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

喝得醉醺醺的傻柱斜倚在蘇乙門牆上,一身的灰土和草根,也不知道回來這一路摔了幾跤。

聽見蘇乙開門,他眯著眼仔細盯了蘇乙一會兒,呲牙一笑:“援朝,陪、陪我喝兩杯!”

“頭髮有點兒髒啊……”蘇乙道。

“啊?”

傻柱有些沒聽清。

蘇乙出了門,拎起傻柱的後脖領子就往中院走。

“飛咯!嘿嘿,飛咯!”

傻柱感覺自己在騰雲駕霧,展開了雙臂。

蘇乙大步流星走到洗菜池前,把他腦袋按在水龍頭下,然後擰開開關。

傻柱受冷水一激就要掙扎,但蘇乙用手捏住他後背脊柱某個地方,他頓時沒了力氣,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這時候的天還是有些冷的,晚上的水更是透骨涼,傻柱沒一會兒就凍得渾身直打哆嗦起來。

蘇乙這才關掉水拎著他去了他家,開啟燈後把傻柱扔在桌邊的椅子上,然後丟給了他一條毛巾。

“你、你大爺蘇援朝……”傻柱哆嗦著擦頭擦臉,嘴裡罵罵咧咧。

蘇乙也不惱,笑呵呵看著他。

“清醒了沒?”

他問道。

“醒了.”

傻柱悶聲道。

“那就趕緊睡覺,我回了.”

蘇乙轉身就要走。

“不是,你把我腦袋放涼水底下一頓猛衝,就這麼回啦?”

傻柱急了,“有你這麼當哥們兒的嗎?”

“你還想再來一回?”

蘇乙問道。

傻柱一縮脖子,急忙擺手:“算了算了,惹不起你……奇了怪了,你小子也不知道拿我哪兒了,我剛才一點兒力氣都使不上.”

“大晚上你喝的跟爛泥似的,你要幹嘛?”

蘇乙問道,“這麼點兒挫折你就受不了啦?不就是掃大街嗎?”

“我不是為這個!”

傻柱一擺手,沉著臉,“我今兒去問老太太,也問了一大爺,我被抓那天開會,會上的事兒我都知道了。

秦淮茹……唉,算了,我自願的,我活該.”

他搖搖頭:“就當這麼多年一番心意都餵了狗了.”

“心涼了?”

蘇乙笑呵呵問道。

“凍透了.”

傻柱慘笑,“擱你你不涼嗎?我就是想不通,為什麼呀?她不是那種狼心狗肺的人,為什麼這麼對我?”

蘇乙道:“你慢慢想,我回了.”

“你就不能陪我待會兒?”

傻柱抱怨道,“起碼你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再走!”

“這問題的答案得你自己去找,別人跟你說再多都沒用.”

蘇乙笑呵呵道。

“我想不通,我也不想去想了。

我就是覺得這人吧,活著其實挺沒意思的.”

傻柱悶聲道,“我現在覺得我特傻,我就是個窩囊廢.”

蘇乙道:“男子漢大丈夫,摸一摸褲襠裡.”

傻柱白了蘇乙一眼:“別鬧.”

“誰跟你鬧?”

蘇乙道,“挺大個爺們兒,你得支稜起來啊。

你得跟你褲襠裡的一樣,能屈能伸,能軟能硬。

硬的時候你能殺個九進九出,軟了你也得呲水三丈。

老話不說了嗎?勇敢牛牛,不怕困難.”

“這特麼是哪兒的老話兒?”

傻柱哭笑不得。

“走了.”

蘇乙懶得跟他廢話。

“等會兒!”

傻柱叫住他,“你是不是罵我呢?你是不是罵我連得兒都不如?”

“這不是罵你,接下來才是罵你的.”

蘇乙道,“你個嗶嗶嗶,嗶嗶嗶*****……”

“行了行了!”

傻柱急忙叫停,鬱悶道:“你走吧,你嘴真髒.”

“明兒該掃大街掃大街去,把你心裡那點兒晦氣也好好掃掃.”

蘇乙說了句,轉身出門去。

傻柱呆呆看著天花板,突然打了個噴嚏。

他吸溜了一下鼻子,氣急敗壞罵道:“夠日的蘇援朝,給我凍感冒了!”

說著急忙佝僂著腰鑽進被窩去,哆嗦了一陣,沒一會兒就打起了呼。

第二天,四合院兒從睡夢中醒來,很快變得生機盎然起來。

蘇乙起了個大早,笑呵呵跟街坊四鄰打著招呼,洗臉刷牙,然後騎車出門了。

他剛走沒多久,孔大民帶著工程隊來了,敲半天門沒人應,倒是把中院兒一大爺給召喚來了。

“你是給蘇援朝修房子的吧?”

