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便又是一頓虛偽的客套。

但是虛偽歸虛偽,這嵩山派確實是真的捨得“花錢”,捨得“招待”。

嵩山派地處中原之州,物產豐富,全天下的物資基本都在這裡週轉。

海味之類的東西,林平之倒是不新鮮。

畢竟福州府靠海,什麼樣的海鮮他都吃過。

但這塞北的山珍,還有西域的美酒卻是不常見的東西。

尤其是那些塞北的山珍,就算是有錢都不一定買得到,但是嵩山派這裡卻可以拿來招待客人。

而且這菜基本都是御膳的水平,原因便是嵩山派內招待客人的廚子,是從宮裡“退”下來的御廚。

他們這頓晚飯,可以說是皇帝吃的是什麼,他們就吃的是什麼。

晚上林平之與曲非煙分別被安排到了上房之中。

這裡客房的豪華程度,絲毫不亞於林平之在無塵居的臥房。

林平之正要收拾一下準備休息。

外面的敲門聲響起。

林平之說道:“請進.”

左冷禪這個時候推門而入。

林平之見到是他,便問道:“不知道左盟主深夜前來有什麼事情嗎?”

左冷禪笑道:“呵呵,沒什麼,只是想問一下我嵩山派對林掌門的招待,可還算周到?”

林平之拱手說道:“周到,周到。

十分的周到.”

不過隨即林平之話鋒一轉問道:“左盟主,深夜前來不止是問我這種問題的吧。

想必還是並派之事.”

這個時候左冷禪關上了房門,左冷禪回身對林平之說道:“林掌門快人快語,左某佩服。

眼下就你我二人,那些虛偽的客套話,咱們能免則免。

相信林掌門也是聰明人,知曉我五嶽劍派並派的利弊。

左某隻希望,林掌門能放棄貴我雙方彼此的成見,強強聯合.”

“眼下五嶽劍派的掌門之中,當屬你我二人的武功最高。

來日並派之時,封禪臺比武,這五嶽劍派掌門人之位,定然是從你我之間角逐.”

這個時候左冷禪輕笑了一聲說道:“呵呵,左某已經年過半百,人已老邁,縱使左某能僥倖勝得林掌門一招半式,恐怕這五嶽劍派的掌門之位也坐不上幾年,而林掌門青春年少。

等到左某卸任之後,這五嶽劍派掌門人的位置非林掌門莫屬.”

聽到左冷禪的話,林平之此時擺擺手說道:“左盟主,不必說這些了。

大家都是聰明人,也就無需再說那些拐彎抹角的話了.”

“首先!我與左盟主之間並無仇怨。

今日在下前來嵩山,也只不過是為嵩山派攪擾衡山傳位大典的事情要個說法而已。

除此之外,我們無仇也無怨。

談不上有什麼過節.”

左冷禪此時說道:“那這麼說來,金盆洗手之事,我們便揭過去了?”

林平之自然知曉左冷禪說的是金盆洗手的事情,不過眼下他不能坦露自己的真實意圖。

對待左冷禪這樣的人,什麼話都能說,但絕對不能說實話。

見人說鬼話是最好的辦法。

而且他的下限比你要低的多,你要想保護自己,那麼最好的辦法便是讓他覺得你跟他是一類人,一樣的心狠手辣,下限極低。

流氓無賴只對一種人束手無策,那就是跟他們一樣流氓無賴,甚至比他們還要流氓無賴的人。

於是林平之便笑了起來。

聽到他的笑聲,左冷禪則是有些不明所以。

笑完之後林平之說道:“別逗了左盟主,對於金盆洗手那件事,我怎麼會怪你呢?感謝你還來不及呢。

你們嵩山派大鬧金盆洗手大會,最終最大的獲利者是誰?”

左冷禪聽完之後,有些意外。

但也是一點就透。

左冷禪說道:“是你!”

林平之點頭說道:“不錯,這場紛爭最大的受益者是我。

可謂是名利權色四者齊收.”

“我在金盆洗手大會上,擊敗費彬師叔,餘滄海還有那個張金鰲,一時之間讓我在江湖上聲名鵲起.”

“而岳父身亡,劉家失去了依靠,於是岳母便想用姻親的關係拉攏我,而且甚至不惜讓師父保媒,將掌門之位傳給我.”

“而我父親林震南早就想傍上五嶽劍派的勢力,如此正中下懷。

眼下福威鏢局有了五嶽劍派做靠山。

我父親每年可以少給很多的‘孝敬’,也能接到更大的生意。

我們福威鏢局如今可以說是賺的盆滿缽滿.”

“而菁兒生的嬌俏明豔動人,本來我不想介入劉家之事,但我卻見她生的如此貌美,便對她動了情。

所以便冒著天下之大不韙,攪了嵩山派的美事.”

“當時我曾對,費彬,丁勉,陸柏三位師叔所言,我心儀劉家小姐,想討她做老婆的話,並非是虛言,而是發自真心。

能得到這麼一個漂亮姑娘的芳心,全賴左盟主的‘幫忙’.”

“而如今我作為金盆洗手事件,最大的獲利者,我又怎麼會怨恨左盟主呢?感謝左盟主還來不及呢!”

聽完林平之的一番話,左冷禪有些吃驚。

因為這個小子的“人設”崩塌的有點快。

在原本左冷禪的印象裡,這小子是個一根筋的“偏執狂”。

但沒想到看似“忠厚”的外表下,也藏著這麼深的心機。

此人與嶽不群一樣,都是十足的“偽君子”。

不過很快左冷禪也釋懷了。

畢竟能將武功練到如此境界之人,不可能是個簡單的人。

他有這樣的心機和城府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況且能成為一派之長的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或許莫大選他做掌門的原因,也不僅僅是因為他的武功高強。

左冷禪此時問道:“那這麼說來,左某與林掌門之間非但無仇,反而有恩。

那這樣,不知道林掌門對於五嶽並派之事怎麼看?”

林平之此時卻是搖搖頭說道:“我方才已經告知左盟主了。

這件事我一個人做不了主。

雖然師尊已經將衡山派的掌門之位傳授給了我,但我只是衡山派的掌門,而我的頭上還有個衡山派的‘太上掌門’,所以這件事還是要請示師尊之後才行.”

不過此時林平之回過頭來望向左冷禪說道:“當然了!若是左盟主能令其他三派同意並派之事,到時候你們四派同時對我衡山派施壓,我衡山派一家之言也就無甚重要了。

到時候師尊就算是在想反對,他也不敢違逆大家的意見.”

對於林平之,左冷禪現在倒是十分的欣賞。

因為這個年輕人給了他一串毫無意義的“車軲轆話”。

他既沒有答應五嶽並派的事,也沒有反對五嶽並派的事情。

而且還給了他面子。

讓這件事始終都有迴旋的餘地。

既然林平之眼下不交底,左冷禪倒也沒有強逼。

只要他不像恆山三定,天門道長那樣,公開反對就可以。

至少他們還有合作的機會。

眼下左冷禪想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想辦法增加林平之的好感度,讓他倒向自己這一邊。

怎麼做到呢?很簡單!就兩個字“送禮”。

畢竟國人自古以來最講究的就是四個字“禮尚往來”,再有四個字那便是“人情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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