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

夏初一滿足地喝完了一碗魚湯,再去盛了一碗。

真好喝,以後讓元寶經常做。

她絕對不會想到,這雪鱘魚可是比寒潭的金墨魚更加珍貴難得呢,一條魚的價錢,就夠她安安樂樂地過半輩子了。

金元寶對葉府裡面的事情也是道聽途說,正主在這裡,於是揚了揚下巴,示意讓葉真真說。

雖說是秘事,但是這事說不清楚,夏初一也不會去隨便求人,就算去求了葉大導師也不定會救。

葉真真也不敷衍,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後來爺爺還真被凝奶奶迷住了,那段時間都住在奶奶的院子裡,而且凝奶奶很快就懷孕了。

哪個女人願意看著自家夫君每天和自己的丫鬟卿卿我我呢,原本奶奶還挺高興,後來就越來越不開心了.”

夏初一和金元寶同時點頭。

吃醋麼,人之常情。

而且在夏初一原本的記憶裡,他們夏氏一族只是一個小家族,那都是家無寧日的。

那些叔伯在爭,兄弟姐妹們在爭,長幼之爭,嫡庶之爭,總之什麼都爭,爭來爭去結果被她一個人給毀了,那結果才叫皆大歡喜呢。

葉氏好歹也是軒轅王朝七大家族之一,家主又是個風流的,宅子裡面不鬧翻天才怪。

“你奶奶對葉導師的孃親做了什麼了?”

葉真真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道:“我奶奶一直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凝奶奶一直都是她最忠心的丫鬟,兩個人情同姐妹。

後來凝奶奶的孩子出生了,也就是葉導師,一探靈力,居然是火屬性,當時震驚了好多人.”

“為什麼?”

夏初一歪頭,火屬性不好麼?“凝奶奶是個沒屬性的,爺爺又是純正的木屬性。

這誰都知道火克木,葉家那麼多年了,從來沒出過一個火屬性的,當時爺爺就對凝奶奶起疑心了.”

夏初一舉著勺子,愣了愣,問道:“然後你奶奶就從背後推了一把?”

“嗯,”葉真真點頭,“奶奶找人陷害了凝奶奶,爺爺一怒之下把她關在一個小院子裡,永遠不準出來,並且要偷偷地殺掉葉導師.”

“那我算知道葉導師為什麼那麼恨葉家了.”

夏初一若有所思。

金元寶搖了搖頭:“遠不止.”

“啊?還有更過分的事?”

“咳咳,”葉真真有些頗為尷尬,畢竟她爺爺雖然風流了一些,可是對她卻是極好極好的,“其實當時就算眾人都知道葉導師是我爺爺的孩子,那也不一定能夠保住性命的。

那些長老們認為他是我們葉家的剋星,遲早有一天葉家會毀在他的手裡,所以全部都認為堅決不能夠留下禍根的.”

夏初一抽了抽嘴角,最後低低地冒了一句:“那些人有病.”

一想說的可是葉真真的家人,立馬抬頭去看她。

她倒是沒介意,只低垂著頭,望著自己絞在一起的十指。

夏初一干咳了兩聲:“那葉大導師怎麼就沒死呢?”

“哦,當時的丹王楚河恰好在郾城偷一枚珍貴的藥材,結果被主人一路地追趕,恰好碰見了準備處理葉導師的幾人。

他當時就順手救下了,然後一看是純淨的火屬性,正好收來當徒弟,就帶回九嶷山了.”

葉氏就算是七大家族之一,可是也有自己的活動範圍的。

手再長,也絕對伸不到帝師學院來。

葉鈞卿也算是因禍得福,不僅沒有死,還學了一身的本事。

夏初一將最後一口魚湯喝完,砸吧砸吧嘴巴,心裡還在回味那魚的滋味。

可是一想到葉鈞卿的身世,她又覺得有些沒味道了。

這孽緣自然還沒有完,葉真真繼續道:“後來葉大導師學有所成,丹王楚河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遊歷去了,總之是找不到了。

而恰在那時,我奶奶生病了,很嚴重的病,除了葉導師無人能治.”

“你爺爺迫不得已,讓人來請葉導師回去給你奶奶治病?”

夏初一說著說著就直想樂,葉家老爺子得多厚臉皮,才能夠跑來請自己差點殺掉的兒子啊。

葉真真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確切的說不是請,而是騙。

他們說病的人是凝奶奶,讓他回去。

事實上凝奶奶身體本來就不好,那時候也是快要死了,葉導師急忙趕了回去,爺爺卻說,先救了奶奶,他才準他去看凝奶奶.”

夏初一不好當著葉真真的面發火,只暗暗地罵道,死老頭子!“後來葉導師治好我奶奶以後,見到凝奶奶的時候已經錯過最佳的治療時間了,凝奶奶就只剩一口氣吊著,為了見自己兒子最後一面。

然而葉導師卻沒想到,凝奶奶會讓他發那樣的毒誓.”

