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這麼年輕你憑什麼啊!?

就憑你相貌不錯,一戰便可得這些軍士崇拜?

程昱也是軍政兩項皆明之人,這一番話當然明白其中含義。

虎豹騎之中,補滿一千人何等概念?

等等,補滿?

就是說他本來就有幾百人為宿衛了?

這是什麼寵信!

主公好像很欣賞他啊,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帶不了虎豹騎。

程昱眉頭一皺,頓時懂了。

兗州謀士多庸才!還看不起這年輕人。

他眼光很長遠!

荀氏三人為入幕之賓,其中荀或和荀攸都已經佔據了極其重要的位置。

若是荀瀟這麼年輕再立功勳,便真的成了曹氏麾下第一大族,日後容易產生黨羽,或者說讓主公過於依賴。

一旦如此,日後遲早是要削弱荀氏勢力。

因此會遭受打擊。

這荀瀟分明就是看明白了這一點,是以才會逐級擢升,不願平步青雲。

主公為了補償,就以暗中宿衛擴張為賞賜。

這麼想,那就全明白了……

這一千人,便是荀瀟卸任的補償,明降暗升啊……

耐人尋味。

程昱在一旁默默思索,同時也打破了一個士族該有的氣度,稍稍傾斜上身想再多偷聽一點。

可惜,曹純笑著拍了拍荀瀟的肩膀,“差不多就這樣了,晚上等你。”

“好,子和先去。”

荀瀟展顏一笑,澹然點頭。

兩人馬上轉頭看向了程昱,曹純一愣,笑容頓收,道:“先生何故這般前傾站著?”

“我,我腰身疼痛。”

“哦,注意休息。”

曹純抱了抱拳,“我先回軍營了。”

“將軍走好……”

程昱老臉一紅,趕忙躬身行禮。

等他走後,程昱的笑容越發的謙和,做了個“請”的手勢,“正如方才所言,在下於軍營之中,早就聽說了文伯的事蹟。”

“稱一句少年英豪不為過,風流倜儻,瀟灑論斷,敢橫擊千里,令人敬佩。”

“能接任文伯之職,在下夙夜興嘆,不知如何能服眾,現在想來,難以望君項背,汗顏吶……唉……”

嗯???

荀瀟和典韋偷偷對視了一眼。

這小老頭……

我還是喜歡你剛才桀驁不馴的樣子。

……

正堂內,曹操看兩人進來,當即笑了起來,對荀瀟招手道:“來得正好。”

“文伯,天子送來了詔書,任命我為兗州牧,兼領豫州牧。”

“我欲上表求封,你想要個什麼官位?”

曹操樂呵呵的笑著,現如今長安天子身邊之人,都是不足為懼。

兗州強盛,盛在民心穩固,屯田興亡,商道逐步復甦,兵馬也好招募,曹操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他們不敢不聽,曹操上表要請封官位,也只是求一個漢廷正名。

名正則言順。

荀瀟眉頭一皺,搖了搖頭道:“在下才疏學淺,還是暫且做好份內之事。”

“好,好好……”

曹操笑了笑,然後看向了程昱,“仲徳,年關之後,領兵馬至濟北附近,先行準備糧草輜重。”

冬日行軍嗎?年關之後……好歹還是讓將士們在家中度過了一個年關。

倒是也不錯。

“喏。”

“嗯,你先去吧。”

“我……”程昱抬起頭來,下意識的看了看荀瀟。

怎麼他就可以。

我也想一起……

剛來,就傳一個命令就走了,荀瀟卻好似有說不完的話,而且人家明顯不想立功太多!

“好,在下先行整軍。”

程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離去。

不多時,就聽見身後傳來了曹操為荀瀟擴軍至千人的話。

將軍為典韋。

聽從荀瀟調遣,負責訓練死士宿衛,護兗州刺史部各大重要人物的妻小安危。

如此一來,荀瀟明面上是治中從事,可暗地裡……比很多曹氏宗親的將軍都要高了。

也是一號厲害人物,還好我昨夜及時收住了嘴,這一千宿衛,以後就算沒有功勞,也有逐年累月起來的苦勞。

而我,若是要迎頭趕上這荀氏之人,應當不算太難。

“總不能,我兗州內部還能出事吧?呵呵,可笑……立功之事當是我多。”

程昱苦笑搖頭的想道,兗州如今安寧到這個境地,怎麼可能會有內亂。

……

此時,陳留郡中。

張邈府邸之內,已再次收到了陳宮的密信。

兗州境內如今大軍在握,不斷積蓄兵馬,各地太守唯有守軍千餘,乃是鄉勇組成,其餘都在曹孟德手中。

想要造反,難上加難。

是以,信中陳宮所言之計,乃是等待時機。

曹操圖徐州之心,逐漸為人所知,徐州陶謙年邁,卻還有所手段,可以安定當地士族百姓,募兵得以壯大,又可囤積糧草待機遇。

此時,張邈的弟弟張超在對面跪坐,壓低了身子湊近而來,目光期待,道:“怎麼說?”

張邈眯著眼,想了很久。

將書信忽然扣住,深深嘆息。

“依舊要等待時機。”

“就怕瞞不住了!我等以陳留禦敵為由,募兵三千餘人,如今日夜操練,只告知兩千餘,若是被人察覺……”

張邈:“……”

“不怕,”他沉默片刻,何嘗不是心中忐忑,一旦被發覺,估計立即就會被攻下,到時候自己全家都跑不了。

唯有……等曹操不在的時候。

“他的虎豹騎,虎賁,以及曹仁、曹洪所率的兵馬不能在境內,明年開春,曹操必定會去攻徐州。”

“畢竟,他已查探多次,想攻徐州。”

“但徐州,又何嘗不是想攻兗州呢?”

張邈神情澹漠而悠遠,慢慢地將書信捏住,“不用擔憂,再多囤兵便是,我與呂布已見過。”

“自有誓言在,裡應外合自可奪兗州,現如今,孟德並沒有起疑。”

“今後也不會,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想到我們會反叛,畢竟我等,乃是鮑信死後最後一批支援他的人。”

“那那些兵馬,年關若是被人捅出來,只怕是……”

“去交給他。”

張邈忽然打斷了自己弟弟的話。

張超彷佛沒聽清楚,愣住了片刻,連忙追問:“什麼意思?”

“如果你這麼怕,那就把招募兵馬全部給他,我們只留兩千守於陳留。”

“再請孟德派遣將軍駐於南側,以防備揚州袁術再來犯。”

“大哥你這話,你……”

“認真的,多一兩千兵馬,有什麼用呢?不如讓孟德安心,感動。”

“他越是信任,到時候背刺之時就越安全。”

張邈笑了笑。

忽然下的決定,讓他一瞬間輕鬆了很多,兵馬不在多。

而是暗中拉攏士大夫中人,結成同一黨羽,日後一同響應,便可以在頃刻間,改兗州天地。

太妙了,不愧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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