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三叔身上的傷太多,而且整個右側身體,幾乎都有擦傷,需要消毒處理,還需要塗藥。

最後他被扒的只剩下一點遮羞的,魏老頭都有點看不下去了,心裡想著,以後不能讓春眠接男病人了。

春眠也是這個月才開始有病人,不過都僅限於自家人。

頭疼腦熱的小問題,也是因為怕春眠灰心,所以大家腦袋稍稍一熱,都會過來找春眠瞧瞧。

正經算起來,魏三叔算是春眠第一個病號,真正的病號。

從前魏老頭不覺得春眠給人看病會怎麼樣,但是今天卻覺得,有些事情,不得不提前防備一些。

自家三叔倒也還算是說得過去,可是如果是別的男人?自家姑娘這名聲啊,怕是影響不太好。

“按著點,消毒會有些疼,但是不處理傷口,容易感染高熱.”

春眠將魏三叔扒乾淨了之後,示意幾個堂兄弟按著人,她準備用酒精給消毒了。

裝酒精的玻璃瓶子,是春眠在縣城的玻璃廠訂製的,好在那廠子剛開,還是小規模,不挑活,春眠訂製的少,花樣還多,對方也接了活。

為此,春眠還欠了魏老頭兩百塊錢的債,為的自然是購買各種工具還有容器。

棉花是縣城醫院那裡弄來的新鮮乾淨的,這會兒春眠用自制的木鑷子夾著沾過酒精的棉花,一點一點給魏三叔清理傷口。

消殺太疼了,魏三叔哪怕是半昏迷著,卻也激烈的動了起來。

結果被幾個年輕力壯的堂兄弟直接給按在炕上,最多隻是胸口劇烈的起伏了幾下。

“淑梅啊,三叔,三叔還能成吧?”

這麼一疼,魏三叔終於清醒過來,他覺得整個身體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有些不怎麼放心,啞聲問了一句。

魏三叔家情況特殊,魏三嬸早年過世了,留下一兒一女,魏三叔是個專情的人,或者說是個忠誠的人,在魏三嬸去後,拒絕了眾人讓他再找一個的好意,自己把一兒一女拉扯大了。

兩個孩子,大的是個兒子,今年17,小的是個女兒,今年只有15歲。

魏三叔這些年不容易,這會兒也是怕自己不行了,家裡的兩個孩子沒人管。

“都是皮外傷,三叔你想啥呢?”

春眠手上動作沒停的反問一句。

聽春眠這樣說,魏三叔放心了不少。

雖然說魏三叔也不知道春眠的本事怎麼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迷之自信了,或者說是處在困境之中,他更願意相信善意的謊言,並不想去面對殘忍的現實。

魏三叔創面很大,清理起來極為麻煩。

好在春眠之前又釀了不少酒,提取了不少酒精出來,倒也足夠用了。

而且只是浸一點酒精棉,用不了太多。

清理過創面之後,便是塗藥酒,接著是藥膏。

一層又一層,一開始還是濃烈的酒香,很快就只剩下淺淺的藥香。

說來也是奇怪,明明那酒香那樣濃烈,可是待到綠綠的藥膏塗上去之後,酒香不見了,只剩下滿屋的藥香。

淺淺的,像是青草的氣息,又夾雜著一些其它的,說不清的味道。

將魏三叔清理好之後,春眠又給他蓋了被子。

“身上塗了藥,暫時不能動,骨頭我也給你正了,暫時就不包紮了,等藥膏吸收了之後,再固定.”

春眠一邊說,一邊又摸了一個小木盒子。

小盒子巴掌大小,是推拉蓋的。

這是魏老頭的手藝,裡面裝的是以修復劑為基礎製成的藥丸。

黑漆漆的,看著像是唬人的東西。

春眠取了一枚,毫不猶豫的給魏三叔服下了。

魏老頭阻止的手,還伸在半空中,他想說:“梅啊,咱們要不還是考慮一下吧,你就這樣……”結果,春眠速度太快了。

“啟航,淑蓮今天晚上別走了,三叔現在不宜挪動,得留在這裡,你們兩個晚上留下來守夜,只要今天晚上不發燒,就沒事了,如果發燒記得叫我起來.”

春眠有信心,魏三叔今天不會發燒,但是卻還需要以防萬一。

畢竟,如今人類的體質和星際的不同,春眠又沒有實體病號,沒有任何參考的標準,所以不能把話說得太滿。

魏三叔家的兩個孩子眼淚連連的應下了。

眾人一看魏三叔面色平和,氣息也穩了,在吃了藥之後,甚至直接睡著了,這才算是放心。

魏大伯站出來,對今天幫忙的人表示了感謝,然後又一一把人送了出去。

最後只留下自家人在,魏淑蓮雖然年紀小,但是卻很懂事兒,知道魏三叔如今這樣,需要進補,所以眼淚婆娑的找上了魏老太:“二伯孃,我一會兒想借家裡的廚房用一用,我給我爸燉個雞湯補一補.”

魏淑蓮說話的時候,已經在心裡合計著,她要殺哪隻雞了。

“你這孩子,弄過來我幫著你收拾,來來來我陪你去.”

怕孩子小,再背地裡悄悄哭,魏老太陪著她回家去了。

其它人留下來,簡單的商量一下,如果魏三叔最近一段時間都不能幹活了,大家要怎麼樣幫忙。

都是親兄弟,大家關係也都很好,誰家都有有事兒的時候,這個時候互幫互助大家也沒有不樂意。

再加上入冬之後,地裡幾乎沒什麼活,最多就是家裡家外一點活,再加上兩個孩子需要照顧一下。

大家商量了一番,看著天色已經暗下來了,這才各回各家。

魏三叔這一晚上睡的特別香甜,魏啟航心疼妹妹,甚至不讓魏淑蓮守夜,早早打發她去睡了,他一個人守了一晚上。

魏三叔沒發燒,而且面色也越發的好看了起來。

只是過了一夜。

雖然身上還是不怎麼好看,但是一早醒來,精神狀態好太多了。

因為魏三叔一家佔了炕,所以魏老頭兩口子去西邊的裡屋睡的。

魏老太原本還以為,自己醒的就足夠早了。

結果,等她穿了衣服,摸著將將亮的天下了地,卻發現,西屋炕上就剩下一個睡成大字型的魏淑香。

魏老太一看就知道,春眠一早起來去後院看草藥了。

如今整個後院的那一片園,都成了春眠的草藥專屬園區,春眠天天和魏啟海在那裡伺候著。

從前魏老太看著那地,還會心揪揪的疼,可是自從春眠用人參泡了酒之後,魏老太覺得,這心吧,其實也沒那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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