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誰?!田尓耕和許顯純心中同時一驚!二人在朱由校話音落地的那一剎那,兩人的雙眼圓瞪,看著高坐龍椅似笑非笑的朱由校,臉上出現了無盡的疑惑之色。

魏忠賢,九千歲!他可以說是朱由校最為信任、最為寵信的人之一。

甚至連如今的錦衣衛,也是依附在魏忠賢管轄的東廠之下。

廠衛廠衛,可都是東廠在前,錦衣衛在後!可是如今朱由校居然選擇,讓錦衣衛去暗中調查魏忠賢?這難道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麼?然而,朱由校剛才短短的這一點時間裡,展現出的帝王心術。

以及他暴露出的身手,卻讓田、許二人此時,連質疑的話都不敢說。

甚至,連去詢問為何要調查魏忠賢都不敢。

“臣等遵命!”

看著這兩人戰戰兢兢的樣子,朱由校突然覺得索然無味,原主給魏忠賢的權利實在是太大了,原主自己的帝王權威,也沒有建立起來。

導致天下人,只知道九千歲,卻不知道萬歲!這兩人現在的樣子,怎麼看,怎麼覺得,肯定事後會去將這事,告訴魏忠賢,詢問九千歲,自己到底應該怎麼做。

揮了揮手,朱由校冷聲道:“朕知道,你們二人,離開了宮裡,想必就會去魏忠賢府上,詢問他,朕讓你們去調查他,你們應當怎麼做.”

“你們儘管去!放心大膽的去!你們看看,九千歲,他會不會對朕,有什麼意見!”

“然而,你們要想明白,錦衣衛,到底是天子親軍,還是東廠手中的利刃!”

“想清楚,想明白了,再好好的決定,到底要怎麼做!”

朱由校很清楚,清流只會空談,實際上的能力,甚至還不如尋常想要往上爬的胥吏。

然而這些胥吏,卻沒有機會,能和朱由校碰上面,潛伏在各個部門,其中的人才們,錦衣衛的記載,最為詳細!只不過是現在的錦衣衛,沒有做他們本該的督查天下之事罷了!所以此時的朱由校,在徹底的將魏忠賢收服之後,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將錦衣衛,再度變成那個太祖,成祖時期,可以威震天下的特務機關組織!而不像現在一樣,只是東廠手裡的屠刀,東廠手中,用於排除異己的工具!歸根結底,朱由校覺得原主之所以在歷史上的民間口碑那麼拉胯,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錦衣衛頂著天子親軍的名頭,乾的都是些破事!很自然而然的,就讓原本為魏忠賢的閹黨背了鍋的原主。

再背一個大鍋!錦衣衛本該是天子的耳目,可是如今的朱由校卻能從田、許二人的身上,看出來自己的這個耳目,已經出了問題!摸著下巴,看著走出御書房的田、許二人,朱由校挑了挑眉。

這兩人,屈服於魏忠賢實在是太久了。

本身或許有著能力,是當刀子的料。

但是沒有自己的腦子,對於自己這個天子的敬畏,也暫時沒有養成。

而且這兩人畢竟是外臣,不像魏忠賢一樣,可以將大部分時間,用在琢磨自己這個皇帝的心意上,從而自發腦補。

所以摸著下巴的朱由校大筆一揮,寫下了一封制書。

看了看魏忠賢留下的使喚太監趙景淵一眼,朱由校將這份詔書給了他,淡然說道:“趙內監,你就替朕,去宣制吧”“著錦衣衛百戶駱養性入宮面朕!”

駱養性這個錦衣衛百戶,在後世的名聲,其實並不咋樣。

其中最大的問題,就是這人降了後金,而且官居太子太師,天津總督!但是實際上,這人的能力,是有的!雖然在自己便宜弟弟朱由檢掌權的時候,駱養性的光芒並不咋樣,而且行的也就是錦衣衛常規該乾的活計,沒什麼表現。

而在李自成破北京之後,更是獻銀求活的大明北京官員之一,然而當他歸降了後金,權利徹底被釋放之後,乾的事兒,可就厲害了。

對上,後金順治朝,一朝裡,駱養性就舉薦了一個從一品,三個正二品,一個從二品!那可是在後金一朝中的官員,都可以數得上黃金時代的時間段裡。

駱養性舉薦的人,居然大部分都得到了重用!這就足可以讓朱由校知道,駱養性在崇禎朝時監管天下的時間裡,到底發掘了多少人才,這些人才,本該是在本朝就能發光發熱的,可不少!只不過是當時的大明,沒法將這些人才物盡其用罷了!對下,駱養性這人甚至能為天津奏免兩千多萬兩的加賦。

說明這人,對百姓也還是有一絲感念之心的。

更別說駱養性的老爹是駱思恭,原主移宮案時的大功臣,雖然在魏忠賢權勢滔天的情況下,位極人臣的駱思恭還是選擇了辭職。

但是就連魏忠賢都只能夠去容納,去接受一個曾經和自己做過對的人住在京城,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都不能去動的事實!這就足夠證明駱思恭,有多得恩寵了!而正好,田爾耕的錦衣衛都指揮使的官兒,是接的駱思恭的班!駱思恭辭職的原因,也只不過是自稱生病,需要調養!這就給了朱由校一個,敲打田爾耕和許顯純這兩把刀子的機會!田許二人,要麼就老老實實的,聽自己的意思做事,如同魏忠賢一般,徹底將自己的底細全部交託出來。

要麼,朱由校不介意將錦衣衛,換個頭頭!可別以為錦衣衛上下一心,都願意和田爾耕一樣,去當東廠的狗!錦衣衛中不乏赤膽忠心之輩,只是說,錦衣衛的天職,就和軍人的天職一樣,那就是聽從命令!前腳,朱由校剛讓田爾耕、許顯純去調查魏忠賢,並且當著這兩人的面,直接說了他們可以去找魏忠賢訴苦,可以去找魏忠賢問計!接著,朱由校又讓魏忠賢的人,去替自己傳詔!依舊是朱由校那堂堂正正的陽謀味道,他就是要讓魏忠賢,讓田爾耕、許顯純這三者離心!魏忠賢一旦那權勢滔天,天下第一人的面具被戳破,那麼田爾耕等人,自然會起小心思。

此時的魏忠賢,早已對朱由校心悅誠服,不敢有絲毫異心,所以他也自然,不會抗拒朱由校用自己來加強朱由校的權威。

魏忠賢很清楚,自己的一切權勢,都建立在天啟皇帝身上,而自己的這位主子,可是身體力行的表現出了,自己的不同!魏忠賢很想看看,自己的這位主子,能用什麼樣的雷霆手段,將這腐朽昏聵的大明,重新整治起來!這些年裡,魏忠賢看到了太多太多,甚至就包括著那關外的戰爭,魏忠賢也屢屢關注,可是朝堂之上的掣肘,實在太多太多,他只是一個閹人,還是個沒怎麼讀過書的閹人。

想要報效皇帝,可卻報效無門,不就只能一個殺字走到底,為了看到少年皇帝臉上的笑容,從而將那些礙著皇帝眼的清流文士,殺他一個血流成河麼?聽著面前田爾耕和許顯純的訴苦,接過宮中小太監悄悄送來的密信,在自家御賜宅邸中安安心心讀書的魏忠賢不由苦笑了起來。

自己的這位主子,倒是的的確確給了自己一個好大的難題。

這是對田爾耕許顯純的敲打,同時,又何嘗不是,對自己的敲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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