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朱由校這一番話,張維賢的腦袋瓜,頓時就是嗡的一聲。

如同被重物砸了頭一樣,一陣陣的頭昏眼花感,不斷的湧來。

雖然說天啟帝說的的確有道理,放任一個蠻不講理、還啥都不懂的魏忠賢去瞎搞。

搞的六部不得安生,搞得六部的官僚機制體系混亂。

是可以讓一切政令都透過魏忠賢一個人的嘴,去釋出出來。

可是魏忠賢的禍國殃民,可不僅僅只是亂命!更是瞎胡搞!粗暴的縫合、拼湊大明朝的體系,雖然勉力維繫住了大明朝此時的安穩。

然而張維賢很清楚,這樣做的後果是,等魏忠賢留下的這些隱患全部爆發出來的時候,大明朝,將再也無人可以穩住局勢!但是既然天啟帝在現在就已經發現這些問題了,而且明知道有著這些問題的情況下,還選擇要保魏忠賢。

那麼也就是說,天啟帝覺得,他可以壓的下魏忠賢的亂政帶來的後果。

搖了搖頭,晃去了自己腦海中那些本不該有的念頭。

張維賢雙目如炬,看著前方的朱由校點頭道:“陛下,老臣知道了.”

天啟帝都心中有數,那麼自己也沒必要去想那麼多。

天塌下來了,有著雄心壯志的天啟帝,才是最著急的,才是第一個頂上去的。

自己只是一個區區國公,又有什麼好想的。

若真的事不可為,如果一切都真的爆發了,自己也好,英國公一脈也罷,無非就是有死而已。

殉國死節,是英國公府每一個人,都願意去做的事情。

更何況,天啟帝拿出的那個天啟銃,如果在戰場上運用得當,的確可以造成極大的作用。

狙殺一軍主將,造成敵方指揮混亂,士氣大失,足夠改變一場戰爭的勝負走向。

然而張維賢即便是一個激進的改革黨,可是張維賢的年齡畢竟擺在那裡,朱由校隨便拿出來一把火器,就說能夠有效射程三百步,朱由校更是自稱那玩意,在自己手中,可以打出六百步的驚人距離!到了如今這個時代,這麼多年下來,神神鬼鬼的這些東西,其實在大明朝的這些知識階層們的眼中,也已經屬於信則有不信則無的玄幻範疇了。

難不成那個所謂的天啟銃,還真是神器?皇帝,還真是天子,使用神器能有加成?關於這些東西,只是張維賢都藏在了胸中,不好當面說出來罷了。

“陛下,不知,這天啟銃,可否賜予老臣一支,讓老臣,也能夠日夜恩沐皇恩?”

走出了甬道,看了看大殿上恭恭敬敬站著的魏忠賢,張維賢向走在自己前方的朱由校,低聲問道。

然而在張維賢話音落地的那一剎那,張維賢的老眼中,就看到了魏忠賢臉上那一閃而過的驚訝之色。

“莫非,這天啟銃,魏忠賢也見過?”

“而且,此物的威力,還真就如同陛下所說的一般?”

“魏忠賢可是現在那幫綠林江湖人士口中的天下第一高手.”

“如果這天啟銃,不足以對他造成威脅的話,他定然不可能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張維賢的心中思緒一閃而過,然而下一瞬。

一道黑色的影子,出現在了張維賢的眼前。

雖然年邁,可是張維賢作為大明第一武勳的身手,卻是絲毫不減當年。

畢竟初代英國公張輔,七十五歲的高齡,卻同樣能夠隨軍出征,最後上陣殺敵的時候陣亡。

所以英國公一脈從那時候開始,就保持住了活到老練到老的傳統。

雖不追求什麼能夠成為天下第一,但是英國公一脈一個兩個的,武力值倒也不低。

隨手接住了這拋過來的東西,張維賢兩眼一亮。

天啟帝拋過來的不是天啟銃還能是什麼?而在這光亮堂堂的大殿中,張維賢終於能夠看清楚,手中這杆被他誇成了神器的火器的真實模樣。

隨手掂量了一下分量,看了看槍托,張維賢眉頭一挑。

這火器,居然莫名的沉!明明看上去細細一支,卻有十幾斤的重量!而且經過張維賢一番摩挲,他驚駭的發現,這整支天啟銃,居然沒有絲毫偷工減料的痕跡,整支銃雖然看得出來,是由無數個部件組成的。

可是這些部件的貼合,卻都是嚴絲合縫,如果天啟帝願意噴上一層漆,甚至都看不出來這是由零件構成的。

“陛下,此物莫非,是可拆卸的?!”

眼帶驚異,張維賢看著天啟帝問道。

看著一臉懵圈的張維賢,朱由校笑了笑,點頭道:“沒錯,可以拆卸,拆成零件之後,攜帶起來更為方便,而且萬一天啟銃某個零件出了問題,也能夠及時的替換新的零件.”

“不用像咱們現在的那些火器一般,一旦某個環節出現了問題,整支都失去效用.”

“而且朕也能猜到英國公胸中疑惑,這樣,今日英國公暫且回府,讓張千戶入宮,明日,英國公自來西苑,朕,帶你去山林之中狩獵,試銃!”

朱由校當然明白,張維賢好歹是個武官,是個武勳,作為一個武勳,面對新式兵器,第一時間當然是想著去確定具體威力,而不會是聽人說什麼,就信什麼。

現在的大明朝,火器已經開始普及。

特別是遼東邊關,更是有著數千杆三眼銃作為制式武器。

畢竟三眼銃不僅僅只能夠作為火器,更是能夠加上長杆,劍刃,鐵錘,作為馬戰長武器使用。

對於遼東的戰事而言,是極為便捷的利器。

然而朱由校知道,三眼銃對於遼東穿著野豬皮重甲的建奴而言,有效射程,也就區區二十來步三十步。

只有在這個距離,才能破甲。

可自己開場就來了一句天啟銃可以打六百步,並且可以六百步狙殺建奴高層!這句話落在張維賢耳中,可不就是說,天啟銃能夠做到六百步破甲麼?張維賢一生謹慎,當然不會自己這個皇帝說什麼,就信什麼。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朱由校也不介意,讓自己的便宜弟弟朱由檢和張維賢見識見識這天啟銃。

畢竟,自己出徵的那段時間裡,朱由檢和張維賢與魏忠賢的配合,對身在前線的自己而言,至關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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