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此時停下腳步望著婦人說道:“你本為明珠,卻落入泥淖,這本是令人十分惋惜之事。

這錯不在你,而在這渾濁的世道。

但你不為你之‘苦難’而感到難以啟齒,反而視做自豪?視作可以拿來炫耀的本錢,真是恬不知恥的很!”

婦人聽完林平之的話,她呵呵冷笑道:“恬不知恥?說得好!我為何會恬不知恥呢?還不是因為你們這些臭男人們!看看你們一個個道貌岸然的樣子,在這些不諳世事的小姑娘面前都裝成‘不食人間煙火’的正人君子,但在我們這些人面前一個個的都那麼放蕩.”

“什麼聖人古訓,之乎者也,都拋在了腦後。

見了我們,都一個個像蜜蜂見到了蜜糖一般。

但事後各個都是提上褲子不認賬。

在床幃之間的山盟海誓,甜言蜜語,只是頃刻間便化為烏有。

你們這幫臭男人,在床上的時候情妹妹蜜姐姐,一個個的叫的那麼親熱,下了床就痛斥我們‘骯髒’。

到底是誰不知廉恥?”

林平之說道:“有些放蕩的男人確實對你不住,但這與在下何干?在下與你素無瓜葛,如何就成了夫人口中的‘臭男人’了?這天下男子多矣,又不是人人都是這般。

莫不是一個男人對不起你,這天下的男人都有罪?”

婦人此時又是一聲冷笑,她說道:“難道沒罪嗎?在床笫之間與我們尋歡作樂的都是你們這幫下作的男人.”

林平之回答道:“哦?那生而為人,誰人無父無母?‘父親’也是男人,難道生你養你的‘父親’也下作嗎?這天下確有負心漢,但勤勞樸實的好男兒亦是數不勝數,豈可因些許人之故,便覺天下男兒皆薄倖。

如此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夫人此話當真無理.”

婦人說道:“無理?你有你的理,我有我的理。

最沒資格看不起我的便是你們你這些臭男人。

況且老孃當年在秦淮河上,那可是達官貴人們捧著,官老爺們敬著,既不需像平常的市妓那般賣身媚俗,亦不需像閨閣千金那般拘束.”

“整天穿金戴銀,呼奴攜婢,哪裡不如那些‘販夫走卒’‘升斗小民’了?老孃當年一晚上得到的賞銀,夠那些扒田的鄉巴佬賺幾輩子的.”

此時婦人便要去抓伏櫻的手,林平之卻將伏櫻護在了自己的身後。

婦人此時一臉積怨的望著林平之,她對他身後的伏櫻說道:“妹子你還小,嫁人千萬別嫁給這種什麼‘人情世故’都不懂,還捨不得給女人花錢的臭男人。

看一個男人要看他願意給你花多少錢,要是連錢都捨不得給你花,那麼他就不是真的愛你。

這說明他看錢看的比你還要重.”

聽到她的話,伏櫻忍不住了,她面罩下的櫻唇又是浮起了一抹微笑。

“這姐姐說話好生可笑,她若知曉我身上的銀子,均是林公子所給。

不知道她又要說些什麼.”

伏櫻想到這裡,自然覺得眼前的女子十分的好笑。

不過婦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她繼續“規勸”道:“你要是不把男人的錢花光,他也會給其他的女人花。

這些臭男人們,在別的女人身上願意一擲千金,卻捨不得給你買一盒上好的胭脂......”不過她的話尚未說完,臉上便捱了一個重重的巴掌。

這名婦人直接被打翻在地,這一巴掌雖然很重但並不致命,只是把她的臉打腫了而已。

婦人捂著臉然後大叫道:“是誰?什麼人?”

林平之此時搖了搖頭,然後便拉著伏櫻出了這家客棧。

出了門之後,伏櫻問道:“你方才為什麼要打她?”

方才這一巴掌是林平之呼在她的臉上的,只不過林平之出手太快,眾人都沒有察覺到而已。

如果這個女人只是一肚子歪理的話,自甘墮落的話,他倒不至於跟她一般見識。

但是自己墮落還不夠,還試圖拉不明真相的小姑娘們下水,這就是純屬找抽了。

林平之此時也放開了伏櫻的手,他揹著手說道:“胡說八道還不該打?若感情的事情可用金錢衡量的話,那麼人跟貨物還有什麼區別?馬匹牲口可以用銀子買來,而感情要是也可以用銀子買來,那人跟畜生還有什麼不同?”

雖然在這個時代,女子或許就是某種程度上可以肆意買賣的貨物。

但如今的林平之是穿越來的。

他自然不會去認同這種“封建糟粕”的思想。

聽完林平之這“驚世駭俗”的言論,伏櫻卻是一臉茫然的望著他。

林平之此時將之前從她手中奪來的銀子還給了她,然後說道:“走吧!我們再找找其他的地方.”

眼下天色逐漸黯淡了下來,兩人轉了好一會都沒能找到合適的住處。

“看來今天晚上真的要露宿街頭了.”

伏櫻有些無奈的說道。

正在此時,在遠處的一處水井前,似是有什麼人在鬼鬼祟祟的。

伏櫻察覺到,當即施展輕功追了上去。

林平之無奈,只好將馬暫時拴在了一旁的馬樁上,之後同樣施展輕功跟去。

伏櫻落在了這些人的面前,然後說道:“想必這城中的瘟疫便是諸位散播的吧.”

而這兩個人見到伏櫻追了過來,當即對視一眼,之後便要飛身離去。

但這兩人剛剛騰身而起,但是隨後便又被壓了下來。

林平之的雙手搭在她們二人的肩膀上。

直愣愣的將她們兩個按了回來。

林平之冷冷的說道:“二位先別急著走!先把這名姑娘的問題回答清楚再說.”

林平之話音甫落,便覺手腕上一陣吃痛。

似是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當即便感覺渾身麻木,傷口處劇痛難忍。

而這兩名女子此時便趁此機會,分別奪路而逃。

林平之癱倒在地上,他如今舌頭都是麻木的。

伏櫻此時走過來檢視,見到林平之的手腕上爬著一隻螃蟹大小的蠍子。

這蠍子還在張牙舞爪的,順著他的胳膊往上爬。

伏櫻此時撿起地上的一塊石子,兩指用力擲出,將蠍子打飛出去。

然後將一顆藥丸塞到了林平之的嘴中。

雖然有些昏暗,但伏櫻熟練的從自己的腰間取出了針灸用的銀針,之後掀開林平之的袖子,然後熟練的用手指比量了一下,確認位置後,便一針一針的紮了下去。

之後她便找到傷口的所在處,用自己的嘴,將毒血盡數吸了出來。

直到林平之手腕上的黑氣全部散去,她才鬆了口氣。

伏櫻此時嘲笑道:“方才你還讓我多加小心,現在又待怎講?”

在毒血盡除之後,林平之身體的麻木感也全部消失,他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後說道:“哎!真是老馬也有失前提的時候。

這次若非是姑娘相救。

恐遭歹人毒手。

我如今看來不止欠姑娘銀子,還欠了姑娘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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