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元為何姍姍來遲?”

姜維語氣溫和地問道。

司馬師躬身行禮,答道:“軍中事務繁瑣,今日至此,當為速也!”

得知司馬師受魏帝曹芳令其出降的詔書,姜維停下進攻,而是立下營寨等他歸降。

司馬師在城內拖了半天,這才出城歸降。

今日歸降,因司馬師在曹魏國內威望頗高,姜維對其禮遇頗高,以上賓禮待之。

姜維與司馬師交談一番後,問道:“今幽平二州遠在東北,陛下詔維出征安撫,不知司馬君有何高見?”

司馬師沉吟少許,試探說道:“將軍北破田豫,安定代並,以將軍之威,行此安撫之事,恐是大材小用.”

姜維目光盯著司馬師,似笑非笑地說道:“同為漢室效力,何言小事乎?且安撫代並,實賴國家洪福,非維一人所能為也!”

司馬師舉著酒樽,笑道:“師見將軍威名赫赫,故有此念。

今見君不計名利,心中更是欽佩.”

“不敢,司馬君過繆也!”

姜維笑道。

司馬師故作思量,說道:“安撫幽平二州不難,唯有平州孤懸疆外,遼東大澤穿越難行,需走海路便捷。

將軍若信過師,師率先前往幽州,收集海船,徵調糧草,待將軍兵至.”

“這~”姜維有些猶豫,不敢輕易讓司馬師出走。

司馬師面露憤憤,說道:“將軍若不信不過在下,亦無關係.”

姜維與司馬師交談還算愉快,見司馬師如此,也不好多說什麼,含糊說道:“司馬君之心,維又豈能不信,只是今下之事,還離不開君也!待交接完畢,便可讓君為先鋒.”

司馬師暗自後悔了,他剛剛心急失了分寸,恐引起了姜維的戒備。

“無需如此,師能在將軍身側效力,亦如赴幽州安撫.”

司馬師與姜維聊了幾句,以酒意不支為由,退回了自己的營帳當中。

待司馬師遠去之後,作陪的王嗣說道:“司馬師言語之中恐有他圖,還請將軍早做提防?”

姜維微微皺眉,說道:“司馬懿雖然戰死沙場,但當下曹氏已經歸降,人心思安,司馬師怎會行如此之事?”

姜維與司馬師的交談間,實際上姜維對司馬師頗有好感,對於這位曹魏俊才,姜維還頗是欽佩。

王嗣認真地說道:“將軍,防人之心不可無,司馬師名高聲重,其若圖謀不軌,我等將悔之晚矣!”

“以君之見是?”

姜維放下手裡的酒樽,問道。

“今夜可令全軍戒嚴,嚴防司馬師異動.”

王嗣建議說道:“此舉可提防司馬師今夜兵變謀害我軍.”

斟酌少許,姜維說道:“可從君所言行事,當舉動不認可過大,傷司馬師之心.”

“諾!”

歸營後的司馬師心事重重,他本想試探姜維是否有反心,若有反心便鼓動他造反,自己也能憑藉姜維的造反東山再起。

若沒反心,他也欲尋理由前往幽州,割地為王,可沒想到姜維如此戒備,絲毫不給他機會。

“主公,怎麼樣?”

石苞從帳外入內,問道。

司馬師搖了搖頭,說道:“我行事急躁,恐被姜維察覺?”

石苞面露憂慮,說道:“若大事難成,不如暫歸大漢治下,潛伏尋機起事.”

“不可!”

司馬師目光堅定,說道:“劉禪暴虐,屠殺武皇帝子嗣,又將三代魏君屍骨曝曬,取其頭骨,如此舉動,必將激起中原士人公憤,乃我等舉事之機,若錯過此時,必將難成也!”

“那主公之意是?”

石苞問道。

“今夜出走幽平,昔我父遠征遼東,留有恩德,可以用也!我等抵達幽平,引鮮卑、三韓為援,遏守遼澤。

待中原混亂之時,從東北出兵,直取河北,以觀天下成敗之事.”

司馬師說道。

在司馬師的眼中,劉禪此舉當是昏招,若他安撫曹氏,中原指日可定。

可他沒想到劉禪居然做出掘墓曝屍之舉,這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當下但凡有血性的魏臣,肯定會起兵反叛,而這便是自己崛起之時啊!

“苞願追隨主公左右,以為驅使.”

石苞跪地表示忠心,說道。

石苞雖貪圖錢財,又好美色,但在司馬師的用心拉攏下,傾心為司馬師所用。

司馬師也很識趣地扶起石苞,感動流淚,說道:“若有功成之日,師當不負卿也!”

定下出逃時間後,司馬師與石苞分頭行事。

待午夜時分,歸降魏營大亂,姜維派兵彈壓,並派人搜尋司馬師。

“啟稟將軍,司馬師率親信石苞等人,百二十騎於騷亂間出走,往東北而去,隱入夜色,不知所蹤.”

侍從稟告說道。

“司馬師安敢如此?”

姜維氣得將手中的馬鞭扔在地上,說道。

“將軍,司馬師反叛逃離大軍,還需儘快將其抓捕,免生枝節才是。

若陛下聞之,恐會責罰將軍.”

王嗣說道:“今下還當派人搜尋其蹤跡.”

姜維冷靜下來,想到今日宴上司馬師的那番話,說道:“此前司馬師言往幽州、遼東之事,今時叛逃,維以為司馬師必往幽州而去,派軍士前往截殺即可。

斷不可讓司馬師趁機坐大,佔據幽州、遼東為寇,否則河北將無寧日也!”

“諾!”

王嗣說道:“某即可挑選精銳甲騎奔襲幽州,將叛逃的司馬師擒殺.”

“可!”

姜維看著漸漸平息的軍營,說道:“將魏軍之中作亂首惡誅殺,其餘從者,盡數免罰。

將他們嚴加看管,防止其再次騷動.”

“諾!”

……

遠在河南戰場與句扶對峙的王凌、毌丘儉二人收到曹芳令他們歸降的詔書,以及得知劉禪的所作所為,其與麾下將士無不義憤填膺。

“將軍,今陛下歸降,我軍當如何處之?”

主簿張式問道。

王凌身著素服,泣不成聲,說道:“劉禪暴虐無道,掘墳毀屍,古來未有所聞,我等安能歸降?今陛下昏庸無能,實非我主,我江淮五萬之眾將士當為諸帝報仇.”

豫州刺史毌丘儉身著素衣,應和說道:“儉素聞楚王曹彪,頗有智勇,有文武皇帝之風,可當扶其繼位,迎奉至壽春登基。

並傳詔書於中原數州,起兵反抗,重奪我大魏國土.”

王凌抹著眼淚,說道:“張式速寫檄文傳至天下,兗州刺史王昶、青州刺史諸葛誕忠於國事,必會起兵應和。

徐州刺史令狐愚乃我親侄,今以河南五州之土,必能與劉禪抗衡。

同時可命人北上冀州,策反已降漢將領,一同舉事.”

“諾!”

王凌討劉檄文席捲河南數州之所,原本歸降的王昶斬殺劉禪派出的使者,佔據陳留起兵反叛。

諸葛誕也樹起旗幟,封鎖黃河沿岸,禁止漢軍渡河,派出使者向曹彪參拜,行君臣名分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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