奇怪,裂谷南北本就不相往來,各宗高層更是很少出山,這種交集十分難得。

齊文出山行走也沒比自己早幾年,怎麼認識的玄陰宗高層?更奇怪的是,如果是有個相好幫忙還算是個人行為,師父多半也是睜一眼閉一眼,就像她找秦弈一樣沒啥大不了。

可一旦是宗門高層的決策,那就等於是玄陰宗公然插手她永珍森羅內事?區區中等門派哪來這種膽子?這麼說來,連她永珍森羅宗的後臺都不能隨便用了,說不定反惹殺身之禍,還不如扮成秦弈的丫鬟呢。

反正他有錢。

她在思考,秦弈早已默契接話:“她只是好奇問問。

話說閣下若是沒有調動天心蓮的許可權,可否幫忙穿針引線找找別人?不會少了閣下的好處.”

那人有些貪婪地看著秦弈的戒指,暗自琢磨。

穿針引線能有個屁的好處,分點湯水都不夠舔的。

甚至喊別人一起來,都要分薄了好處。

只有揹著任何人,自己搞出天心蓮來,才能把這人的極品陰陽靈石換到手裡。

若不是察覺這對男女都不是等閒,他都想直接動手了。

他猶豫片刻,說道:“天心蓮是我太師叔祖在養,若我能提供他的行跡,你們自己去偷,又或者是你們引走他,我替你們偷來。

這可否也算是我和你們交易了?”

臥槽鬼才,秦弈真是對這些人佩服得五體投地:“可以,我還可以先付訂金.”

說著摸出一塊嬰兒拳頭大小的陰性靈石丟了過去:“若事成,那個大的陰靈石就是你的.”

道士接過靈石,喜色一閃即逝,又故作不悅道:“這種事我可是冒了天大的風險,一塊陰靈石怎麼夠?”

秦弈臉色一沉:“閣下不要貪得無厭.”

這討價還價自然也是故作姿態,連個討價還價都沒有,對方自然會質疑你另有目的,不演不真。

道士急道:“那裡的天心蓮起碼還有五朵,怎麼也夠換兩塊!”

秦弈猶豫了一下,才道:“好吧,如果真能弄到五朵……可以兩塊都給你.”

“那你們隨我來.”

道士再度鑽進了水潭。

秦弈孟輕影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得出“不是陷阱”的判斷。

兩人也沒再說什麼,旋即跟了進去。

潛行沒多遠,果然就到了一個密道,道士站在裡面不耐煩道:“快點,我還有崗位任務,被人發現我離開這麼久就完了.”

兩人默不作聲地跟著他一路飛掠,七拐八繞了一陣,又跟著他從一個小門鑽了出去,眼前便是一個後山模樣的地方。

這便是玄陰宗內部。

道士又帶著兩人繞了一陣,到了一個石洞口:“這是我的洞府,你們先住著,等我守崗職責交班了再說.”

說完直接不見。

秦弈孟輕影進了石洞,在洞口陰暗處面面相覷了一陣,同時一笑:“這真是個人才.”

孟輕影笑道:“此人還頗有地位來著,獨立洞府.”

“騰雲境,在一般宗門確實是有點地位了.”

秦弈隨口回答,兩人一起入內。

進了洞府的第一時間,兩人的臉色都變得非常奇怪。

一個並不大的洞府,全是粉色的裝飾,還有梳妝檯,梳妝檯上還有胭脂水粉,和未完成的刺繡。

天色漸暗,洞內逐漸昏黃。

孟輕影蜷著膝蓋坐在旁邊的蒲團上,兩手抱著膝蓋,下巴頂在上面,幽幽道:“你一定很喜歡這種地方吧……”秦弈差點沒吐血:“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啊?”

孟輕影嘆氣道:“為什麼我和你合作面對的,不是大歡喜寺,就是玄陰宗?難道這和你真的沒有一點關係?”

秦弈氣道:“我覺得這跟你才有點關係,因為你面對的都是這種奇形怪狀的人!”

孟輕影“哼”了一聲,低聲道:“可別只顧著天心蓮,把我的事忘了.”

“沒忘.”

秦弈打量了一下四周,也壓低了聲音:“進來了就是好的開始,你可否操縱什麼傀儡去探查?”

孟輕影拔了根頭髮。

頭髮飄啊飄,融於洞中幽垠裡,再也看不見。

孟輕影的眼眸也變得幽深,低聲自語:“秦弈,你有沒有想過,事情按照這樣的發展,要麼就是先暗殺了齊文,你可能會失去取天心蓮的機會。

要麼就是先取天心蓮,我沒有了殺齊文的機會。

你我此番的合作,看似目的地相同,卻反而有可能是衝突的.”

秦弈笑了一下:“事情沒到的時候,何必去設那種兩難的問題?為什麼不是各自呼應,讓對方顧此失彼?”

孟輕影幽幽地想了一陣,慢慢道:“因為我不相信我魔道中人有這樣的幸運,如果有的話,多半是你順順利利,而我陷入麻煩.”

秦弈奇道:“不應該啊,你不是有氣運之龍?”

“那是它的氣運,不是我的.”

秦弈皺了皺眉。

主人與傀儡之間理論上確實不是一回事,但呼叫傀儡的特性為己用應該是能夠辦到的,不至於涇渭分明,要不然算什麼傀儡?孟輕影與氣運之龍的祭煉,看來未能圓滿,可能還是欠缺了一些什麼,無法妥善彌補她的缺失。

他忽然想起了太黃君說“金火和合、罡火和合,各類特殊和合”的時候,孟輕影當時若有所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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