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綠竹巷內。

任盈盈剛剛將曲非煙哄睡,她便帶上了帷帽,招呼了綠竹翁後,便飛身離開了。

任盈盈施展輕功,越過幾條街道後,她來到了位於洛陽東城的一家名為“怡花苑”的青樓之中。

她熟悉的穿過了幾個迴廊後,來到了一處房門前,房門旁的小木牌上,寫著“梅花紅”三個字。

她輕輕地敲了幾下房門,一名女子走過來給她開了門。

在房中坐著一名中年漢子。

這漢子身穿白衣,容貌清癯,頦下疏疏朗朗一叢絡腮長鬚,垂在胸前。

樣子看上去頗有些凶神惡煞的。

任盈盈對女子說道:“你去門外盯著.”

女子得到命令後,便轉身離開。

女子走後,那漢子站起身來,隨後跪倒在地拱手叫道:“屬下向問天,參見聖姑.”

任盈盈坐在了桌前,她摘下了自己的帷帽說道:“向叔叔不必多禮,請坐.”

得到任盈盈的許可後,向問天坐在了她的對面。

然後任盈盈問道:“向叔叔,我們的計劃準備的怎麼樣了?”

向問天此時將身上的包袱接下,然後將四樣東西依次擺在了桌上。

向問天說道:“這洛陽乃是天下至中,集中了天下的寶物。

我從黑市之中搶得北宋範中立的《溪山行旅圖》以及《爛柯局》的殘譜。

加上前年從皇宮大內盜得了大唐張旭的《率意貼》,還有曲長老生前留下的《廣陵散》抄本。

這些東西總算是湊齊了.”

“如今算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只是屬下的劍法平庸,縱使帶著寶物上門,恐怕也勝不得江南四友。

若是使出本門功夫,恐被他們看出端倪。

畢竟同僚多年,雖然與這四人接觸不深,但他們還是識得屬下的武功的.”

任盈盈點點頭說道:“今日我倒是見到一位劍法高超,內功卓絕的。

雖未見他動手,但那黃鐘公的‘七絃無形劍’對他竟然一絲作用也沒有,甚至還被他以笛音壓制了我的琴音。

他的真實實力恐怕比傳言還要可怕.”

向問天問道:“此人是誰?”

任盈盈回答道:“向叔叔可知道最近江湖上聲名鵲起的少年英俠是誰?”

向問天回答道:“林平之?那就難怪了。

林家有辟邪劍譜,而那辟邪劍譜與我教的鎮教神功葵花寶典系出同源。

當年林遠圖便是憑藉此功威震黑白兩道,創下江南六省福威鏢局的基業。

若是他肯相助的話,那麼我們的大事定然可成.”

任盈盈點點頭說道:“不錯。

若是能得他相助,我們可多一個強勁的助力,哪怕日後與楊蓮亭與東方叔叔撕破臉,我們也多了一分勝算.”

向問天此時問道:“不過聖姑所居之處,極為秘密,甚至本教的高層也是鮮有人知。

那林平之是如何找到的?”

任盈盈回答道:“是非非帶他來的,曲長老臨終前將非非託付給了他,而曲長老怕非非的特殊身份給他帶來麻煩,故而委託他將非非送到綠竹巷,由我照顧。

只不過我卻與他不是第一次結識。

當年我率領上官雲,趙不悔前往東越捉拿曲長老之時,與他曾有過一面之緣.”

向問天高興地說道:“既然如此,那麼我們便萬事俱備了。

不日我們便可前往梅莊救出教主。

揭穿東方老賊的陰謀.”

任盈盈此時卻是搖搖頭說道:“不!眼下還不是時候。

這個人我們沒辦法掌控。

我雖有心結交,但他卻坦言只認我與他之間的私交。

看他的意思似是不想捲入江湖紛爭。

但是他武功高強,而且與衡山派關係匪淺。

我們也不可用強.”

向問天此時卻笑道:“聖姑不必煩惱,我們依舊可以如法炮製.”

說著向問天拿起桌上的書畫,像逗孩子一般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任盈盈說道:“向叔叔說的是‘投其所好’?”

向問天點點頭說道:“不錯,便是投其所好。

只要是人他都有一好,而且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個價格。

如今他不肯與我們合作,只是因為聖姑開出的‘價碼’,還不足以動其心。

只要這個價碼到位,他定然會與我們合作的.”

向問天站起身來揹著手說道:“自古以來人心是最難揣測的,而這個價碼便是人性的弱點。

有些人能被情動心,有些人能被利動心。

有些人的價碼是俗氣的金銀,權力,美色。

有些人的價碼便是桌上的這些‘廢紙’。

就是不知道這位林公子喜好哪一樣了.”

任盈盈搖搖頭說道:“這個就不太清楚了,他是個很特別的人。

福威鏢局雖然在江湖上忝為末流,但是三代走鏢經商家大業大,積攢了不少的家財。

他這樣的人很難被金錢所利誘。

至於人情,這人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

而且他武功高強,又與衡山派關係匪淺,想必我們也幫不上他什麼忙.”

向問天上下打量了一下明豔動人的任盈盈,他問道:“既然不愛錢,不貪名利,那麼美色呢?”

任盈盈回憶了一下他們見面的細節,然後說道:“他初見我的時候,確實愣了一下.”

向問天說道:“這不就結了嗎?聖姑乃是絕色美人,既然她對聖姑感興趣,聖姑拿捏住他豈不是舉手之勞?”

任盈盈聽聞此話後,確是一聲苦笑,她說道:“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麼一切就都好辦了。

只可惜除了我剛剛摘下帷帽的那一剎那外,其他時候,他的眼神都十分的平淡。

眼中並無傾慕之意。

而且我為他遞茶的時候,他也十分的規矩,並無半分的輕浮,盡顯世家公子的涵養.”

向問天此時不禁笑了出來,他說道:“這倒是奇了,這世間竟有這樣的怪人。

那江南四友,曲長老,劉正風皆是不好財色權力的‘怪人’。

但他們也都是人過中年,家業有成,功成名就之後。

而這林平之不過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郎,正應是血氣方剛,年輕氣盛之時。

沒想到也這般的‘心如止水’.”

任盈盈嘆了口氣說道:“好在他跟非非的關係還算不錯,曲長老臨終前將非非託付給了他,只要非非還在我們這裡,那麼也算跟他有些牽絆.”

任盈盈望向了向問天說道:“向左使!”

聽到任盈盈這個正式的口吻,向問天也收起了自己的嘻哈,隨後拱手而拜認真的回答道:“屬下在!請聖姑吩咐!”

任盈盈說道:“我們不能一棵樹上吊死,你傳令咱們的親信,讓大家繼續尋訪劍術名家。

留意用劍的好手。

至於林平之這邊,我親自來處理。

縱使他不能協助我們救爹爹,交他這種武藝高強的朋友,也沒有什麼壞處。

說不定日後對付東方叔叔奪回神教的時候,他可以出一份力.”

向問天干脆的回答道:“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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