“哪樣的毒誓?”

夏初一頓時好奇。

金元寶緩緩地道:“永遠不得為難葉氏家族任何一人,否則她算死了也永不瞑目,必將墜入阿鼻地獄,受永世不能輪迴之苦.”

“呵……”夏初一倒抽了一口涼氣,“這人是拿自己來逼自己的兒子啊.”

金元寶點了點頭,眼中一片清明:“嗯,葉導師的孃親一直覺得是自己欠她夫人的,所以葉大導師後來並沒有找葉家人算賬,只是也放出話來,永世不救葉家之人.”

夏初一聽完整個故事,一大鍋魚湯也被她喝到了底,望著葉真真望著自己期待的目光,她連連地擺了擺手。

“這事情我幫不了你,他沒跑去雪上加霜地給你大哥喂毒藥就算好了,還救人……”葉真真聞言立馬著急了,起身又要給夏初一跪下,被她伸手一攔,將人攔在了半空。

“一一……”“叫我二二都沒有用,雖然是你爺爺不厚道,但是你大哥也不是什麼好鳥,葉大導師今天還生他的氣了.”

夏初一接過金元寶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嘴巴,無可奈何地道。

當時葉鈞卿看葉原的眼神,那叫一個冷啊,他們旁人看著都忍不住直打哆嗦。

“可是我大哥以前不是這樣的……”葉真真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絕望,讓人看了心裡一揪。

夏初一最見不得人這樣,揮了揮手道:“得得得,我再給你想想辦法,你去找多找幾個元晨峰的煉藥師,能夠把你大哥的病情拖一天是一天.”

葉真真心裡一喜,“哎”了一聲,連忙起身跑了出去。

夏初一抬頭瞥向金元寶,眉梢微微上挑,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怎麼這回沒阻止我?”

“我在想,說不定能夠透過這次機會,和葉家做一筆交易.”

金元寶單手支頷,目光望向遠處,似乎在算計著什麼。

夏初一忍不住想笑——這奸商。

對了,既然是奸商,那有項活動必不可少啊!她神神秘秘地將金元寶拉在了一邊,低著聲音道:“元寶,這次的比賽,你有沒有暗地裡面開賭局啊?”

金元寶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一對上夏初一那雙賊兮兮的眼睛,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他自然是不願意錯過任何一個可以賺錢的機會的,帝師學院都是些有錢沒處花的主兒,他不弄點花樣出來,怎麼賺個盆滿缽滿?夏初一聞言頓時一喜,用手肘拐了拐金元寶,衝他拋了個媚眼。

金元寶頓時倒抽一口涼氣,心裡知道這小妮子肯定又有鬼主意了,開口問道:“怎麼了?”

“哦,我想問你哦,壓誰的贏面大一點。

我想把存在你那裡的錢拿出來透透氣,收回去的時候順便帶著一點新朋友.”

金元寶聽著她說得那麼搞笑,不由得哭笑不得了。

“這押誰輸誰贏是有規律可循的,一般來說,原本就比較厲害的選手,比如秦三少,他們的賠率是很低的,但是贏的機率很大。

而一些名不見經傳的選手,他們的賠率很高,但是難得能贏。

再加上我們要自己人的炒作,其實大多數都是輸錢的多。

當然也有贏錢的,那種人就要看準了投,專門投那種殺出來的黑馬,賠率高,翻倍地賺.”

夏初一摸了摸下巴,想了想:“那我投我自己好了.”

結果好歹掌握在自己手裡,想贏想輸那還不簡單麼?金元寶聞言一笑:“其實沒那必要,你若是想要賺錢,我開設的賭場分你一半,就當這次是你拿錢來活動週轉的,比賽結束以後我分紅給你就好了.”

夏初一愣了下:“這是天上掉餡餅啊,元寶你不虧死了?想要我做什麼,你儘管說,我一定幫忙!”

金元寶肚子裡一把金算盤打得噼裡啪啦響,望著夏初一的眼神饒有深意。

她連忙雙手交叉捂住胸口,一臉的警惕:“那個……我賣藝不賣身啊.”

“你想哪裡去了,”金元寶一扶額,有些無奈地道,“你只需要好好地比賽,然後成為這場比賽的一匹黑馬。

我準備捧一下你,到時候有好戲看的.”

夏初一對金元寶的生財之道倒是有十足十的信心的,那天她不知道在哪裡聽說,原來金家只是一個地方上的富戶,後來金元寶十二歲掌管家中生意之後,短短几年就富可敵國了。

想著又能夠賺錢了,她臉上頓時露出一副美滋滋的表情,卻還不忘提醒道:“你別把那些人的錢全部捲走了,惹得天怒人怨啊.”

金元寶伸出食指左右搖了搖:“我一向是和氣生財的.”

兩個人奸笑啊奸笑,笑聲久久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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