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破山河,大軍行進。

在興中城得到了充足補給,順帶著還繳了興中城裡蒙古貴人們的食鹽,攪的一手風雨,讓蒙古人和女真人再次針鋒相對。

可做成了這一切的朱由校,此時卻也陷入了思索當中。

如今腳下的這一塊地,自大明開國以來,就是一塊打得不可開交的四戰之地。

蒙古人,女真人,漢人,都在這一塊地上求食。

可也就是因為這一塊地打了幾百年,導致了即便是如今蒙古人明面上佔了這塊地,卻也沒有幾個蒙古部落真的在這一塊紮根的。

這也是朱由校決意放棄以戰養戰,非要執行另一個計劃,拿下興中城的原因。

因為光靠著草原上這些零零散散的小部落,根本無法供給朱由校的人馬。

捏了捏自己的指節,朱由校騎在馬上眺望起了遠方。

渡過大淩河之後,落入朱由校眼中的,也就只剩下了莽莽雪原百里無人煙的畫面。

小冰河期對於整個人類社會而言,都算是極為嚴重的氣候災難,其中冬天原本就不是那麼好過的草原和遼東,更是遭了大災。

然而在現在這個時代的大環境下,明軍戍邊將士雖然面對女真人的時候有點拉胯,可是面對蒙古人的時候,嚴防死守之下卻也還是頗見成效。

這就導致了草原上游牧的蒙古部落只能去選擇抱團取暖。

於是興中城這座蒙古人眼中的堅城,就成了此時蒙古人部落抱團取暖的聖地所在。

畢竟比起科爾沁這些,還是就近點的興中城比較好過冬。

於是在朱由校命令下,莽古爾泰猛如虎的操作下,這些蒙古部落貴人們的食鹽全部被收繳,而那些扎堆在興中城北方的蒙古部落雖然沒了被天啟帝毆打一通之後傳教的風險,卻也要面對缺鹽少食的嚴冬。

不過幸好,這嚴冬已經過了近半,也就再扛幾個月就過去了。

可是這沿途雖然說沒了蒙古人礙事,卻也同樣代表著天啟帝這一趟出行,將會正兒八經的沒了任何的補給。

“少不得還需要帶著大家夥兒攆兔子了!”

摸了摸自己的下頷,朱由校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如今最大的危機已然度過,自己帶著三千餘人突破了建奴的圍追堵截,從建奴如今佔據的錦州一口氣殺到了蒙古草原之上,更是強渡冰封大淩河,在大淩河上一舉挫敗建奴的兩大貝勒。

雖然說有幾個俘虜被乘亂救走,可是說白了那幾個俘虜,高層將校都知道是天啟帝特意放走的。

而對於普通計程車卒而言,天啟帝帶著他們真的從建奴此時的腹心重地一路殺到了草原之上,而且最後在大淩河上利用天時一口氣葬送了鑲藍旗的絕大多數兵力!這種戰果甭管是蒙古人還是滿桂手底下的這些人,何曾見過?天啟帝的悍勇智謀,清晰無漏的擺放在了他們的面前,這又讓他們如何不去為天啟帝折服,為天啟帝賣命?“唏律律!”

幾騎蒙古斥候踏雪而來,當他們即將抵達天啟帝面前的那一瞬間,他們幾人紛紛翻身下馬,抖去身上雪花之後端端正正跪地對朱由校行了草原上的大禮。

“長生天在上,天子陛下,前方我們發現了一個極小的部落,大概有著數百人,還有數千牛羊!”

幾百人,數千牛羊?聽著這個話,朱由校環抱著的雙手動了動。

這幾個斥候放出去已經有了幾個時辰,在確信身後沒有追兵之後,朱由校就下了命令尋了一個已經被荒廢的蒙古人營地紮營休息。

同時分了好幾批斥候出去,尋找周邊就近的蒙古人部落。

朱由校想的,是在這些蒙古人的心中種下種子,種下屬於他朱由校,屬於他這個長生天化身的種子。

可是這最後一批,也是出去最遠的一批,也就只是發現了一個小部落,數百人的部落即便有著數千牛羊,卻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實際意義。

