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富商.”
秦夢生眸光閃了一下,隨即衝著他又是一拱手:“久仰久仰!”
金元寶也一拱手:“客氣客氣.”
夏初一在一旁難受得想捂耳朵了。
接下來順位而站的是長歡,秦曜軒沒有開口,抬眼看向了夏初一,意味十分地明顯。
他都不知道的人,怎麼介紹?夏初一立馬跑了過去,衝著二人道:“他叫夏長歡,你們也可以叫他長歡。
雖然長得高高大大的,但是就是個小孩子,你們以後可不能欺負他.”
“小孩子?”
秦曜軒眯眼。
夏初一指了指他的腦袋:“這裡出問題了,所以連話都不會說.”
秦曜軒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卻下意識地多看了那雙菸灰色的眸子一眼。
如果他沒看錯,剛剛的某一瞬間,那毫無波瀾的眸子裡,分明地閃過了一絲敵意。
一個腦袋有問題的人……真的是他想多了嗎?秦夢生顯然對誰都是很有禮貌的,衝著長歡也行了個禮:“以後請多多指教.”
夏初一在一旁忍不住笑出了聲:“他不會指教你什麼,不過你對他好些,對你是有好處的.”
秦夢生笑著點了點頭,未置可否。
“這位是風洛.”
秦曜軒繼續介紹,但只一句話,他便再也找不到說的了。
關於風洛,他實在是瞭解得太少。
想了想,他補充了一句道:“他也是帝師學院的弟子.”
夏初一和金元寶的點卻完全地不在秦曜軒的話語上,而是落在了秦夢生的身上。
看著他的表情鉅變,目光之中陡然綻放欣喜光芒,像是久尋不到的寶貝在這瞬間發現了一般。
他倆心裡暗暗叫糟,心說可別真惹得風洛暴走才好。
可是內心裡面他們也是有惡作劇心理的,否則也不會在一旁任由著事態發展。
說實話,他們也想看看風洛抓狂是什麼樣子的啊。
上回夏初一惹到他了,他也只是瞬間變冰塊,即便是穿著女裝也淡定漠然,完全沒有絲毫在意的感覺。
這樣的風洛讓人完全沒有真實感啊,連點基本的喜怒哀樂都沒有,真希望這次秦夢生能夠破他的功!就在兩人暗暗鼓勁的同時,秦夢生終於是開了口:“冒昧地問風公子一句,您是飄飄小姐的什麼人?”
秦曜軒頓時愣了下,迴轉過頭有些奇怪地看向夏初一。
夏初一攤了攤手,一副“你看吧不關我事”的表情。
“怎麼回事?”
秦曜軒微皺眉頭,問秦夢生道。
秦夢生欣喜地回頭看向秦曜軒:“曜軒,我不是告訴你我喜歡上了一個很特別女子嗎?她叫做風飄飄,和風公子長得十分相像,連樣貌都差不多啊!”
秦曜軒這回不用問誰也猜到是怎麼回事了,頓時嘆了口氣,回過頭去有些嗔怪地瞪了夏初一一眼。
夏初一抬頭望天,繼續裝無辜。
秦夢生還在等風洛的回答,眾人也在等風洛怎麼回答。
風洛第一回覺得坐立不安渾身彆扭,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話來:“她死了.”
“死了?”
秦夢生臉色頓時一變,如遇晴天霹靂。
金元寶和夏初一對視一眼,心說風洛這句話說得還真是乾脆狠絕。
秦夢生還想問些什麼,風洛已然不耐煩地起了身:“她不喜歡你,昨天自殺了,你另覓她人吧.”
話音未落間,眾人眼前一道黑影一閃,風洛已經消失在了屋子裡。
秦夢生那張俊朗的面孔顯然還沒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有些失神地嘟囔著:“死了……怎麼就死了……”眾人這會兒也不知道該怎麼勸,頓時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你瞪我我瞪你。
過了好半天,秦夢生突地笑了一聲,就在夏初一以為他是不是要瘋了的時候,他卻有些苦澀地笑道:“我知道飄飄小姐不願見我,才讓她哥哥編造如此謊言的。
她既然都已經如此明說了,我再纏著她也是徒惹人煩,看來我和飄飄小姐,註定是有緣無分了.”
