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漢軍大營。

“呼~”一臉疲倦的王平走入大帳,拍打著下裳的汙泥,長呼了口濁氣。

被水浸泡之後的土地泥濘不堪,大軍行軍困難。

道路上,運輸糧草馬車的車輪時常因載物過重,陷入泥漿之中而無法前行。

王平為了顯示自己與士卒同甘共苦,揹負糧草輜重於泥漿之中穿行。

這一舉動雖激發了士卒奮進計程車氣,但也讓年老的王平累的虛脫。

這不一回營帳的王平簡單擦拭了下臉頰上的汗水,隨手拿過江陵城的佈防圖,躺在席位上。

自王平守領南征主將之後,為南征江陵之事就頭疼不已。

江陵城雖不及襄陽城難攻,但亦是一座堅城。

其有新舊二城,舊城在北,新城在南,兩城之間有城牆相連。

舊城乃秦漢時期舊江陵城,新城乃關羽所修築。

因此,新舊二城互為犄角之勢,一旦舊城陷落,可入新城堅守。

江陵城還不僅於此,其舊城規模不下南陽郡治宛城,東臨水域湖泊,可與長江聯絡。

當初關羽考慮到城池太大,不便於堅守,還在南臨近長江,修建小城。

形成了一個連環套。

要不然關羽也不會臨近江陵城下,知道江陵城不復自己所為,自己說了句‘此城吾所築,不可攻也’就撤退了。

而且江陵城位處江漢平原,土地肥沃,自朱氏領萬人屯住江陵城以來,部曲在周邊耕種為生。

糧食產出富庶,能足江陵城防開支。

也就是說江陵城裡物資充沛,城防堅固,精兵良將堅守,不死磕的話,還真難打下來。

思考於此,王平撓了撓腦袋,他忽然搞不懂,糜芳為什麼獻城而降。

如果打不過還好說,這麼簡單能堅守的局,還為啥投降,以至於讓大漢一統天下這麼的費勁。

現在若有南郡,如今應該就是考慮兵入河北的事了,而不是跑到南下找反攻荊楚了。

看著江陵的輿圖,王平不知為何睡意襲來,一頭昏睡了過去。

“王子均可在?”

“嗯?”

王平從睡夢中一驚,醒了過來,應道:“在此!”

只見帳中一人身長九尺二寸,身材魁梧,髯長二尺過玉帶,臥蠶眉,丹鳳眼,面如重棗。

內著盔甲,外披綠袍。

王平定睛一看,見其雄姿英發,非是常人,不由發愣,問道:“敢問將軍是誰部下,怎入我帳.”

關羽微微拱手,說道:“某乃漢中王帳下,拜前將軍,漢壽亭侯,關羽,關雲長是也。

將軍安好?”

王平臉色大變,拱手回禮,說道:“不敢,某乃王平,王子均是也。

拜衛將軍,受封安漢侯。

見過關侯,不知關侯有何賜教?”

關羽直入主題,說道:“王將軍初至江陵城,不曉此處地形。

關某久居於此,特為將軍詳解一二,只望將軍善待江陵百姓.”

王平神色一凜,拱手應道:“願聽關侯賜教.”

關羽指著案几上的江陵輿圖,說道:“江陵城地勢低窪,若遇大雨,城內四條河道便是氾濫,常積水深也。

其東有揚水、夏水,西有沮、漳、沱三水,五水環繞.”

“且大江過三峽之後,險在江陵段,其河道蜿蜒曲折,有‘九曲迴腸’之稱,此段河水四溢傷民不少,需築大堤方能遏其水也。

可惜戰亂未息,關某治南郡,未有餘力築堤……”“江陵有一中洲,而該洲孤臨江面,若欲春冬之時,易攻難守,若能佔據於此……”“衛將軍!”

“嗯?”

王平從睡夢徹底驚醒,睜開睡意朦朧的雙眼。

鄧艾嘴角上揚,揚了揚手中的錦囊,笑道:“子均兄,上丞相聞我軍有難,特送計策相助.”

