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石劉海石,是蒲臺(應該是指蒲臺縣,1956年撤銷,併入博興縣。
後部分地區又從博興縣改劃歸廣饒縣)人士。
因為戰亂,他跟隨家人來到濱州躲避。
那年他十四歲,與濱州人士劉滄客拜了同一位老師學習。
兩人關係很好,又是同姓,乾脆就拜了把兄弟。
沒過多久,劉海石父母雙亡,落葉歸根麼,他便帶著父母的靈柩返回家鄉安葬守孝去了。
結果此一去渺無音訊。
劉滄客家境富裕,這年他已經四十歲了。
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劉吉,十七歲,非常出息,是當地的有名人士。
小兒子也很是聰明伶俐,很招人喜歡。
之後他又娶了本縣倪家的姑娘為妾,對她很是疼愛。
看著是非常和美的一家,可惜天有不測風雲。
僅僅半年之後,他的大兒子劉吉便得了頭疼病一命嗚呼了。
白髮人送黑髮人,夫妻二人非常傷心。
可能跟心情有關,沒過多久,他的妻子也得病死了。
再過了幾個月,他的大兒媳又死了。
之後就是他家的奴婢傭人,也是一個接一個的死去。
劉滄客看著身邊這些人一個個的死去,心中悲痛欲絕,幾乎就要情緒崩潰了。
這天,劉滄客正坐在屋中發愁,忽然有人進來稟報說劉海石來拜訪。
他一聽這個名字高興的跳了起來,一陣風似的跑出門去接進門來。
兩人入座,劉滄客剛要噓寒問暖,劉海石卻先開了口:“兄長你有滅門之災啊,你難道還不知道嗎?”
劉滄客一聽這話就愣住了,問道:“賢弟這是從何說起?”
海石說道:“兄長許久沒有書信寄來,我便想定是兄長近來的狀況不太好.”
滄客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把近來家中發生的這些變故都講述了一遍。
海石聽完也流下淚來,忽然卻又笑了,說道:“兄長遭受這番災禍,小弟我也是深感悲痛。
不過既然我來了,兄長就不必擔心了,我可助你化險為夷.”
滄客說道:“難道說你我許久不見,賢弟你的醫術已經同扁鵲一樣高超了不成?”
海石擺擺手說道:“我並不擅長這個,不過給人相相面看看家宅風水啥的倒還是可以的.”
滄客聽了也是很高興,忙讓海石幫忙看看自家宅院的風水如何。
於是劉海石起身,出來房門,在劉滄客的宅院之中轉悠起來。
完事,又讓把家中居住的,不論是主人僕人的都統統招來。
滄客自然照辦,不論是兒子兒媳丫鬟僕人的都聚到了正堂屋中,挨個兒的給海石介紹。
等介紹到倪氏的時候,海石忽然抬頭望天,大笑起來,而且沒完沒了。
一屋子人都嚇了一跳,正納悶這是怎麼回事的時候。
就見那倪氏忽然嚇得面無血色,渾身哆嗦起來。
再看她那身子,瞬間就縮小了許多,一下子就只剩下二尺多長了。
這時海石止住了笑聲,從懷中掏出一把界尺,照著倪氏的腦袋敲打起來。
眾人聽那聲音,就像是在敲一個石頭罐子一樣。
敲了幾下之後,海石又一把抓起倪氏的頭髮,露出了她的後腦勺。
仔細檢視一番,眾人也跟著觀瞧,原來是她的後腦這裡長了幾根白毛。
海石伸手就要去拔,倪氏忽然把脖子一縮,跪倒在地痛苦不已,哀求道:“大仙饒了我吧,我這就消失,保證不再回來,饒了我吧!”
海石臉色一沉,怒斥道:“你這妖孽,我豈能饒你,難道讓你再去害人不成!?”
說罷伸手就把她腦後那幾根白毛都揪了下來。
再看這倪氏,一下子就變成了一隻黑色的動物,那模樣就像一隻狸貓一般。
眾人都很是驚異。
劉海石抓起這個動物,塞在了自己的衣袖當中。
回頭看著滄客的小兒媳說道:“她中毒已經很深了,後背之上應該有異樣之處,最好讓我檢查一下.”
