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果酒嗎?這玩意對於趙佶而言可以說得上是要多少有多少。

趙榛既然已經被此時的趙佶視作了繼位者,自然是萬物皆允。

啥東西都給他,對於趙佶而言毫無什麼心理壓力。

更別提如果趙榛之後被他套出來的話裡,萬一有什麼他不喜歡的事情,讓他打消了立趙榛為太子的心思。

那趙佶也覺得,給趙榛養成一個當朝李太白也未嘗不可。

酒中仙,大唐有的,我大宋就有不得?沒有這樣的道理!不就是酒麼?給了就給了!趙佶可一點都不擔心給趙榛養成酒鬼,畢竟惟有飲者留其名嘛!一連三杯不過癮,趙榛乾脆直接從一開始就舉壺暢飲的趙佶身邊拎過一壺,有樣學樣的對瓶吹了起來。

不一會,趙榛的小肚子就圓滾滾了起來。

“爹爹,孩兒喝不下了!”

趙佶看著趙榛圓滾滾的小肚子,眼角抽搐。

哪怕是果酒,那也是酒啊。

趙榛這都給他馬車裡的存貨幹完了,居然只是喝不下了?一點要醉的跡象都沒有?這就有點離譜了!趙佶自認自己千杯不醉,眼下喝了這一程都覺得面頰發熱,眼前犯暈。

可自己兒子趙榛居然面色如常只是想要上茅房?這事兒對趙佶來說,多說有點不對味兒。

“榛兒,喝不下就別喝了,一會到宮中,這酒也醒差不多了,到時咱們父子再喝!”

“開懷暢飲,不醉不休!”

趙榛眼角抽搐。

對一個七歲的娃娃說出開懷暢飲,不醉不休這樣的話來。

嗯。

親爹無誤。

朝著趙佶一拱手,趙榛苦笑道:“爹爹莫非真要給兒臣灌醉麼?”

“其實爹爹大可有什麼就問什麼,不用拐彎抹角的玩什麼酒後吐真言.”

即將抵達趙佶貓著的延福宮,趙榛終於算是攤牌了。

果酒好喝歸好喝,可是趙佶御藏的那些美酒可就不一定都是果酒了。

君不見趙佶提到果酒的時候,言辭中頗有不屑麼。

聽趙榛這麼一句,趙佶雙眼猛的一瞪。

“榛兒,你知道為父的用意?你猜到了?”

揣測聖意,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雖然說趙榛是自己的兒子,可是趙佶卻也不喜歡這種被人看透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朝堂上下多少老狐狸都是自詡精明,卻一個兩個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猛然的被一個七歲的娃娃看透。

趙佶只覺得自己渾身汗毛倒立,那滿朝文武該不會都是在跟他演戲吧。

他心裡本就是想著讓趙榛酒後吐真言,從他的口中套話。

從而決定日後是否重用這個兒子。

可真當這個事情被說破的時候,趙佶還是覺得有一陣一陣的尷尬。

趙榛沒好氣的瞥了一眼趙佶:“爹爹的用意,很好看透,日前爹爹還不讓兒臣喝酒,今日卻選擇了灌兒臣,並且說出來了不醉不歸.”

“能夠讓爹爹寧可讓孩兒喝酒傷身,也想要知道的事情,那自然是爹爹臣心裡的想法.”

“明白了此中環節,若兒臣還不能明白爹爹是因為樊樓的事情,對兒臣起了疑慮,那兒臣又怎能說的上是父皇的兒子呢?”

“兒臣聽陳伯說過,父皇自小機敏,才學膽識過人,兒臣也曾經看到過一句民間老話.”

“不知父皇想不這句話是什麼話?”

雖然說一開始趙榛的那個動作趙佶很不喜歡。

那一番有條有理,句句說中趙佶心思的話,也讓趙佶有些憋屈。

可是隨後的彩虹屁卻讓趙佶心花怒放。

細長的鳳目眯起,趙佶一字一句道:“是什麼老話?說來給爹爹聽聽.”

兒臣,父皇。

趙佶現在聽到趙榛口中出來的這些稱謂就覺得頭大。

畢竟他現在算是將他有且不多的父愛和心思,花在了趙榛身上。

趙佶自然願意趙榛跟他更親近一些。

他想聽趙榛自稱孩兒而不是兒臣啊!那般疏遠幹甚?可是趙榛動不動就換稱呼膈應他,多少讓老帥哥心中有點不適。

可偏偏是趙榛,老帥哥還只能咬著牙嚥下去這份不適。

因為趙佶還趙榛還會給他帶去什麼樣的驚喜。

趙榛雙目一轉,知道此時的趙佶處於一個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的尷尬臨界點上。

想要在之後的父子推杯換盞之時,掌握一定的主動權,就必須要化解掉這種尷尬。

“這句老話叫做:老子英雄兒好漢!爹爹,你說孩兒說的,是也不是?”

這話一出,趙佶頓時喜笑顏開。

他本來就是一個喜歡別人吹捧他的性子。

此時得到趙榛一連串的彩虹屁誇獎本就覺得有些飄飄然了。

當這一句老子英雄兒好漢的話,出來之後。

趙佶只覺得渾身一爽。

沒錯,沒毛病!榛兒這麼牛逼就是因為有我這個爹!趙佶看向趙榛的眼神,又一次變得慈祥和藹了起來。

“榛兒,你說的對.”

“有什麼樣的爹爹,自然就有什麼樣的兒子!”

“哐當!”

似乎有什麼東西摔破了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打斷了趙佶的自吹自擂。

“何事?”

趙佶臉上掛滿的不愉快,撥開了車簾,壓低了聲音質問道。

一個滿臉褶子的內飾老臉上掛滿了笑容,對趙佶道:“打攪了官家雅興,奴罪該萬死!”

“不過是從畿縣傳來的訊息,高殿帥被壓送去往惠州,途徑畿縣,被強人以替天行道之名截殺了而已!”

老太監這話一出,趙佶頓時臉上掛滿了怒氣。

畿縣!這他孃的是京畿之地!當朝殿帥今日上午方才離開汴梁,晚上他的死訊就傳到了御前!強人截殺?替天行道?在趙佶看來,都是對他的挑釁!按了按趙榛的肩膀,趙佶艱難的擠出一個笑容道:“榛兒,今夜看來爹爹沒法陪你聊了,高殿帥離京不久,就被截殺.”

“雖然說他樹敵無數,可是他在這個時候死了。

這毫無疑問是有人在打爹爹的臉!”

“這個人他必須得死.”

趙榛眼中閃過一抹怯懦,一抹人畜無害。

“爹爹,可是最近和高殿帥起過沖突的人中,可是有著兒臣的.”

“難道爹爹就不懷疑兒臣麼?”

聽到這裡,趙佶呵呵一笑道:“我兒今日是唯一一個送別高俅的人,這說明榛兒把爹爹的話聽進去了.”

“喋喋之所以這般生氣,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殺高俅之人,想讓你我父子生隙!”

“爹爹,饒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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