夏初一頓時乾笑了兩聲,語氣澀澀地應和道:“想通了就好,想通了就好啊.”
秦曜軒這會兒完全找不出什麼話來形容夏初一這膽大妄為胡作非為的性子了,看著眼前這出鬧劇,他能做的也只是長嘆了一口氣。
伸手拉過夏初一,他指著她道:“這個是夏初一,你們之前見過,應該認識吧.”
秦夢生點頭道:“認識,飄飄小姐的丫鬟。
只是這名字,怎麼那麼熟悉?”
秦曜軒聽見“丫鬟”這個詞語的時候,只覺得自己長年累月帶著的那個表情面具似乎完全地破了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有些揶揄地道:“夏御史,你身份還真是多啊.”
夏初一今天光是乾笑就笑道臉疼了,然而聽見秦曜軒這麼說,她唯一能夠做的,也只是乾笑了。
秦夢生卻被秦曜軒的一句話提醒,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夏初一道:“那個以雷霆之勢解決了滄、流兩州鬧鬼事件的夏御史,就是你?”
夏初一本來還準備謙虛一下的,可是聽見這種疑問的反問語氣,她頓時挑了挑那帶著一點小媚意的眼角眉梢,雙手叉腰道:“怎麼,不像?”
“不是不是……”秦夢生連忙擺手。
他看著她叉腰就忍不住想到了剛剛在巷口的那聲獅子吼,一聲“老孃”由這麼一個小小的身體裡面爆發出來,還是要點承受能力的。
“那是什麼?”
夏初一見著秦夢生那模樣,頓時就生了想逗逗他的意思。
她欺身走進了他的面前,一雙秋水眸子波光瀲灩,輕快明亮,帶著那種熱烈勃發的朝氣。
一旁看著的金元寶和秦曜軒幾乎同時上前攔在了兩人的中間,異口同聲地道:“我們還是說正事吧!”
她招惹的人夠多了,實在沒必要再多一個。
夏初一看著他們的默契表現,頓時笑著道:“瞧你們這心有靈犀的.”
金元寶和秦曜軒頓時齊齊地背過身去,不願在看對方一眼了。
心有靈犀,是這麼一個用法嗎?夏初一看著他們整齊劃一的動作,捂著嘴偷偷地笑了:“看吧,還否認.”
秦曜軒連忙地開口道:“我知道還有一個人有嫌疑,算計夏初一的可能不是三公主或者五公主……”幾人聽著這句話,立馬圍坐在了桌子旁邊。
最後過來的秦夢生看著秦曜軒的模樣,在後面抿著唇無聲地笑。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從來都是一副清雅如蓮優雅高貴的秦三公子,露出這麼一副快要崩潰的模樣來。
夏初一呵,挺厲害的女子。
幾人落座,夏初一下巴抵在桌子上面,隨口地問道:“誰還有嫌疑?”
秦曜軒開啟茶蓋,伸手在茶水中蘸了蘸,在桌面上寫了一個“雪”字。
“是雪妃?”
金元寶表情變了變,隨即眯了眼睛,像是想到了什麼。
“她啊……”夏初一倒是不驚訝,像是早就往這邊想過似的,“她倒是有可能的,我和她還有仇呢.”
金元寶頓時緊張:“什麼時候的事?”
“在鄴城的時候啊,不過那時候她還不是陸家小姐,而是怡紅樓的頭牌如霜.”
夏初一坐直了身子,隨即唾沫橫飛、手舞足蹈地將當初的情況給眾人說了個遍。
當然,說道瀧越那妖孽的時候,她用了無數個形容詞,將當時的他形容得要多猥瑣有多猥瑣,像是要出一口心中惡氣一般。
眾人從她那一大堆廢話之中挑挑揀揀了幾個有用的片語組合起來,這才算是還原了當時的真相。
“那看來,當時被送進宮的人,要麼被陸浩然掉包了,要不然根本就沒有陸映雪這個人,這只是為了送人進宮隨便編造的一個身份。
當然很顯然,送她進宮的目的,現在已經達到了.”
