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只是唉聲嘆氣的飲著酒,沒有說話。

曲非煙繼續說道:“我看哥哥他是自作自受。

兩年前送別白姐姐的時候,我就說讓他把白姐姐追回來。

可他總是說什麼尊重她的選擇。

他是尊重了白姐姐的選擇了.”

“結果他自己在這裡害了相思病。

我怕哥哥再這樣下去的話,恐怕有一天也得跟令狐沖一樣患上失心瘋了。

到時候估計咱們幾個也得輪流扮成白姐姐哄他開心.”

劉菁此時看了一眼朱軒媛說道:“我看倒是不必,論起與白姑娘的相貌相仿的話,媛兒與她最相像,等媛兒長大,嫁給相公後,說不定相公也能望梅止渴.”

曲非煙望向高座上的林平之,隨後問道:“哥哥,你放白姐姐離開,你悔也不悔?要是白姐姐兩年前不走的話,說不定也早給哥哥生了孩子了.”

此時林平之也倚靠在寶座上,然後坦率的說道:“今天沒外人,說實話啊。

我現在對那件事後悔到家了.”

聽到這話,在場眾女都大笑了起來。

就連平時不苟言笑的儀琳也是一樣。

而門外的那名侍女也是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曲非煙此時笑道:“咱們的哥哥就是這一點好,為人坦率.”

不過林平之此時嘆了口氣說道:“後悔歸後悔,但是如果再來一次的話,我還是會尊重她自己的決定的。

她是個大活人,不是誰的物品。

我雖然有很多辦法能把她留在我的身邊,但是我不能那麼做,因為那實在是太自私了一點。

人可以對別人自私,但對於身邊人我感覺還是大方一點的好。

尤其是自己愛的人.”

聽到這話後,眾女都安靜的下來,她們都對林平之投來了滿是愛意的目光。

而門外的那名侍女此時覺得鼻尖一酸,然後捂著臉離開了。

這場在滄浪島上的團圓宴會就這麼愉快的結束了。

接下來的幾天眾人都在忙著給林平之還有任盈盈安排婚禮。

畢竟沒有什麼事,比聖姑嫁給尊主要大的。

不過這場婚禮場面雖然很盛大,但卻沒有什麼賓客。

一來是因為倉促遠道的來不及邀請,二來當權者也不需要什麼無聊的朋友。

這一次就連林平之的父母也都沒請,因為林震南夫婦眼下都不在福威鏢局。

林震南去了京城商號,王夫人回孃家省親了。

福威鏢局福建總號的生意,這兩年都是儀琳這個少奶奶在幫忙打理。

如今儀琳也來了滄浪島,福威鏢局暫時歇業幾天。

林平之這幾天倒是沒什麼事。

採買物品有島上的移花宮弟子包辦,而裝飾婚房,自己的那些小丫頭們正親自做手工忙的不亦樂乎。

這幾日他只是坐在那株大櫻樹下,遠眺著浮沉隨浪的大海。

似是在這裡就能等到他一直心心念唸的人。

這個時候任盈盈走到了林平之的身後。

她的托盤之中放著一壺清酒,還有幾個飯糰。

任盈盈此時坐在了林平之的身邊,然後將托盤中的飯糰和清酒擺在了面前。

任盈盈此時對林平之說道:“你都在這裡坐了一天了。

吃點東西吧.”

林平之望著盤中的飯糰,不由得心中一凜。

這讓他回憶起了他最難忘的那個晚上。

林平之拿起一個飯糰,然後望向身邊的任盈盈說道:“這個是哪來的?”

任盈盈此時笑了笑說道:“自然是島上的伙房做的。

別忘了咱們滄浪島的弟子不僅僅有中原人,還有琉球人和東瀛人。

對了上次我們的船隊從海盜的手裡救了一艘東瀛的商船,他們送給了我們幾桶東瀛的清酒。

你可以嘗一嘗.”

林平之拿起酒壺,細細的品了品,儘管這酒的味道很淡,但卻是她家鄉的味道。

林平之拿起了一個飯糰塞進了嘴裡。

而這飯糰入口後,他便落下了兩行眼淚。

任盈盈依舊是微笑著望著他,她說道:“怎麼了?是做的不好吃嗎?”

