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案謀殺司審訊室。

喬治亞·格雷被帶進審訊室,望著坐在審訊桌對面的盧克,又看了看傑克遜,臉上露出悲慼的神色,“你們還沒查到真正的兇手嗎?”

這個女人滿嘴胡話,又善於掩飾,盧克懶得跟她廢話,直接拿出平板電腦,播放了那段‘啞劇’。

看著熟悉的影片,喬治亞·格雷彷彿洩氣的皮球一般,臉上神色變了又變,最終只是頹然嘆息。

有影片證據任她巧舌如簧,也無法洗脫殺人的罪名。

盧克指著平板電腦,“還要再看一遍嗎?”

喬治亞·格雷搖頭,“不用了.”

“那就說說吧,為什麼殺死基魯·瓊斯?”

“他辜負了我的信任和感情……

我是真的喜歡他,沒想過殺他,那只是個意外,槍走火了.”

“這個微型攝像頭是他安裝的?”

“是的.”

“他為什麼要安裝攝像頭?”

“我也問過他,一開始他說想留個紀念,想我的時候拿出來看。

我又不傻,也過了二十來歲的年紀,自然不會相信他的話。

在我的追問下他才說出實情,是我丈夫安排他來的.”

“什麼意思?你丈夫和他是一夥的?”

“這就是最悲哀的地方,我以為自己遇到了真愛,到頭來才發現他是個感情騙子.”

喬治亞·格雷擦了擦臉頰的淚水,“更可悲的是,他還是我丈夫找來的.”

“你丈夫為什麼這麼做?”

盧克心中燃起了八卦之心,這算是自己給自己戴帽子嗎?

想到了島國的電影,好像有些男人確實有這方面的bt愛好。

“我和丈夫簽過婚前協議,如果他出軌了,除了贍養費,還要將洛杉磯的別墅留給我。

如果我出軌了,他可以不支付贍養費,房子也歸他。

我想這就是他的目的.”

盧克道,“他想跟你離婚?”

“是的。

從去年開始,我們兩個的婚姻就出現了問題,但我沒想過離婚,也沒想過他會決意離婚。

更沒想過他會用這麼卑劣的手段,居然僱傭一個男人勾引我,還要偷拍我們兩個歡好的證據。

他太可怕了。

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居然合起夥來騙我。

我知道這一切後……差點氣炸了.”

“你丈夫知道你殺死基魯·瓊斯的事嗎?”

“我怎麼能讓他知道,他處心積慮的害我,如果讓他知道了,一定會報警.”

盧克問道,“基魯·瓊斯的屍體是誰處理的?”

“是我一個人處理的,因為沒有經驗,到了1號公路附近才發現忘了帶鐵鍬,當時汽車後備箱就裝著一具屍體,我緊張的要死,就草草將屍體扔到了1號公路附近,只能用一些植被遮擋。

如果我當時再仔細一些,可能結局就不會這樣了.”

喬治亞·格雷感慨道。

“我們之所以發現基魯·瓊斯的屍體,是因為有人打電話報失蹤,就算沒有發現基魯·瓊斯的屍體,警方也一樣會調查這起案件.”

盧克話雖這般說,但調查的力度肯定是不同的。

“基魯·瓊斯不是你丈夫派去的嗎?他突然失蹤了,你丈夫沒發現問題?”

“事發後,我也在擔心這一點,一直在觀察他的反應,後來我感覺他和基魯·瓊斯之間的聯絡並沒有想象中的緊密。

他們之間應該屬於長期的約定,並不會經常聯絡.”

盧克道,“為什麼要殺死你丈夫?”

“12月29號那天,有關係比較好的鄰居聯絡我,說警察去我家調查了。

我就知道事情可能已經暴露了。

如果我不想死,就得再找一位‘真兇’,我考慮再三沒人比我丈夫更合適了。

只要他死了,我就安全了。

只要他死了,財產也是我的了。

這是最好的結果.”

喬治亞·格雷擦了擦眼淚,哽咽道,“我也不想殺人,是他們逼我的.”

“你怎麼殺艾雷爾.格雷的?”

“我在紅酒裡下毒,他喝完後就被毒死了,然後我處理掉了那瓶有毒的紅酒,換了一瓶有迷藥的紅酒。

這是我第二次作案,比第一次從容了很多,將他的屍體運到野外掩埋,這次我帶了鐵鍬,還掩埋了所有的證據。

然後我躲進密室,裝作被人囚禁的樣子。

我本以為會萬無一失……”喬治亞·格雷閉上眼睛,語氣中透出無奈,“你們怎麼找到屍體的?”

盧克道,“你的學習能力很強,這次我們確實花費了不少心思.”

“這是在誇獎我嗎?”