說到底,這些人也不會是什麼蒙古核心或者蒙古高階貴族。

即便是在他們的心中種下了種子,可是面對本就弱肉強食的草原態勢,興許一個沒留神,這個部落就被殺光了。

朱由校很清楚草原上流行的制度是什麼樣。

這都1626年了,草原上的彼此征伐,還經常會出現成吉思汗時期的高不過車輪。

但是這個小部落,卻也不能放過,先不說斥候已經發現了他們,就說那數千頭牛羊,都不是什麼小數目。

如今雖然說朱由校從興中城裡補給了不少的乾糧,可是新鮮肉類以及諸如牛奶羊奶這些東西,卻也都是如今朱由校極為緊缺的玩意。

補充營養光靠乾糧哪夠?手中馬鞭一揮,朱由校看著面前跪著的斥候道:“傳令下去,全軍拔營!這個蒙古部落,依朕看來,應當是我大明百姓子民!”

“將他們,帶回寧遠城!”

這等強詞奪理的話,在此時被朱由校說出。

可是明知道朱由校惦記著的是這些蒙古人手中的牛羊以及這些蒙古人本身帶來的人口意義,可是在朱由校的身邊,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去質疑反對。

這就是朱由校沒有帶文官的好處所在。

少了那些聖母掣肘,朱由校能夠隨心所欲的去發號施令,去做那些對於文官集團而言簡直無法接受的事情。

弱肉強食的法則,才是草原上最吃香最通行的法則。

小淩河畔,幾座帶著蒙古風情的蒙古包中,一個粗獷大漢正一手羊腿,一手美人,大吃大喝。

“大汗!這燈下黑之計著實好用!想必那金人做夢都想不到,咱們就藏身在這明人和金人的眼皮子底下!”

“不過咱們就帶著這點人馬,是不是有點草率了?”

粗獷大漢就是如今蒙古名義上的共主林丹汗,在科爾沁之圍被建奴所解,乘著夜色遠遁的蒙古共主如今出現在了朵顏衛的土地上,更是追逐水草,在小淩河畔紮營。

林丹汗看了看他麾下這人,擺了擺手道:“怕甚!有球兒不安全的!本汗好歹也是蒙古共主,振臂一揮,隨便就能湊出十萬控弦之士!”

“此次雖然遠遁,卻也只是想著分散兵力不和建奴去硬碰硬!”

“你看,是不是正如本汗所料,只要明人換帥,那麼明人和金人就必有一場大戰!”

“老賊奴年紀上來了,腦子越來越不好使了,他急著建功立業,所以只要明廷有異,他就會出兵.”

“他呀,想著拿下整個關外,一舉將女真的基業徹底鞏固.”

“咱們就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的陰謀得逞,他不是想要趁著這個機會把明國人從關外全部攆走麼?”

“寧遠城的袁崇煥,是個硬骨頭,老賊奴不可能說打下就打下來,只要他們陷入僵持,那本汗就出兵幫明人把建奴攆回去!”

“明人感恩之下,沒準會因為金人這個大敵和咱們聯手,到時候咱們就有了休養生息的機會!”

聽著林丹汗自信滿滿的話語,整個帳中頓時瀰漫起了一股歡樂的氣氛。

虎目一瞥,林丹汗高舉手中酒杯道:“來!喝!”

然而林丹汗等人還沒喝多久,就聽到了一陣急促的馬蹄之聲。

緊接著,一道身影連滾帶爬的衝進了帳篷裡,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大汗!自北邊來了幾千人!看裝扮,像是察哈爾的那支遊騎兵!”

“而且看他們的樣子,他們像是來襲擊咱們的!”

這話一出,賬內猛然氣氛一片肅靜。

察哈爾的遊騎兵!這可是一支在草原上兇名赫赫的部隊,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如今他們前來襲擊,如果就靠著如今林丹汗帶在身邊的這數百人,很明顯是不夠看的!就在眾人面面相覷不敢言語之時,林丹汗惡狠狠的啃了一口手中的羊腿,高聲道:“明人有一句話叫做想睡覺枕頭就送上門了!”

“眼下本汗缺兵馬,這兵馬不就送上來了?”

“怕他個甚!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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