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劉備還是跟著進了下邳城,他覺得既然來了,真相如何好歹要有個交代才行。

不可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走了。

陶謙到衙署安坐之時,幾乎頭腦混濁,心思沉重,他知道曹操越是開倉放糧,就越不可能放過自己。

因為他付出已經太多了,只有拿下徐州城,才能挽回所有的付出。

越是如此,越表明了曹操的決心。

“唉。”

陶謙唯有嘆息,懊悔。

當初對兗州動心思幹什麼……若非是自己送上去的理由,他曹操到現在也佔不到什麼便宜。

絕不可能如此大軍兵臨城下,攻伐得這般理直氣壯。

此時,劉備跟隨進來,面色鐵青到了陶謙身前,深鞠一躬執禮而拜。

沉聲道:“陶公,曹操所言是否屬實?他之兵馬從來沒有侵犯過徐州百姓?”

“且,一路以來都是減免賦稅,安置流民?”

“是……”

陶謙點了點頭,混濁的眼眸盯著劉備,那眼神好似十分委屈。

“玄德是否……真覺得我是那等,無恥之徒?”

現在不是我覺得的問題。

整個徐州,都這麼覺得,這才是問題。

劉備滴咕了一句。

雙手似無力般相疊攏在袖中,垂於身前,無奈之中露出些許笑意。

道:“明公知曉,百姓之心在何處,勢便在何處。”

“如今徐州失勢,能守住的不過這一方城池,曹軍來勢洶洶,又有民眾歸附,他們恐怕不會退去了。”

說到這,劉備腮幫子鼓了一下。

心裡揪著疼。

他論斷錯了。

當初,乃是冷靜判斷徐州形勢對自己有極大便利,可揚仁德之名於海內。

又得雪中送炭之情誼于徐州。

只可惜,現在一切成空。

還要困於徐州之中再作打算。

“那,那賢弟……要走?”

陶謙說這話的時候茫然失措,一連眨不自覺的了好幾次眼睛。

“不走,”劉備緩慢的回答道。

“賢弟真是……”

陶謙從臥榻上坐了起來,腳步虛浮的向前走了幾步,不光是他,連同在堂上的所有文武,都有所動容。

你劉備既然知道徐州危矣,但卻不走,這份情誼的確令人佩服。

一時間,很多此前覺得劉備來此,就是為了趁火打劫的人,心裡都羞愧。

人家在你危難時候來救援,又如此洞察秋毫,知曉大勢,卻依然肯援。

徐州文武該記此情。

“玄德,若是此劫可過去,我願將徐州交於你手。”

“明公言重了,”劉備頓時拱手,“在下不是要徐州,並非是為了圖謀而來,若是明公再說此話,我立刻就走。”

劉備說完,轉身離去。

只留下陶謙坐在臥榻上目瞪口呆。

真不要?

連一點動容表現都沒有,心沉如鐵,看來是真的沒動過此等念頭。

若是有這樣的念頭還令人看不出來,那此人藏心之能可就太厲害了。

“仁義之人,令人敬佩啊……”

陶謙看著劉備離去的背影。

深深的嘆了口氣。

此刻,在一側的一位身姿欣長的儒生,一樣也是忍不住多看了劉備幾眼。

似乎是非常欣賞。

世間真有這樣的人?如此急功好義,為匡扶漢室而奔走。

若是這等人領徐州,可見日後必將是百姓安生,繁榮似錦。

該去結交一番。

……

當天白日,曹軍攻城三次,並且以精銳之兵佔住了下邳城外各個要道。

封住了許多重要進軍的道路,連同百姓行走的馳道,商道全都佔住。

並且各將軍正領軍不斷合圍,準備在數日之內,逐漸把下邳圍得水洩不通。

是以,一日過去,到深夜時分曹操才從戰場上歸來,到營地內休憩。

趁著吃了晚飯的工夫,來到了荀瀟的軍帳。

“文伯!!”

進門前,曹操掀開門簾,表情頗為興奮。

“那將軍呢?那使槍的將軍呢?”

“我本以為,當年呂布已經是無比勇勐了,沒想到世間還有如此俊逸之人,他是誰的部將?”

荀瀟正在看以前桃兒的信,暗自神傷。

忽然聽見曹操進來,神色一動,收起書信到懷裡,嘆了口氣,“劉備的部下,是我的舊識。”

“我讓他回家去了。”

“啊!?”

曹操如遭雷擊,背在後腰的一隻手當即就捏緊了拳頭。

“為什麼啊?!如此勐將,不收歸麾下,你讓他回家?他不直接回去了嗎?明日又要變為我們的敵人!!!”

“你在幹什麼!?誰給你的權力!?”

曹操急了。

恨不得跳著腳罵!

不是給我擄回來的嗎?啊?!

難道不是為了讓我得一勐將,開懷暢飲,飲馬徐州嗎!!?

不是為了取代你,讓你安心為文臣嗎?!

搞得我一整天熱血沸騰的!!

現在你告訴我他回家了?回家幹什麼種地嗎!這麼好的身手,普通的土地配讓他種嗎!

種也只能種我曹氏的土啊!

“不會的,他會回來的。”

荀瀟繼而又嘆道:“可桃兒我卻見不到了。”

“嘖……”

曹操頭皮發麻。

眼神瞬間失去了神采。

果然是在偷偷看書信麼……

這桃兒的力量真大,我吼得那麼大聲,他居然很是平靜。

千萬不能讓他知道是我女兒寫的,不然真發起火來……

以前還治得住,現在剛救了我父親,是曹氏恩人……那不得讓他翻了天去。

誰管得了他,這小子現在只要不通敵,都不會有事。

罷了,希望能回來吧。

“文伯,那小將叫什麼?”

曹操揹著手問道。

“趙雲,字子龍,是我的舊識,我放他離去,他自會回來。”

“如果沒回來呢?”

帳外進來的曹洪沉聲問道。

“那就說明他留在家鄉了。”

曹洪:“……”

我就多得問你。

這一下,曹操悶了。

頓時興趣缺缺,準備離去。

忽然荀攸從外衝了進來,“主公,你果然在這。”

“公達,何事?”

“兗州急報。”

“兗州。”

曹操咂了咂嘴巴,神情迅速變得凝重起來,果然還是出事了嗎?

此刻,他下意識的看向了荀瀟。

但曹操發現,荀瀟似乎還是帶著澹定的表情,彷佛早已經知道是什麼事。

他從荀攸手中接過書信,深吸一口氣,緩緩看去。

然後頭暈目眩,今日所有的疲憊湧上心頭。

踉蹌了幾步,差點沒摔在地上。

兗州,果然出事了,而且是自己最親近之人。

“張邈!!腌臢匹夫安敢害我!?”

曹操將書信直接摔在了地上!

粗重的喘息聲不斷傳來,來回走了幾步之後,又蹲在地上撿起了書信。

皺著眉頭仔細去看。

嗯……文若居然勸我無需回去,可問詢……

文伯???

問他幹嘛,他在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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