盧克沒有回答,1號公路拋屍案、巡警被殺案、油畫被搶案,三起間接相互交織、錯綜複雜,現在終於查清了其中一起案件。

其中,1號公路拋屍案的死者基魯·瓊斯和被槍殺的巡警死於同一把手槍,這個線索或許能成為巡警被殺案的突破口。

盧克試探道,“你殺死基魯·瓊斯的手槍是哪來的?”

“是我丈夫的,一直放在家裡防身,我一時氣憤就拿出來用了.”

“你為什麼要殺害那名巡警?”

“殺害巡警?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12月25日,有一名巡警被槍殺,而殺害死者的手槍與你使用的是同一把手槍.”

喬治亞·格雷愣了一下,“我沒有殺警察。

我已經承認了兩起兇殺案,沒有必要再撒謊.”

盧克換了一個思路,“那把手槍在哪?”

“我把手槍放在洛杉磯家中的保險櫃裡了.”

“為什麼要放在那?”

“因為我知道警察去我家搜查,就證明已經懷疑到我了。

找不到兇手你們不會善罷甘休。

我需要一個替死鬼,我留下手槍是為了栽贓給我丈夫。

只要你們沒找到他的屍體,他就永遠是一名在逃犯.”

盧克搜查過格雷家,的確見到了一個保險櫃,但並沒有在保險櫃裡發現手槍,“保險櫃裡都有什麼?”

喬治亞·格雷想了想,說道,“5萬美元現金、我的珠寶首飾,還有我丈夫的幾塊限量版的手錶.”

盧克道,“我們檢視了保險櫃,但並沒有在保險櫃裡發現你說的這些物品.”

喬治亞·格雷攤攤手,“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回家後,有沒有檢視保險櫃?”

“有,我也發現保險櫃的東西沒了,不清楚怎麼回事,但考慮到那把手槍,我沒敢報警.”

“除了你和丈夫之外,還有其他人有你家鑰匙嗎?”

“no,只有我們兩個有鑰匙,另外就算有家裡鑰匙,我們也不可能說保險櫃的密碼.”

盧克盯著對方,她已經從承認了殺害情夫和丈夫,按理說沒有理由再撒謊。

說到撒謊,盧克想起了一件事,“我從警以來,自問也見過不少罪犯,少有人能撒謊騙過我。

但你是個例外,我給你做了兩次筆錄,都沒發現你有明顯的撒謊跡象。

為什麼?”

喬治亞·格雷說道,“自從殺死基魯·瓊斯後,我每天睡不踏實,都在想這件事。

我想過被警方問話,考慮過各種各樣的問題,也早就想好了答案,我一個人也演練了很多次。

或許是熟能生巧吧。

誰知道呢。

也沒準我有演戲的天賦.”

盧克又拿出另外兩起案件的涉案人員照片讓她辨認,但她並不認識對方。

兇手認罪了,但槍的下落依舊沒找到。

不過,盧克心中也有一些猜測,喬治亞·格雷既然承認了殺人的罪名,也沒必要再撒謊。

假如她說的是真的,手槍沒了、財物也沒了,會不會是被人偷了?

格雷夫婦因為搬去度假屋,家中沒人,被小偷盯上,去了家中盜竊。

而這夥盜匪會不會與油畫搶劫案是同一夥人,如果是的話,三起案件的關係也就捋順了。

盧克返回辦公室,準備召集眾人開會。

波特興沖沖的走過來,“隊長,我發現油畫搶劫案劫匪的據點了.”

之前,盧克和波特去了搶劫油畫的案發現場,在附近找到了一個攝像頭恰好拍到劫匪駕駛的福特商務車,波特一直在透過沿途監控追蹤這輛車的下落。

這夥劫匪很可能是偵破三起案件的關鍵,盧克問道,“據點在哪?”

……

達爾曼社群。

一棟紅頂黃色的二層別墅旁,幾輛警車停在別墅院落周圍,周邊已經拉起警戒線,有不少穿巡警制服的警員,還有幾名戴著警徽的便衣。

這些人都是南部分局的警員,領隊的一人正是南部分局夜班警探部探長達沃·加利。

此時,他正拿著手機在與人通話,目光不時的望向旁邊的黃色別墅。

過了一會,他結束通話了手機,旁邊的一名黑人警探圍了過來,“達沃探長,我們現在要不要動手?”

達沃·加利微微皺眉,“再等等.”

“我讓人詢問過鄰居,房子裡很可能沒人,為什麼不直接進去?”

達沃·加利意有所指道,“雷歐隊長馬上就到了.”

黑人警探聳聳肩,有些期待的望著別墅,“你說油畫會藏在這棟別墅裡嗎?”

