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太陽比往常升起來得更早些,柔和的陽光透過窗臺灑落進宮殿。

剛過寅時,未至卯時,劉禪就被生物鐘喚醒。

劉禪睜開雙眸,只見自己被雪白而豐滿的美人嬌軀所環抱著,她身上的暗香縈繞在床榻周圍,久散不去。

修長的玉頸下,蜀錦製成的毯子不算薄,但根本包裹不住晃眼的大車燈,那兩座高聳顯眼的車頭燈將毯子撐得圓圓的,順眼下去,豐腴修長的白嫩美腿不安分地伸出到毯子外。

忽然,白蛇迷離之間,又纏繞上她的主人。

不知過了多久,搖晃的床榻終於停了下來。

劉禪神清氣爽地從榻上下來,隨手取下袍子遮掩住虎軀,留下佳人獨留榻上。

佳人胸脯上下起伏,雲鬢散亂,細汗劃過白嫩的肌膚沾溼床單。

望著被宮娥服侍穿戴衣物的劉禪,夏侯徽嘴角勾起動人的笑容,說道:“陛下,今夜還來臣妾這嗎?”

劉禪將漱口的水吐出,瞧著銅鏡內的佳人,笑道:“徽兒可是害怕了?”

夏侯徽的臉頰泛紅,不再答話。

倒是服侍劉禪穿戴的宮娥們不由輕笑出聲,聽了許久貓叫聲的她們,又怎會不知她們的夫人是如何的狼狽。

劉禪對著銅鏡整了整領子,好似隨口說道:“朕昨夜觀琥兒行舉,頗有英武之風,也是聰慧。

徽兒以為琥兒比其大兄劉璿、二兄劉琨如何?”

穿衣的夏侯徽止住了動作,不過又迅速接上,假裝不知道劉禪深層之意,說道:“璿兒恭敬孝順,尊長愛幼,琥兒年幼,玩耍間常有賴璿兒照顧。

琨兒聰穎過人,蓋琥兒不能及也.”

劉禪又理了理衣袖,說道:“琥兒不過五歲,琨兒十餘歲,將至娶妻之齡,又如何能比。

琥兒甚是不錯,由徽兒教導,朕放心.”

“謝陛下!”

劉禪穿戴完畢,大步出殿。

在宮外等候不知多久的黃皓,急忙喚人跟上天子。

宮內,夏侯伊替夏侯徽梳髮,好奇問道:“夫人,陛下剛剛所問是為何意?可是問太子人選?”

隨著大漢版圖愈來愈大,皇子的歲數漸長,皇后長久無後。

有生皇子的妃嬪早就瞄上了太子之位,即便是夏侯徽也是沒有例外。

夏侯徽看著鏡內愈發嬌豔的自己,淡淡說道:“陛下豈能是如此簡單,剛剛所問實乃試探我之意.”

“試探夫人?”

夏侯徽嘆了口氣,說道:“王夫人出身卑微,性情溫順,大皇子類母,而不似陛下;向夫人出生富貴,又生雙子,故性格驕橫,二皇子雖無其母脾性,但性格急躁,常以才華傲人.”

“琥兒雖年幼,但資質不凡,有英武之氣,為太后所喜。

太后曾多次有言,琥兒頗似先帝,有龍鳳之姿。

今陛下問我,非問人選,而是欲借琥兒,觀我之意。

琥兒若為太子,陛下則憂我見識過人,恐日後會有插手朝政之舉.”

夏侯徽撩著耳邊的碎髮,第一次為自己的見識過人感到煩惱。

宮外,劉禪坐在鑾駕上,由四名侍從抬著,往議殿而去。

張溫緩步跟隨在旁,答應天子的問答。

劉禪雙手放在扶手上,問道:“大皇子近歲以來,所學何物、所治何書,品性及待人如何?”

張溫把握不住劉禪的意思,恭敬說道:“啟稟陛下,大皇子初學《史記》,又治《漢書》。

其待親人恭敬,日夜勤奮治學;禮遇外人,行為仁厚,品性優良.”