易忠海還戴著口罩,因為臉被賈張氏撓爛了。

“對對對,您是?”

孔大民急忙賠笑著迎上來。

“我是院兒裡的一大爺,援朝昨兒跟我說了修房子的事情,你們該乾乾你們的,就是別打擾到鄰居。

幹活兒儘量白天干,晚上大家都要休息,就別趕工了.”

“那肯定的,規矩我們都懂.”

孔大民急忙遞上來一支菸。

易忠海擺擺手拒絕,轉過頭對圍上來的人大聲道:“街坊們,這援朝家修房子,昨兒跟我特意說了,要是打擾吵到大家,他先賠不是了。

等修好了房子,再給大家一一謝禮.”

三大媽一聽頓時眼睛一亮,急忙問道:“謝禮?援朝說的是謝禮嗎?”

“他沒說錯的話,那就是謝禮.”

易忠海看了她一眼。

三大媽一拍大腿樂道:“這援朝,也太大方了。

誰家還不蓋個房子什麼的?還謝什麼禮呀?這孩子是太講究了.”

“就是,大學生講究人兒!”

“這援朝是老實孩子呀……”

一大早聽到好訊息,大家都高興。

易忠海看了眼孔大民道:“看到了吧?你這回碰到個好東家.”

“真好,真是好,我也謝謝街坊們體量呀.”

孔大民高興得四下抱拳。

街坊們都搞定了,那施工的時候也能少點麻煩和矛盾。

孔大民是幹工程的,以前每次幹活兒總能碰到那些沒事兒找事兒的鄰居,干擾甚至是阻礙施工,有時候一耽誤就是好幾天,甚至有的活兒因為街坊四鄰不願意還被攪黃了。

這次這活兒街坊們這麼支援,孔大民心說這回肯定能順順利利完工,心情都愉悅了幾分。

秦淮茹站在人群中看了一會兒,轉身回屋去了。

家中,三個孩子都還睡著,賈張氏見秦淮茹進來,黑著臉也不搭理,扭過頭去。

秦淮茹道:“您不搭理我也沒用,棒梗必須接著上學。

昨天咱們能想的辦法都想了,不該丟的人也丟了,但沒用,那就只有一條路了,您帶著棒梗回鄉下去上學.”

“我不去!”

賈張氏黑著臉道,“你說一千道一萬,我也不去!秦淮茹,我這身子骨下了鄉,能熬幾天?你根本就是盼著我死你好改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兒心思!我跟你說,就算棒梗不上學,我也得看著點兒你!”

秦淮茹嘆了口氣道:“媽,我不想跟你吵,棒梗還這麼小,不上學你讓他幹嘛?見天兒上街去混?街面兒上都是些頑主混混,棒梗跟著他們能混出什麼好來?您就真不考慮這些後果?”

“反正我不下鄉!”

賈張氏道,“我受不了,我肯定死那兒了!”

秦淮茹道:“那我爸媽怎麼在農村活得好好的?怎麼您就不行了?”

“那你把棒梗送給你爸媽,讓他們去帶!棒梗也是他們外孫!”

賈張氏道。

“您自己說說,有這個道理嗎?”

秦淮茹皺眉,“他們有自己的孫子要帶,憑什麼帶賈家的人?再說您放心嗎?您捨得嗎?我自己都不放心!”

賈張氏道:“那就甭上學了,這衚衕好幾個不上學的孩兒呢,也沒見他們都學壞了.”

秦淮茹搖搖頭道:“我跟您說不通,我也不說了。

但我自個兒的兒子,我得為他想。

這事兒絕對不能聽您的。

您要是真不願意帶著棒梗回農村上學,那我自己去.”

“你去?工作不要啦?”

賈張氏嗤笑一聲,“你吃什麼?喝什麼?”

秦淮茹呆呆站了會兒,道:“大不了我改嫁,找個人幫我養兒子.”

“你敢!”

賈張氏勃然大怒,拍案而起,“秦淮茹你個騷彪子賤貨,你終於把你心裡話說出來啦!”

“您罵吧,為了棒梗,我什麼都豁得出去!”

秦淮茹冷冷瞥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賈張氏氣得直哆嗦。

一邊,棒梗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了,道:“奶奶,我不想去農村,我同學都說農村可苦了,我不想受苦.”

賈張氏嘆氣道:“但留在城裡,你上不了學.”

