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正在房內整理自己的東西,此時王夫人走了進來。

“平兒,你真的要去嗎?”

王夫人問道。

林平之回過頭來說道:“自然,一時不察被那龜老道逃走了,之前他說江湖眾豪傑不日將會齊聚衡山城,為衡山派的劉三爺慶賀金盆洗手.”

“若是咱們不去,那龜老道定然會在天下眾位英雄面前搬弄是非,顛倒黑白。

那我們福威鏢局在江湖上的威信可就大打折扣了。

咱們是開鏢局做生意,迎八方客的,要的就是這口碑.”

林震南此時也走進門來說道:“看來咱們的平兒是真的長大了,考慮的事情比咱們這些做長輩的還要全面的多.”

林平之說道:“孩兒一年前在江湖上走了一遭,更知江湖的人心的險惡,孩兒自然要處處留心才是。

並非是所有人都是良善的。

這個江湖勢利小人,偽君子還是佔大多數的.”

“父親今日也看到了,有些人是不能光以人情世故來渡人的,那餘滄海今天擺明了便是來搶咱們家的辟邪劍譜的。

若非孩兒得那位前輩指點一二,練得一身本領。

恐怕昨日被滅的就不是他們青城派,而是咱們福威鏢局了.”

聽聞此話,林震南沉默不言,但是他現在卻有些認同林平之的看法了,看來一味地人情世故確實不行。

只不過礙於做父親的顏面,他還是不太想在兒子面前承認。

林平之此時繼續說道:“父親!孩兒已經收拾妥當,這便離開。

只是孩兒離家的這段時間,還請父親勤練武功,畢竟孩兒不能時刻陪在爹孃身邊。

咱們不求天下無雙,但也要可以自保才是。

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今日餘滄海是被咱們打跑了,但來日若來個比他還要厲害的,那麼我們應當如何?”

林震南深吸一口氣,隨後說道:“好了,為父知道了.”

林平之此時明知故問道:“父親,咱們林家到底有沒有辟邪劍譜?”

聽到這個問題,林震南搖搖頭說道:“這個為父也不清楚,當年你祖父臨終前,只是說向陽巷老宅有祖傳之物,林家後世子孫不得擅動。

但這個祖傳之物是什麼,為父就不太清楚了。

昨日那餘滄海言之鑿鑿,為父猜測那東西可能就是他口中的辟邪劍譜.”

聽到父親和盤托出,林平之便繼續引導著父親,他繼續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不妨放出流言,便說林家的祖傳之物失竊.”

林震南此時眯著眼睛問道:“平兒,你的意思是......”林震南猜到了些許,但是不敢肯定,才有此問。

林平之回答道:“孩兒向來主張除惡務盡,既然那餘滄海已經對我們露出了獠牙,那麼我們便不必再對他客氣了。

而且不管我們有沒有‘辟邪劍譜’,這件事既已發生,在江湖上定然會如巨石入水般,掀起一片驚濤駭浪.”

“既然餘滄海能來,那麼也難保其他人不會聽信傳言來找我們的麻煩。

因此孩兒有一計,那便是請父親放出風聲說‘林家祖傳之物丟失’,但至於是怎麼丟失的,丟失的是什麼東西。

那麼便不必說了,說的模稜兩可一些,反而更能取信於人.”

“之後孩兒趁勢去追殺餘滄海,也算是師出有名。

更可驗證流言的可信度。

而且將這件事散播出去,整個江湖的目光都會盯在餘滄海的身上。

畢竟孩兒之前在西門大街上的所為,恐怕不日便會傳遍江湖。

一般正派中人不會輕易地來找我們的麻煩.”

“若是黑道中人的話,他們也只會盯上喪家犬餘滄海。

畢竟比起不知深淺的我們,那狼狽落魄的餘滄海更好對付一些。

這樣一來我們便可‘一石二鳥’。

一來可師出有名去追殺餘滄海,二來可以轉移江湖的目光,保全我們林家.”

林震南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林平之,沒想到自己一向沉默寡言的兒子,竟然有這般城府。

聯想到之前他展現出來的實力,林震南甚至感覺到了一絲恐懼。

林震南此時說道:“為父知道了,此舉雖然有些卑鄙無恥......”見到父親還是有些執迷不悟,林平之此時打斷道:“父親!人情世故只是江湖的一方面,並非是江湖的全部。

而那也只是對於良善之人的一方面.”

“如果說‘江湖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以此來形容江湖,那便太過的片面與武斷了。

無論什麼時候,江湖的本質都是弱肉強食.”

“聖人尚曰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只要是對付惡人,行的是善事。

任何手段都不算卑鄙。

孩兒還是那句話,那餘滄海乃是人面獸心之徒,卑鄙無恥之人,他可沒有太多的道德障礙。

他這樣的壞人做起事情來,可不會像我們這般‘畏首畏尾’‘瞻前顧後’.”

“昨日若非孩兒有勝過餘滄海的絕對實力,恐怕狼狽逃竄的人便不是他餘滄海,而是我們了。

對於一個萬里迢迢前來加害我們的惡鬼,我們不必在意手段如何.”

林震南此時長出了一口氣,他多年來的信仰此時略有崩塌了。

不過這一次林震南沒有再跟兒子辯理,因為事實勝於雄辯。

昨天的事情就擺在眼前。

林震南也覺的自己日後的“人情世故”也要分一分人了。

對待講理的良善可繼續如此。

但對待惡徒,還是他兒子手裡的劍更好使。

見到父親預設了,林平之心中一喜,他繼續叮囑道:“孩兒離家後,父親切莫忘記散播流言,而且父親也應該勤練武功才是.”

聽完兒子的叮囑,林震南此時卻笑了起來,他笑著走到了兒子的身邊,看著長大的兒子,他拍著林平之的肩膀笑道:“我的平兒真是長大了,開始教訓起他老子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老子,我是兒子。

好!我兒的叮囑,為父記下了。

看來再過不久,為父肩身上的擔子要交到你的肩膀上了.”

話別了父母,稍作整理之後,林平之也再度開啟了他的江湖之行。

這一次他帶的東西不是很多。

佩劍,銀針暗器,護民傘,盤纏,一直供奉在伏櫻畫像前的玉笛。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他貼身佩戴的那塊曲玉。

那個最信任,最照顧他的女孩,贈給他的護身符。

不過這一次林平之選擇了步行,而沒有騎上自己的小雪龍。

他此行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有這麼一匹寶馬在身邊,顧全它多有不便,不顧它但有棄之可惜。

與其這樣倒不如多帶些銀兩在身上,需要腳力的時候便買上一匹,這樣也更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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