那個年代,男女授受不親,不像現在,大街上露背裝隨處可見。
這小兒媳羞愧不已,十分不願意。
滄客的小兒子倒是十分信任這位劉海石,把相關人等領進裡屋,避去外人耳目,硬是勸自己老婆把後背露了出來。
一看,背上果然長了些許白毛,大約有四指來長。
海石拿針把這些白毛一根根的挑了出來,口中還說道:“這些毛已經老了,如果再過七天這人就沒救了.”
再讓滄客的小兒脫衣檢查,果然也有二指來長的白毛,當然也是用針挑出,說道:“這個還好,不過也就再長一個多月,你的命也保不住了.”
接下來海石把滄客家所有的人挨個檢查了一遍,但凡有白毛的,統統都挑了出來。
完事說道:“若不是小弟我及時趕來,兄長這一家人怕是就會死絕了.”
滄客感激不盡,問道:“賢弟,這究竟是個什麼妖怪呢?”
“這個也是屬於狐妖的一種,專門靠吸收人的精氣而活,屬於最常害人性命的那種.”
“許久不見,不曾想賢弟竟然修得如此神通,莫非賢弟已然得道成仙了嗎?”
海石哈哈一笑,說道:“兄長高看了,小弟我不過是跟師傅學了點雕蟲小技罷了,哪裡稱得上得道成仙.”
“原來如此,敢問賢弟師傅尊姓大名?”
“小弟師傅乃是山石道人。
這個妖怪我其實還治不死它,等回去我還要交給師傅發落。
兄長家難已解,小弟我也不便再打擾了,告辭告辭,兄長保重.”
說罷轉身就要走,結果回身時候覺得衣袖中空蕩蕩的,拿手一摸,臉色大變,慌忙說道:“不好!那妖物跑了。
唉!忘記將它尾部的大毛拔去了,竟讓它給溜走了!”
眾人一聽這話,都嚇得不輕。
海石一看這景象,趕忙說道:“大家不必驚慌,它的後頸白毛已經被我除盡,它不能再化為人形了,只能變作野獸的模樣,估計還沒有跑遠,待我來找找便是.”
說罷來在屋中看看那小貓,又來在院中看看那小狗,口中嘟囔著:“都不是.”
轉身又來在豬圈中,笑了,說道:“原來在這裡.”
劉滄客過來看了看,果然多出來一頭豬。
那豬聽到了劉海石的聲音,嚇得趴在地上不敢動彈。
海石過去揪著它的耳朵拖出了豬圈,眾人一看,這貨尾巴上果然有一根白毛,又粗又長,直愣愣的,像一根針一樣。
伸手要拔,那豬忽然翻身在地打起滾兒來,不讓他拔。
海石怒斥道:“你這畜生,作惡多端,已經害了許多人命。
如今我只是要拔你一根毛,你還有什麼好不願意的!?”
說著硬硬的一把按住,將那白毛拔了下來。
於是那豬又變成了像狸貓一般的那個動物。
海石將它收進衣袖當中,便轉身出門要離去。
滄客剛忙拉住說道:“賢弟你我許久不見,如今你又給我幫了這樣一個大忙,何必急於離去,哪怕留下吃頓飯也行啊,你我兄弟二人也好敘敘舊情.”
海石也不好推辭,便住下吃喝了一番。
臨了滄客問他何時才能再次相見。
海石說道:“此事難以預料啊,師傅曾立下宏遠,並且命我們做弟子的雲遊四方,為眾生救苦救難,將來你我未嘗也不能再相聚啊.”
於是告辭而去。
回頭劉滄客忽然靈光一閃,似頓悟一般,自言自語道:“看來我這賢弟海石依然成仙了啊。
山石相合不就是一個‘巖’字嗎?這不正是道家先祖、八仙之一的呂洞賓之名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