“不上學更好,反正我也學不進去.”

棒梗道,“奶奶,你跟我媽好好說說,我保證不學壞,行嗎?”

賈張氏咬牙道:“好,乖孫,奶奶拼了老命,也把你留下來!”

“蘇副主編早啊!”

“蘇副主編來啦?昨兒一天沒見你,去哪兒啦?”

“喲,這不是見義勇為的打英雄嗎?來來來,握握手,沾沾喜氣……”

雖然消失了一天,但蘇乙上報的熱度似乎依然不減,一路上蘇乙都處於被人問好圍觀的狀態,從廠門口到辦公室,硬是走了二十分鐘。

關上辦公室門,蘇乙長長鬆了口氣。

“副主編您來啦!”

張春梅看到蘇乙頓時眼睛一亮,笑嘻嘻起來打招呼。

另一邊劉光天正拿著抹布給蘇乙擦辦公桌呢,見蘇乙來急忙道:“蘇副主編早,我給您泡了杯茶,用的是你抽屜裡的茶葉,桌子都擦乾淨了,您坐……”

蘇乙點點頭,還沒說話,門就被推開了。

“蘇副主編,沈主任叫您.”

薛新華陪著笑道。

蘇乙點點頭,端起茶缸子出門了。

到了隔壁,沈紅彥正坐在長椅上看報紙。

“援朝?來來來,過來看,學習基地的事情上報啦.”

他笑呵呵對蘇乙招手。

“是嗎?”

蘇乙把茶缸放在桌子一角,坐下來把腦袋湊過去。

“看到沒?三篇報道!一篇大領導視察訪談,一篇專門介紹工人理論學習的意義,還有這個,請了黨校的好幾個專家來分析這件事情。

這回咱們廠可是放了個大地雷!”

沈紅彥笑道,“今兒一大早兩個廠長帶著頭頭腦腦就去大禮堂了。

咱倆一會兒也得過去,那邊正分辦公室呢,咱們得去佔個坑.”

蘇乙一邊翻看報紙一邊道:“主任,這三篇報道咱們廠報可以直接轉載過來,作為頭版。

今天我再帶著小張給楊廠長和李廠長做個專訪,再報道報道咱們廠上下對這件事的支援,這一期廠報的稿子也就夠了.”

沈紅彥道:“我剛也在想這事兒呢,咱倆這算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英雄所見略同?”

蘇乙道。

“你這是自誇還是誇我呢?”

沈紅彥笑道。

“我就是陪襯一下,主要誇您.”

蘇乙道。

“嘖嘖,這馬屁拍得有水平.”

沈紅彥哈哈一笑,“走,專訪的事兒你待會兒給楊廠長彙報,咱們先去看看辦公室去。

不過這回你待遇比我好,我是組員,你倒成招生辦主任了.”

沈紅彥在籌備組就是掛名,屬於跑腿幹活兒的,因為他上面處長、副處一大把,都能管著他。

但蘇乙是被楊寶瑞欽點的招生辦主任,等於單獨分配了一個科室,是當領導的。

沈紅彥說這話未必沒有酸溜溜的意味,畢竟蘇乙一個實習期的辦事員居然比他一個正科幹部的地位都高,心裡怎麼可能平衡?

蘇乙笑道:“您是去負責出謀劃策接洽專家的,我是去跑腿兒幹活兒的。

主任,您要是嫌您待遇不好,要不咱倆換換?”

沈紅彥哈哈一笑擺手道:“你想得美!年輕人就得多鍛鍊,好好幹吧你!”

“得嘞!”

兩人有說有笑往大禮堂方向而去。

半路上翟保國追上來了。

跟沈紅彥打了聲招呼後,他對蘇乙道:“名單出來了,排除了各部門生產骨幹,還有不便招進來的工人,初步擬定的名單是一千人,援朝,這人怎麼篩選?你要不要請示一下領導拿個章程出來?”

蘇乙道:“一千個人得選到什麼時候?我看這事兒還是交給各部門負責人去遴選本部門的學生,他們也更熟悉基層的情況.”

翟保國一怔,提醒道:“援朝,這學生名額一放出去,大家肯定要爭著搶著要的。

你把這個權利交出去,那你……”

前天開會的時候就說了,為了鼓勵工人們踴躍參與學習,廠裡決定這次開班招收的三百個學員,每週抽出兩天時間脫產學習,不佔用下班時間。

除此之外,給三百名學員每人每月多發一塊錢學習津貼,要是被選成班幹部,每個月就多拿兩塊錢,這是實打實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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