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賣藝的二人

林平之幾經打聽後，來到了這家名叫“宇泰”的茶樓之中。

宇泰茶樓就坐落在西城之中。

只是這座茶樓沒有它的名字那麼恢弘，比起京城之中其他的大店鋪，顯得十分的不起眼。

但他卻是九城聞名的老字號。

雖然這裡不大，但是卻十分的繁華，因為這裡是京城之中位置的要衝，無論是當差的大人們回府，還是販夫走卒們都會路過這裡。

因此這裡經常客滿。

林平之剛剛來到了這座茶樓跟前，便聽到了樓內傳來的小曲。

這個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正是自己的大弟子李星瑤的甜美嗓音。

在滄浪島上的時候，雖然李星瑤平日裡練功很努力，但這口動聽的江南小調卻也沒有放下。

畢竟她的父母都是唱曲的出身，李夫人想讓女兒不要忘本，因此時常督促女兒溫習一下這吃飯的本事。

而師姐妹們也都十分的喜歡聽李星瑤唱上幾句。

雖然這裡人很多，但大多數人都是賣苦力的短衣幫。

短衣幫是沒資格進到茶樓之中喝茶的，基本上都是靠在臨街的櫃檯上，然後站著喝完酒，或者喝完茶。

有錢的再來一碟茴香豆作為下酒物。

而能在茶樓裡面坐著喝茶聽曲的，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貴的。

林平之一身綢緞大褂，剛剛站在門前，跑堂的夥計趕忙過來招待。

“爺！您早班啊！”

夥計諂媚的說著。

雖然這句京城話是什麼意思，林平之不太清楚。

但他直接理解為你好。

林平之抬頭看了看二樓的閣樓，隨後問道：“樓上還有雅座嗎？”

夥計說道：“有！有！有！”

林平之四下打量了一下後說道：“一壺上好的碧螺春，再來四份乾果，茶點.”

說著林平之便拿出了五兩銀子，遞給了夥計。

夥計接過銀子後，朝裡面喊道：“碧螺春一壺，四乾果一份！樓上雅座！”

說罷夥計便對林平之說道：“爺！您樓上請.”

隨後林平之便跟著夥計上了樓，找了一處乾淨的地方坐下。

林平之一上樓，李星瑤的小眼睛便看到了她朝思暮想的師父。

而在一旁拉胡琴的李夫人也注意到了自家掌門。

見到林平之到來，李星瑤唱的更加的賣力。

林平之坐在一旁望著面前唱曲的李星瑤，李星瑤那優美的身段，還有甜美的嗓音。

若是放在現代的話，絕對可以去參加青歌賽了。

片刻之後，李星瑤一曲唱罷，她跟李夫人便各自端著茶盤，來到了各桌之前討賞。

能坐在這二樓之上品茶的人，基本上都是遍身綺羅者，沒有一個摳門的。

雖然有些人吝嗇一點，但礙於面子，還是會象徵性的打賞幾文小錢。

不過有些人不是很規矩，他們在給錢的時候，甚至會故意的摸一摸這個漂亮小姑娘的手，然後才將錢放在她手中的茶盤之中。

但是李星瑤沒有反抗，這種事對於跑江湖的女子來說是很正常的事情。

當年李星瑤的父母跑江湖的時候，她的母親時常遭到一些難纏客人的調戲。

但作為賣藝為生的人，她們能做的也只能忍耐。

雖然李星瑤很想揍他們一頓，但眼下她扮演的角色是跟母親賣唱為生的小丫頭。

她自然要忍耐住。

很快李星瑤便端著茶盤來到了林平之的面前。

小丫頭眨巴著明亮的眼睛，微笑著看著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林平之從袖中拿出了一錠銀子，放在了她的茶盤之中。

然後李星瑤恭敬地說道：“多謝客官！”

接著李星瑤依依不捨的離開了師父身邊，然後來到了另外一桌。

這個時候茶樓的掌櫃走了上來。

他倚靠在的圍欄邊，看著正在收賞錢的母女二人。

然後滿意的笑了笑。

母女二人收完打賞之後，兩人便將各自茶盤之中零錢聚攏在了一起。

一襲布衣的李夫人，清點了一下後，拿出了五兩銀子遞到了茶樓掌櫃的手中。

這也是跑江湖的規矩，跑江湖賣藝的，沒有隨便撂地攤的。

在天橋，市場裡都要給當地的地頭蛇交保護費。

更何況是在茶樓之中了。

一般跑江湖演出的人，除非是趕廟會，不然很少在市場，勾欄之中唱曲。

他們大多數都會選擇在茶樓酒肆之中。

在茶樓酒肆之中唱曲雖然是互利互惠的事情，但這些跑江湖的藝人們是弱勢群體，茶樓酒肆的老闆自然不會白讓他們在這裡演出。

因此一般跑江湖的藝人便會跟茶樓酒肆的掌櫃們定下一個俗約，那便是給予茶樓酒肆一些演出的分紅。

然後讓他們在這裡演出，掙個辛苦錢。

一般分成是兩種辦法，一種是固定的租金。

那便是無論演出掙多少錢，都是給固定的價錢。

比如李夫人方才便是與茶樓老闆定的固定價。

還有就是成天演出的，這種一般是跟茶樓酒肆有長期合作關係的。

茶樓酒肆管食宿，然後這些藝人們無論賺多少錢，都是跟茶樓酒肆的掌櫃們五五分成。

李星瑤母女二人來京城五六天了，李夫人之前就是跑江湖的，她們抵達京城之中，大家便各自準備。

李夫人便換上了以前的衣服，輕車熟路的帶著女兒來到這裡“撂攤”。

而李星瑤母女二人相貌出眾，而且唱功一流，確實為茶樓吸引了不少的客人。

做生意要的就是人氣，哪怕吸引來一幫不花錢，只站門外聽曲的短衣幫，那麼茶樓掌櫃也是高興的。

更不用說這幾天還吸引來了不少有錢的主顧。

大家聽說這宇泰茶樓之中有一個人美聲甜的小姑娘在這唱曲，不少遊手好閒的人都過來捧場了。

雖然只是短短的五天，但茶樓的流水比往常半個月都多。

茶樓掌櫃的見到了李星瑤母女的“搖錢樹”屬性，他本想跟她們立長約，讓她們母女住在他這裡，一直在這裡唱。

但李夫人拒絕了他的。

收完錢之後，李夫人給李星瑤倒了一杯茶，讓她稍稍休息一下。

隨後她將自己手中的絃琴遞給了女兒。

李星瑤心領神會，隨後便接過三絃琴，然後坐在了椅子上。

接著她便熟練的彈奏了起來，而這一次換李夫人演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