劉禪沒有得到自己的心儀的答案,微微蹙眉,問道:“其若為太子如何?”

張溫遲疑半響,說道:“大皇子有古時太子之風範,待人友善親和,尊長愛幼.”

劉禪臉一黑,沒想到當初的老實人張溫都變得如此油條,不正面回答自己的話。

輕哼一聲,劉禪淡淡說道:“如卿所言,此皆乃普通皇子應有之品性。

朕今日所問,乃是欲知其權謀智數如何?”

張溫聽出了劉禪的不滿,硬著頭皮說道:“大皇子為人,常迎合長者的歡心,不能行自己不喜之事。

其謀術暗藏於胸,權略待時而發。

今陛下欲知其深淺,當讓其遇難,以查其能。

權謀智數,非提前所能估算也!”

“臣為其師,不敢多言大皇子之才略。

因還有三位皇子從臣習讀,當持中立之心,傾囊以授諸皇子。

不過臣以為權謀智數雖來自天性,但亦能從勤奮中而得。

吳主孫權天性尚謀,權術過人,但亦勤奮於學。

故能制江東、淮泗之人為己用.”

張溫說道。

劉禪嘆了口氣,說道:“卿慎言慎行,朕當知也。

只是天下還未一統,大業未有歸一。

三國士人心跡不一,若無權謀智數,如何能制人以用之。

朕問卿大皇子習讀何書,便是欲知大皇子可有內學權術以自謀,外用恭順以敬人.”

“眾人皆言大皇子恭順待人,尊長愛幼。

朕卻不以為然,其母卑賤,偶被朕所寵,今得以入宮。

昔朕欲讓王夫人親戚入成都,謀富貴以伴身。

王夫人有自知之明,令兄長不得入蜀中,只可留於縣中耕讀為吏,不可胡作非為.”

劉禪向張溫吐露王夫人不為人知的秘密,說道。

“故王夫人有內慧於心自保,外以溫和以順人,非常人之所能見也。

今大皇子久隨身旁,若能類母,加以調教,或能成才.”

王夫人不識詩書,也不曾學過女誡,從見識維度上肯定比不上出身富貴的夏侯徽及張皇后等人。

但有自知之明,又會內慧知曉藏拙自保,實屬難得。

大皇子劉璿若真能像她母親有內慧自謀,外用恭順溫和藏拙,資質已經是上層了。

像不像自己,劉禪沒啥想法。

畢竟任何一個出色的帝王都不可能相同,追求類己,反而不好。

至於治政、軍略才能,劉禪也不是特別在意。

拿高皇帝劉邦來說,武不及韓信、文不如蕭何、謀難比張良。

但是他從起兵到平天下,就用了六年時間。

縱觀華夏曆史,能有哪個帝王像他一樣用這麼短的時間統一未有大一統觀念的華夏大地。

張溫沉吟半響,終於說道:“大皇子常問臣《史記》之中人君故事,臣子內變之化。

《漢書》內《地理志》《刑法志》《食貨志》等文,照抄於帛上,常以誦讀.”

劉禪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說道:“卿有教皇子之功,朕不敢相忘.”

劉禪對劉璿所讀的書,還是很滿意的。

就拿《地理志》來說,其內容詳述戰國時期到西漢時期的領土疆域、建置沿革、封建世系、形勢風俗、名門望族等事。

這些內容或許對後世之人不如人物故事的精彩,但對於要治理政務的君王、臣子來說,這是初步認識天下形勢的最好資訊渠道。

這也是為什麼孫權給他太子孫登強調要讀漢書,就是其中暗藏了許多智慧與知識。

畢竟史書從一開始就不是給普通人看的,而是為統治階級服務。

以史為鑑,可以知興替,並非虛言。

只不過古人沒有想到二千年後科技進步,全民教育,讓史書獲取不再困難。

張溫心中呼了口氣,拱手說道:“不敢,師者傳道授業而已.”

(差點稽核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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