王平端坐身子,笑道:“我剛知江陵險在何處,陷於困頓。

幸有上丞相書信,平以為當能解某之難也.”

鄧艾面露好奇,問道:“敢問子均兄,江陵其險在何處乎?”

王平指了指江陵輿圖,說道:“江陵城雖堅,但其地勢低窪。

周圍有揚、夏水、沮、漳、沱五水環繞,加大江穿行而過,常受洪水之害……此些能為我軍所用.”

聞言,鄧艾頗是驚訝,說道:“將軍之言,當與上丞相書信所說相同,不知從何而來?”

倒不是鄧艾質疑王平的軍事水平,而是王平擔任荊州都督後,一直負責北方對魏戰事。

直到近幾月才領命南下,對於江陵周邊地理居然能如此熟悉,可謂是驚人。

王平笑而不語,以手指天。

此舉看得鄧艾滿頭霧水,也不繼續追問,而是從錦囊中取出書信,說道:“上丞相於書信裡言,我軍可掘通沮、漳、沱三水,以淹沒江陵以西之地。

屆時土地泥濘,朱然大軍難以西出,我軍趁機向東支援陛下,先破夷陵,再圖南渡大江.”

王平捋著鬍鬚,沒有說作聲,陷入了思考當中。

頓了頓,鄧艾補充說道:“上丞相有言,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讓我軍定奪即可,不知將軍如何?”

王平沉吟許久之後,站起身子,沉聲說道:“丞相之策所好,但江陵不拔,我大漢難以盡心****以為不如掘通揚、夏、沮、漳四水,待雨季來臨,以灌江陵.”

“屆時朱然大軍,必死傷慘重,無力西進,且枝江以東,江陵以南土地盡為水澤,吳軍大舟難行,唯小舟可行。

至秋季之時,土地盡為澤國,吳人安可行軍乎?”

鄧艾不由倒吸一口涼氣,說道:“將軍之策,恐有違人和。

若行水淹之策,恐不知多少城內外士民,將會慘死於水難之中。

上丞相之策,端是可行,望將軍仔細思量.”

王平挺直腰背,拱手向西行禮,說道:“陛下不以平蠻夷,授於經文,委以重任,拜國大將。

豈能以一城性命,而使戰事受阻。

若違人和,天可降難於平。

關侯亦有水淹于禁之舉,為何你我不可.”

“至於百姓,東吳據江陵以來,遷百姓過江南屯墾。

唯有江陵留有吳卒,此乃賊軍,非是良人,我等保城外百姓即可。

況且朱然未必不南逃過江,留江陵城於我.”

鄧艾默然不語,江陵城太過難攻。

如果僅以諸葛亮的計策確實能夠西進夾擊的目的,但對朱然所部卻無任何影響,他的萬人大軍還在,江陵城也未拔除。

如果按照王平的計策的話,則是不同。

如果能水淹江陵城成功,浸泡在城內的朱然所部基本是死傷慘重,基本難以出擊為害。

若朱然膽怯,率軍棄城而逃的話,江陵城也基本是不要了,自然也就落入大漢守中。

至於江陵城內士卒百姓的話,朱然領部曲萬人及家眷屯紮江陵,但在戰事起時,部曲的家眷便渡過長江,唯有萬人士卒留守江陵。

鄧艾思量前後,說道:“衛將軍所言有理,城內守雖有萬人,然盡是吳卒。

若能破其城,淹其卒,江北盡歸我大漢所有,南渡大江,指日可待.”

說著,鄧艾朝著王平拱手,說道:“可從將軍之言,不過還需書信一封與陛下、上丞相,稟明內情,言唯傷吳卒,城外百姓無事.”

“可!”

王平手扶長劍,步行出帳,說道:“傳令全軍,向西急行,遠離泥濘之地,挑選三部可五千人,以供水事.”

“諾!”

(有第三章,但估計要明天早上才能出來。

加上這第三章,我明天衝下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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