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五日之內,各地官吏都有人來參議。

自然,棗衹和毛玠等人也在其中。

而荀氏之中,也就荀或可以去參議罷了。

此時,荀瀟的營寨偏帳之中。

荀攸和荀瀟,根本沒有被召見。

所以,在五日之後荀攸也就忍不住到此處來見一面荀瀟。

將此事給他分析通透,再勸說其日後如何自處。

這對於荀攸來說倒是好理解,他和兗州士族的關係不錯,往來頗多,而且陳宮,張邈,邊讓等人都有所聯絡。

商量這屯田之策,任用寒門和白身居多,也就是主公之前所言,亂世之中,任人唯賢,唯才是舉。

不看出身門第。

所以他們商議之事,自己沒必要去。

但是,荀瀟也不能去就耐人尋味了。

他可是主簿,卻不能去商議,傳開出去,自然而然讓人忍不住多想。

荀瀟果真是不受重用,但是卻能得擢升,其餘士族會怎麼看?那些世家難道不仇恨?

“叔叔去了,志才去了,諸多地方官吏也去商議,連小小一個門客都可去!為何二叔你不能去,你沒有想過嗎?”

荀攸眉頭緊皺,雙手攏在袖中,這已經是在冒著產生嫌隙的風險,到荀瀟這裡來勸戒明白。

不能再這樣不求進取,渾渾度日了!

曹營不知多少人在盯著荀氏!

總不能,什麼都不做也不願做錯吧。

“二叔,你可曾想過?”

荀攸年紀大,目光十分真誠,若非是自己有輩分問題,早就開罵了!

荀瀟眨巴眨眼,正準備動身回陳留去買布匹,拿著錢袋和典韋要出門。

現在忽然停了這話,一時間愣住了。

“咋,你也沒得到召見?”

“對,但是這沒關係!我說的是二叔你……”

荀攸登時有點急了,我說你呢你提我幹什麼!你管我有沒有得召見!

“無妨,下次還有機會,你的長處在軍政與計策,一旦戰事起,主公自然會重用你,不必來訴苦。”

荀瀟拍了拍他的肩膀。

同時心裡也有點疑惑。

侄兒今天怎麼了。

以前也不會受了點委屈就馬上跑來訴苦相聊啊。

怎麼現在心態這麼容易崩潰了嗎?

“侄兒,我還有事,你在這等我,回來我和你一起喝酒。”

“誒,我不是那個意思!”

荀攸連忙抬手,恨不得立刻把荀瀟拉住。

我是來勸你的啊!

你心裡有點逼數好不好!

你多少慌一下啊……

我的蒼天。

就真這麼澹定。

“二叔,你可長點心吧?”

“好,給你帶點點心。”

“好嘞。”

荀攸麻了。

看著背影遠去,一時間百感交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這等簡單的道理,卻和這位二叔說不出來。

誰讓他輩分高呢。

若是和文若叔一樣就好了。

知大義而通情理,任何事情都看得極為通透。

唉,現在可怎麼辦……

……

傍晚,荀瀟回來的時候,荀攸依舊還在。

不同的是荀或也來了。

他剛入了營帳,荀攸立刻站起身來深鞠一躬,恭迎他進來。

荀或微微回了一禮,面色嚴肅的問道:“文伯呢?”

“唉……下午去了城內,說是趕市集。”

“趕……”荀或啞然一笑,“真是羨慕他的天真。”

“都已是什麼時候了,卻還是保持清閒。”

確切的說是,一種“相對的”清閒,別人都很忙碌,為了生存而憂愁。

貌似他就從來不擔憂,就好像已經在想封侯爵的時候封地選在哪個亭了一樣。

不多時,荀瀟也進來。

看兩個親戚都在,在營帳門口頓住了身形,雙手相疊微微鞠躬,老實的道:“見過兄長。”

“文伯,經商議,已經確定了屯田之策。”

荀或似乎也不想多留,語速較快的表達來意,“接下來,我為你謀一差事,你且遣人去做,日後便可得功勞。”

“只需要搭上此政,等到秋收之後,自然論功行賞,這樣你這個主簿的位置便不會遭人非議。”

“日後,只需恪盡職守,不離經叛道,自還會有擢升。”

說到這,荀或不由得伸出手整理了一番荀瀟的衣領,正了衣冠。

由衷的嘆了口氣,道:“你父母臨終前,將你託付於我,我又怎忍心看你被人架在火上烤。”

“以功績苦勞攢身,日後就可以自保,記住,任何事兢兢業業,不可強行出頭。”

“知道了。”

荀瀟心裡一暖,再次鞠躬。

然後荀或還了一禮,和荀攸對視了一眼,沒說什麼,轉身又匆匆離去了。

“既如此,我也回去了,二叔。”

荀攸對著荀瀟拱手,然後轉身離去,點到為止吧,說多了反而不好。

其實他現在心中是輕鬆的,目前好歹有叔叔給他相助,日後不至於被人當做立威之人來宰了。

再說,即便是要對二叔做什麼,也不會是現在,如今雖剛得勝,但卻還在風雨飄搖,安定之前,不會做什麼。

唉。

不知為何,荀攸心裡的不詳預感越來越重。

他總覺得主公這般提攜文伯,肯定有鬼!從本是門客身份,一躍而成主簿,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主公這一步棋,打算做什麼。

偏偏安排的又是荀氏的人。

恐怕……叔叔和我一樣,都有些懷疑。

為什麼是文伯?因為文伯並沒有什麼出色的能力,若是以後有一天棄了這一步棋,主公不會心疼。

可他,他卻看不懂。

這種話,荀攸是不會主動說出來的。

只能靠著他自己去悟。

晚風習習。

涼意撲面而來,給逐漸炎熱起來的氣候增添了爽意。

走著走著,荀攸的面前忽然出現了幾個將軍,其中一人便是曹純。

兩人遠遠的對視,曹純當即抬手抱拳。

對荀攸展露笑顏,精瘦的面龐上煞氣頓消,顯得和善。

“先生。”

荀攸揹負雙手微微點頭,澹然一笑,問道:“將軍何故來此?”

“哦,此前文伯問主公要太守麾下一小軍士,此事已經辦好了,大哥另叫我帶三十套軍備與兵器來發放,多讓文伯選三十人做宿衛。”

“聽從他調遣。”

“憑什……為何會這樣啊?”

荀攸心裡咯噔一下。

嘖,我特麼還巴巴給他擔憂呢!

特選三十人給他做宿衛?

他活得挺好的呀!

這他又幹了什麼,怎麼……怎麼又有賞賜了?

誒?怪事了!

為啥我看他被獎,比我自己受罰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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