林平之搖搖頭,隨後他便狼吞虎嚥的將盤中剩下的飯糰全都吃了下去。

林平之吃完之後說道:“這個味道......”說著他喝了口酒順了順,繼續說道,“這個味道和她做的實在是太像了。

當年我們在島上的最後一夜,她請我吃的就是這個。

那是她親手做的.”

任盈盈此時掩面笑道:“我看你是相思成疾了。

覺得什麼都和她很像。

估計你用不了多久就變的跟令狐沖一樣瘋魔了.”

林平之此時仰躺在了櫻樹之下,他望著滿樹的櫻花說道:“或許吧.”

任盈盈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然後讓林平之枕在了自己的膝蓋上。

她對林平之說道:“那你覺得我像她嗎?”

聽到這話,林平之點點頭,又搖搖頭。

任盈盈見狀,不解的問道:“你點頭,又搖頭是什麼意思?我到底像還是不像?”

林平之望著她說道:“像,盈盈你的身形,還有笑起來的樣子都和她很像。

但你是你,她是她,你們兩個永遠是兩個不同的人.”

任盈盈此時問道:“那你是更愛我,還是更愛她?”

林平之聞言笑道:“我更愛非非.”

任盈盈也跟著笑了起來。

兩人在櫻樹下,徒留到夜半子時。

他們兩個在等著花開之時。

因為櫻花已經到了花期,任盈盈預測是今天晚上盛開。

兩人就這樣一直等到半夜,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這絢爛的櫻花終於重新開放了。

任盈盈說道:“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這櫻花終於開了.”

林平之也點點頭說道:“是啊,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趕上的是花落的時節。

而如今花又重新開放了。

就是那賞花的人依舊不在身邊.”

任盈盈聞言,臉色有了一點點變化。

任盈盈此時說道:“時候也不早了,明天就是咱們的大婚之日了。

還是早點休息,養好精神吧.”

說罷任盈盈便要離開。

林平之與任盈盈並肩而行,二人往山下走去。

林平之說道:“盈盈,今天晚上我就去你房間吧.”

任盈盈望向他說道:“怎麼?明天我們就是真正的夫妻了,你就這麼等不及想提前跟我洞房了?”

林平之回答道:“這倒不是,只是夜深了,她們或許已經早早休息了。

與其打擾她們,倒不如今晚先跟你睡.”

任盈盈拒絕道:“不行,哪有結婚前夜跟新娘子在一起的.”

見到任盈盈義正言辭的拒絕,林平之雖然感覺有點奇怪,但明天就是大婚之日,他倒也不好多說什麼。

林平之沒辦法,只能大晚上的去敲曲非煙的門了。

第二天傍晚,林平之與任盈盈的婚禮如期舉行。

這場婚禮雖然島上歡慶,但也只是拜堂走個過場罷了。

拜過堂後眾人去喝喜酒,而新人則是去洞房花燭。

進到洞房後,林平之便要拿玉如意去掀任盈盈的蓋頭。

但任盈盈似是察覺到了,她伸出玉手,將如意撥到了別處。

林平之疑惑地問道:“盈盈,怎麼了?”

任盈盈此時說道:“沒什麼!只是你在掀開蓋頭前,還是先站穩。

我怕你掀開蓋頭後嚇到自己.”

林平之笑道:“怎麼?我的盈盈難不成變醜八怪的不成.”

此時紅蓋頭下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那你自己來看看不就行了.”

聽到這個聲音,林平之一下子呆愣住了。

他手中的玉如意一下子沒拿穩,直接掉了下去。

而此時一道殘影掠過穩穩的接下了將要落地的玉如意。

看到接下如意的人,林平之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因為接下如意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新娘任盈盈。

林平之看了看任盈盈,又看了看坐在床上的新娘。

任盈盈此時笑著說道:“今天可是你跟任大小姐的大喜之日。

這稱心如意的玉如意掉了,那可就不如意了.”

說著任盈盈便將如意重新遞還給了林平之。

林平之接過如意問道:“盈盈,這到底是......”

任盈盈依舊是微笑著望著他,她說道:“如不如意,你自己看看便知了.”

林平之聞言,欣喜的去挑開眼前的紅蓋頭。

當那蓋頭掀起之後,他的眼睛再度瞪大了。

他大喊道:“星瑤!怎麼是你!”