“這裡應該是劫匪的一個據點,即便沒有油畫,也能發現一些線索.”

達沃·加利看了一眼手錶,正準備說些什麼時遠處有三輛汽車開了過來,頓時吸引了他的目光。

三輛車停在別墅不遠處,第一輛車的車門開啟,一個二十多歲的黑髮青年從副駕駛室走出來。

“盧克隊長!”

達沃·加利的眉皺的更緊了,自家隊長沒等來,卻等來了劫案謀殺司的人。

這可棘手了!

黑人警探也露出詫異神色,“劫案謀殺司的盧克.李,怎麼把這位給等到了?

他從哪得到的訊息?”

“我去應付他,你告訴大家準備行動.”

黑人警探小聲問,“不等雷歐隊長了?”

“盧克.李可不會聽雷歐隊長的.”

“你說得對.”

黑人警探深表贊同,這處據點是他們先找到的,若是再傻等下去就要被劫案謀殺司的人截胡了。

劫案謀殺司的人要是走了狗屎運,在別墅裡發現了油畫,功勞歸他們,懸賞歸他們,自己一行人還不得哭死了。

達沃·加利擠出一抹笑容,打招呼,“李隊長,你怎麼也來了?”

盧克這是第三次見到達沃·加利了,第一次見面是接手警員詹斯·豪雷吉被殺案,當時由達沃·加利負責移交案件。

第二次是去南部分局瞭解油畫搶劫案,當時也是達沃·加利接待的。

“我們在追查殺害警員詹斯·豪雷吉的兇手時發現了這處據點。

你們呢?”

達沃·加利說道,“我們在調查油畫被搶的案子發現了這處據點。

為什麼兩起案件會找到同一個據點.”

“我早就說過兩起案件有一定的關聯.”

盧克指著黃色的別墅,“裡面是什麼情況.”

達沃·加利簡單介紹,“我們走訪了周圍的鄰居,這兩日沒見到有人在黃色別墅出沒,可能沒人。

不過,也不排除嫌犯深居淺出,藏在別墅裡.”

盧克對著別墅的方向揚了揚下巴,“你們打算怎麼辦?”

“我們正準備進入別墅裡搜查.”

“需要支援嗎?”

達沃·加利很想說不需要,但他的級別沒盧克高,萬一盧克翻臉,他還真沒辦法,多少得分潤一些功勞。

“我準備帶人進入別墅搜查,如果別墅裡藏著劫匪很可能伺機逃跑,需要有人在外面盯守?”

盧克打量著達沃·加利和南部分局的一眾警員,他能感覺到這些人對他的戒備,笑道,“ok,我帶人去後門盯著.”

達沃·加利鬆了一口氣,真怕盧克仗著自己級別高要接管現場,那可就傻眼了。

他怕盧克改了注意,吩咐手下檢查裝備,儘快進入別墅搜查。

盧克也將一中隊的人召集起來,帶他們走到後院警戒。

小黑有些遺憾道,“這群傢伙居然跑到了咱們前面.”

盧克勒緊防彈衣,檢查彈夾,說道,“搶劫案是30號凌晨發生的,南部分局夜班警探第一時間趕到現場,這群傢伙掌握的線索肯定比咱們多,能找到這裡也不奇怪.”

小黑盯著別墅,有些羨慕的問,“你覺得油畫藏在這裡嗎?”

……

“砰!”

的一聲,別墅的房門被破門器撞開。

達沃·加利帶著幾名全副武裝的警員衝進了別墅裡。

“lapd!”

達沃·加利手裡拿著噴子,帶隊搜查了客廳,“安全.”

其他警員也進入各個房間搜查。

“安全.”

“安全!”

“安全.”

警員們並沒有在別墅內發現劫匪的身影,眾多隊員鬆了一口氣,又有些失落。

黑人警探從二樓探頭,有些興奮的喊道,“達沃探長,我們在二樓書房裡發現了一個木箱子,看箱子的大小和款式,很可能是用來裝油畫的.”

眾多警員都興奮了,這十幅油畫不僅關係到案件,同樣還有二百萬懸賞。

“上去看看.”

達沃·加利帶著幾名警員上了二樓書房。

書房的門鎖被破壞了,估計之前應該是鎖著的,書房靠牆的角落放著一個棕色的大木箱,箱子的幾個角都墊著厚厚的泡沫墊。

黑人警員走到箱子旁,直接用錘子直接敲掉了鎖子,“砰!”

黑人警員搓搓手,開啟了木箱蓋子,目光望向箱子裡面,眼睛瞪的老大,箱子裡響起聲音,

“嘀嘀……”

“fuck!”

黑人警員罵了一聲。

“轟!”

一聲爆響,震破房頂,煙火沖天,半個別墅轟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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