金元寶想到一路上聽到的傳聞,雪妃誕下本朝的第一個龍子,老皇帝又在這時候舉辦大壽,讓人不難聯想這其間的關係。
而且衛後多厲害他們是見識過的,當初夏初一都差點著了道,更別說其他人了。
她除了隻手遮了後宮的天以外,還將手伸到了朝堂之中。
軒轅王朝被她左右了十幾年,最後卻被一個才冒出一年的雪妃給弄得禁足了。
令人嘆息的同時,更讓人驚訝的是,那個雪妃的本事。
然幾人之中,顯然思維不在一條線上的秦夢生弱弱地插了一句話進來:“這件事還事關大哥,那雪妃會不會被大哥拒絕了以後,也會找機會報復大哥啊?”
秦夢生的記憶顯然還停留在從前,這句話說完以後,就見面前幾人同時地抿著唇輕笑了一聲。
夏初一道:“他不報復被人就算好了,別人還報復他?等個十幾萬年吧.”
說著,她停頓了一下,抬眼有些認真地看向秦曜軒:“都這麼久了,他都沒來找過你?”
秦曜軒搖了搖頭:“他倒是對我說過,該出現的時候,他自然會出現,讓我不必去尋.”
“那個死妖孽!”
夏初一悶悶地罵了一句,垂著眸子默了一會兒,隨即抬起頭來環視了一眼眾人。
“現在我們弄清楚了,小夏子的師父肯定是個誘我去的陷阱,這個陷阱已經挖好了等我跳,我是跳還是不跳呢?”
“不準跳!”
“可以試試.”
金元寶自然是第一個投反對票的,心裡對那個還沒怎麼交手的雪妃有些忌憚。
他拿不定百分百的事情,就絕對不能讓夏初一去冒這個險。
夏初一直接地忽略掉他的意見,眯眼笑著,看向和他意見一致的秦曜軒:“你說說去的原因.”
“將計就計.”
秦曜軒伸手在桌子上一敲,朝著夏初一方向微微地傾了傾身子,“我們不能夠被動,得把和我們作對的人引出來才行.”
夏初一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從那個老太監去帝師學院宣旨以後就開始算計我了,若我不上當,這步棋也鐵定會有其他作用。
比如在皇帝老兒將我捧得高高的以後,他們說我謀害總管太監,這罪名可不小,說不定就把我一下子給重新打回地獄了.”
她嘴裡雖然那麼說著,手中卻隨意地拉過自己垂落的一縷頭髮,低著頭認真地玩弄著,好像她嘴裡的“罪名不小”跟她沒什麼關係似的。
秦曜軒側過頭看著她今天的打扮,說不驚豔是假的。
猶記得第一次看見夏初一扮女裝時候的模樣,那一副姿態印刻在腦海裡,久久地都揮散不開。
好看。
他當時幾乎沒有能夠控制住自己,那兩個字就脫口而出了。
那麼自然而然,就好像是春天花開,冬天落雪一般,到了那裡,就忍不住那麼說了。
他這會兒看著那披肩的長髮,看著那簡單的髮髻和那點綴的一支碧玉簪,竟有一種想伸手摸一摸那一頭青絲的衝動。
然而終究是沒有,他回過神來,聽著金元寶道:“那天初一對那老太監動手的時候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而且還嚇唬他說是劇毒,即便我們知道不是,可是面對著那麼多人的證明,估計想要洗掉初一的罪名,難上加難.”
元寶頓了下,抬頭看了看夏初一,繼續道:“問題就在於這裡,那個人並沒有立即害死小夏子的師父,將罪名扣給初一,而是用毒拖著,這就說明那人想引初一入陷阱除掉她。
或者是,想要利用這一點來威逼她做些什麼事情。
無論是什麼,初一現在的情況都不容樂觀……”夏初一揮手打斷了金元寶的長篇大論,態度篤然地道:“元寶,我知道你是打算說服我不要去冒這個險,但是我都答應小夏子了,那個老太監如果不是因為我的捉弄,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這一次,我是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