而任盈盈此時也是驚訝的望向了她。

李星瑤作為大師姐,她的房間距離任盈盈的房間並不遠。

今天的婚房就設在了任盈盈的房中。

本來李星瑤還在為師父又成親了感到鬱悶,聽到師父的叫聲,她便來檢視。

李星瑤扒在門前問道:“哥哥怎麼了?”

林平之看了看站在門前一臉懵的李星瑤。

此時坐在床上的新娘子,不由得發出了一聲輕笑,只是眨眼間,她的容貌便恢復如常。

這一次她恢復到了自己的容貌,這床上的新娘不是別人正是林平之心心念唸的白秋霜,更是他最愛的伏櫻。

任盈盈望著床上壞笑的白秋霜,她說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逗他,他想你想的都快得了瘋病了。

你要是再不回來看看他的話,恐怕他就真的成了第二個令狐沖了.”

白秋霜此時望向了林平之,她瞬間變換成了任盈盈的聲音,對林平之問道:“怎麼了?相公這般看著奴家,可是對奴家不如相公的意嗎?”

林平之什麼也沒說,而是直接撲了上去,緊緊地將白秋霜抱在了懷中。

任盈盈見狀,一個健步上前,頓時捂住了李星瑤的眼睛。

李星瑤問道:“聖姑姐姐,怎麼了?”

任盈盈說道:“這種事小孩子不能看.”

隨後任盈盈便關上了房門。

但是她們都沒有離開。

不但她們都沒有離開,林平之的妻妾,弟子們眼下都躲在外面聽著牆根。

林平之緊緊地抱著白秋霜。

而這一次白秋霜沒有像兩年前那般抗拒他,而也是緊緊地抱住了他。

兩人相擁良久後才分開。

他們兩個相視一笑,雖有千萬相思情,但眼下卻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林平之望著她笑著說道:“你不是說不肯嫁給我嗎?怎麼現在又肯了?”

白秋霜也是嬉笑著說道:“誰嫁給你了?是任大小姐嫁給你了。

我只不過是替她洞房罷了.”

林平之又問道:“這些年你去哪了?為什麼連封信都不給帶。

害得我還以為你又把我忘了呢.”

此時白秋霜俏皮的伸出了自己的小指,然後遞到了林平之的面前。

林平之也是再度如當初一般,將自己的小指伸了過去,兩人小指勾住,然後伸出拇指蓋了印。

白秋霜說道:“答應你的事情,我又怎麼會忘呢?”

隨後白秋霜深情的說道,“平之,對不起,我讓你等的太久了。

畢竟盈盈要為父親守孝,我也一樣。

那個時候白秋霜忘記了這些事情,但是伏櫻又記起來了。

所以我當時不能給你.”

林平之問道:“你還會離開嗎?”

白秋霜攬住了林平之的脖頸,他說道:“這要看任大小姐的相公,會不會收留我這個可憐的孤女了。

我如今無家可歸,希望能加入移花宮,終身侍奉尊主大人。

還望尊主收留.”

