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靠山山會倒。

郭槐被趙榛這麼一提醒,也算是明白了過來幾分。

他將面前的小王爺,想的太簡單了些。

他怎麼就沒有去想想,哪怕是趙榛這個小王爺不會去想那麼深,他身邊為他查漏補缺的這些人,又幾個是吃素的?輕而易舉就被他利用?郭槐算是悵然了。

只有自身強大,才能夠站得住腳跟。

汴梁水深,這十餘年郭家村的乍富,確實是讓他心中升起了幾分旁人不過如此的心態。

就連京師裡不少的達官貴人都需要在他手裡,經他點頭才能拿到郭家村果酒,確實是讓他膨脹了。

真的面臨強權人物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的脆弱。

看著趙榛不打算再說什麼了,郭槐佝僂下了身子,緩緩點頭道:“小老兒知道了,斷不敢再犯.”

“多謝殿下海涵.”

這十餘年來,郭槐所有的心高氣傲,好不容易養成的氣度,在這一刻全部掃地。

心思,被看的太透了,他只是一個平頭老百姓,此時的信王爺還能說是跟他做生意。

如果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話。

下一次信王爺帶來的,可就有可能是皇城司或者殿前司的禁軍了!可是郭槐怎麼著都想不明白,為什麼這小王爺,會盯上他們家的果酒。

特別是在趙榛身邊的管事是陳美的時候。

一種破碎感,一種宿命感,讓郭槐有點猝不及防。

陳美此時帶著一位王爺,前來郭家村做生意。

正如十幾年前,陳美帶來一個訊號,說汴梁中的一位王爺看上了他們郭家村的果酒。

那也是生意。

一種輪迴般的感覺,讓郭槐的心中,始終難以平定下來。

看了看郭槐的樣子,趙榛擺了擺手道:“郭村長,你自去忙吧,郭家村既然陳伯曾經來過,想必陳伯也想要懷念一下曾經的自己了.”

“孤和陳伯,先在這郭家村逛逛吧.”

“小老兒告退.”

讓郭槐離開之後,趙榛看向身邊的陳美,皺了皺眉道:“陳伯,你不該挑出來這麼早的.”

“知道了這郭槐的主意,可以將他化作孤的助力才對.”

陳美悻悻笑道:“王爺,老奴只不過是看不慣郭槐那廝裝腔作勢的姿態而已.”

“他是個什麼東西,也想利用王爺?”

搖了搖頭,趙榛低吟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本就是這樣的.”

“固然有義之所在百死不悔的義士,可是更多的還是眼中都是利益的人.”

“這利益最能動人心,郭槐既然帶著郭家村富裕起來了,他就不會接受郭家村在他的手中再次走回曾經的老路.”

“他想利用孤,讓孤成為他的靠山,讓他可以不用付出任何東西,就能夠繼續保持住郭家村在汴梁諸多虎狼們眼中地位.”

“其實並非是壞事.”

說到這裡,趙榛輕輕一笑道:“不過無妨,世忠已經安置好了馬車,你我三人一同在這郭家村離好生逛逛,看看這往來郭家村的,到底是些什麼人物!”

“切記,既然要瞞住身份,那就叫孤少爺即可.”

陳美緩緩點頭道:“老奴知道.”

一行人緩緩走入村口,此前固然有人看到了村口外被村長帶領著的主僕二人,可是卻也沒人多想村外幾人的身份。

畢竟郭家村大喪,每日都有人來來出出,這些人們都已經習慣了。

可當陳美和韓世忠走在趙榛身後,三人入了郭家村之後,早已注意到了趙榛的一個青年男子快步的走到了趙榛的面前。

“這位小爺,最罕見的古貨物件,您想要嗎?”

古貨?這玩意就是古董的代稱。

在這郭家村的大喪之日裡,推銷古貨?這人,倒是有點意思。

趙榛眉頭一挑,看向這人說到:“你為什麼會找上我?”

“我們主僕三人來郭家村,只不過是偶然的事情罷了,身上帶著的錢財,可不夠買什麼罕見的物件.”

聽到這話,青年人滿臉堆笑道:“不礙事不礙事,看看也是好事.”

“以在下所看,三位氣度不凡,都該是達官貴人之輩,所以才冒著冒犯貴人的心思,上來主動推銷.”

“未曾惹得幾位貴人不喜,已經是極大的好事了.”

“看看也好!”

趙榛點了點頭,他倒是好奇這傢伙手裡到底能拿出來什麼玩意。

“行,帶我們去你的鋪面吧.”

“亂世黃金盛世古董,此時的古董,可不是什麼便宜的玩意啊.”

趙榛這話一出口,陳美猛然一愕。

自家主子又脫口而出了金句。

亂世黃金,盛世古董。

在亂世裡,隨時能夠變現,而且價格幾乎不會貶值的黃金,自然是最為緊俏的物品。

而盛世裡,就如同趙榛所說的一樣,那些價值連城的古董,可是層出不窮。

就說宮中的官家,可就有著好些價值連城的寶貝。

在官家往下,高俅,蔡京,梁師成,楊戩他們的手裡,誰沒那麼幾件讓他們提起來就覺得都是驕傲都是自豪的物品?古董青年也是愣了一愣,隨即堆笑道:“貴人所說的極是,小的越發覺得這位小貴人,和小的的那件古貨有緣了.”

有緣?趙榛的雙目之中閃過一道厲芒。

古董商人最重眼力,有緣這種話可不是能夠胡說亂說的。

這個世道可不是後來那個“只要你有錢,跟啥都有緣”的世道。

雖然佛家在這個時代,並不太受趙佶這位官家的待見。

可是道家,同樣講究緣分因果。

“哦?是嗎?是什麼物件,如果的確和我有緣,那麼還請小哥明日之後和我們一同回汴梁,如何?”

很快,在古董青年的帶領下,趙榛陳美和韓世忠走進了一個小院當中。

迎面而來的,是好幾個被繩子捆著的少年。

少年們雙臂都被繩索牢牢捆住,背靠院牆,站成一排。

韓世忠下意識的就按住了腰間的佩劍,看向了古董青年。

趙榛也是滿面不喜的掃了一眼古董青年,低聲喝斥道:“這就是你跟本少爺說的古貨?”

“人市牙行不好嗎?非要帶本少爺來著,汙了本少爺眼睛?”

趙榛作為穿越者,心中最看不起的,本就是人販。

雖然清楚在北宋時期,人口買賣是有合法途徑的,可是真當看到了幾個同類如同豬狗一般被捆著的時候,趙榛還是有些按捺不住自己內心的怒火。

古董青年眼見趙榛發怒,連連擺手道:“不不不,並不是!這幾個傢伙只是跟著小的在練功,他們需要從這繩索當中脫身出來!”

“鵬舉!你快跟貴人解釋解釋!”

這話一出,一個少年挺身站起,雙臂一振,身上捆著的繩索應聲而斷。

“周哥哥!您今日回來的這麼早,倒是讓我們嚇了一跳!”

“見過幾位貴人!我等是湯陰人士,跟隨周哥哥的父親習武,周哥哥並不是什麼牙行的人販!”

面前少年,英姿挺拔。

說話,不卑不亢。

可趙榛卻隨著少年的話,兩眼放起光來。

湯陰,鵬舉,周姓師傅。

面前少年,是少年岳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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