林平之沒有說話,而是徑直的吻了上去。

這一次白秋霜也沒有再抗拒他,而是享受著跟自己心愛之人的纏綿。

隨著白秋霜身上的守宮砂凋零,她也徹底成為了林平之的女人。

他們兩個都等這一刻太久,太久了,久到他們兩個覺得又經歷了一生一般。

儘管白秋霜名義上沒有嫁給林平之,但她還是留了下來。

而白秋霜則是成為了移花宮的二宮主。

畢竟這滄浪島原本就是她的養父發現的,而且移花宮的傳承也是來自於她。

她做二宮主,任盈盈也沒有什麼意見。

期間眾人詢問過她這兩年的過往。

白秋霜自從離開京城之後,她便乘船回到了滄浪島上。

她將林平之的駿馬交還任盈盈後,她便乘船返回了東瀛。

或許是因為忘情蠱的原因,或許是對於林平之的愛意。

相對於曾經的服部櫻子,她更認同自己伏櫻,或者白秋霜的身份。

而她返回東瀛只辦兩件事。

一件是祭奠服部家的祖先。

儘管服部千軍已經屍骨全無,但白秋霜還是象徵性的把養父的靈位供奉到了神社之中。

並且在神社之中留守了一年多,為自己的養父盡孝。

而第二件事便是報仇,向豐臣秀吉復仇。

儘管他的養父和猿飛,服部一族的族人都是直接,間接死在了林平之的手裡。

但白秋霜並不仇恨林平之,因為他們這幫人是倭寇,林平之出於自己民族和國家的立場除掉他們很正常。

畢竟服部千軍等人手中也沾滿了中原百姓的鮮血。

但白秋霜深知,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便是豐臣秀吉。

不管是原本服部家的一地諸侯,或者是其他的東瀛人。

他們遠走他鄉,成為搶劫為生的流寇。

最直接的原因便是豐臣秀吉為自己野心發動的戰爭。

豐臣秀吉對內讓她的養父,弟弟,母親還有無數的其他藩主貴族客死異鄉。

對外他發動了兩次高麗戰爭,致使東瀛,高麗,大明無數的百姓和士兵死於非命,生靈塗炭。

無論是出於私仇,還是俠道,白秋霜都是必須要取他性命的。

於是在為父親守孝期滿後,白秋霜便儀仗林平之那把懲奸除惡的泣花劍,闖入了豐臣秀吉的官邸。

東瀛的武藝與白秋霜修煉的正宗中華武藝,根本沒有可比性。

白秋霜獨自一人都能夜闖皇宮無人可擋。

更別說區區東瀛了。

東瀛武林和中原武林幾乎上就是兩個次元世界。

豐臣秀吉麾下的那些武士們,根本不是白秋霜的對手。

白秋霜不費吹灰之力便取下了豐臣秀吉的人頭。

殺掉了這個發動戰爭,致使無數人死亡的惡鬼。

而白秋霜刺殺豐臣秀吉後,也是十分輕易的就離開了。

辦完這一切後,便開心的乘著商船返回了她心心念唸的中原。

回到中原的她也無處可去,便第一時間來到了熟悉的滄浪島上。

而她本來想去京城去找自己的愛人,但聽到任盈盈說林平之不日便會到達滄浪島,她便留在了島上。

那名為他斟酒的侍女,還有那日陪他賞花的任盈盈均是她所扮。

幾個月後,任盈盈也有了身孕。

林平之這段時間一直在滄浪島上陪伴著任盈盈一直到她把孩子生下來。

而京城北鎮撫司的事務,則是在朱軒媛的引薦下由白秋霜去替代林平之。

任盈盈給林平之誕下了一個兒子。

在孩子滿月之後,林平之才回京述職。

回京之後,林平之與白秋霜便一同在皇帝的身邊擔任錦衣衛。

夫妻二人為大明立下了不少的汗馬功勞。

朝政徹底穩定,百姓們也更加的安居樂業。

而在一年後,林平之人生當中最後的一段婚姻開始了。

那便是和公主朱軒媛的婚禮。

小公主成年之後,便在皇帝的賜婚下,兩人結為了夫妻。

而劉菁等人得到了皇帝恩典,可以成為駙馬爺的姬妾。

而李星瑤與秦月枝也是沾了這位小師妹的光,終於以公主陪嫁侍女的名義,也嫁給了她們心心念唸的師父。

儘管成為了駙馬,可以外放到其他地方。

但林平之認為俠之大者當為國為民。

在江湖他一人一劍只能救有限的一些人。

但在御前他一句話便可拯救萬民。

因此林平之並沒有辭官,而是繼續用自己的方式捍衛著自己心中的俠道。

只要是為民請命,鋤強扶弱,懲惡揚善都是“行俠仗義”。

無論在朝,還是在野,都是一樣的。

林平之在朝,白秋霜,曲非煙為輔。

任盈盈與劉菁,嶽靈珊在江湖。

儀琳侍奉父母,操持家業。

這天下在他們這一家人裡應外合之下,曾經紛亂嗜血的江湖徹底歸於了平靜,至少暫時是這樣的。

如今辟邪劍俠林平之的威名,和他當年的傳奇故事,也被大街小巷的說書先生們傳頌著。

而這位鼎鼎大名的辟邪劍俠,也在用他自己的方式,繼續護佑著這片土地,還有這片土地上的芸芸眾生。

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

皇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

提劍跨騎揮鬼雨,白骨如山鳥驚飛。

塵事如潮人如水,只嘆江湖幾人回。

萬般諸事皆散盡,紅泥小爐酒一杯。

天涯繁夢盡歸復,終得逍遙朝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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