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鳶抿著嘴的點了點頭,可是心中瞧見了蕭琰的慌張仍舊難以平息。

說他身體抱恙,幾日都沒有上朝,看來是假的,他真正的目的是來朝歌。

沈南鳶無奈的捏了捏眉心,仍舊惶惶不已。

果然就是不能在一個地方待太久。

——

“下官不知太子殿下竟然來了朝歌,有失遠迎,還請殿下恕罪。”

朝歌知府倉皇的跪在了地上,後面跪了一片的人,都害怕的垂著眼睛不敢抬頭。

知府更是忐忑不已。

剛剛冊立的太子竟然突然的來了朝歌,朝歌並未發生什麼事,除了前段日子賭場的事情,可是賭場的事怎麼可能勞駕太子親自來到了朝歌。

他抿了抿嘴小心翼翼的問:“不知殿下是為了何事?”

蕭琰的眸子漆黑深沉,在旁邊掃了幾眼,眉眼中凝著些許逼人的氣息,一旁的裴碩走了過來,拿來了一張畫像。

“可有見到過此人?”

知府忐忑的抬頭,看了看畫像,發現是前段時間京城下發的讓貼在告示上面的畫像,據說是縣主被歹人挾持,當時他覺得不可能會來朝歌這個小地方,所以就沒怎麼在意。

可如今,驟然的有種不好的預感襲來。

他搖頭:“回殿下,下官並未見過。”

蕭琰抿了抿嘴,視線冷然的落在了知府的身上:“派人去查,城門也關上不許任何人進出,整個朝歌翻過來也要給我找到。”

知府抬頭時不經意的看到了蕭琰眼底深處翻湧著的冷戾,渾身都不禁顫了顫的連忙垂頭,只覺得自己的脖子一涼:“是,殿下,下官這就吩咐人去找。”

如此看來,這個縣主果真是在朝歌城中。

前些日子他的心思一直都放在那個賭場上面,並未對這件事上心...千萬不要在他這裡出了什麼事才好,不然他頭上這頂帽子不僅戴不住,頭可能都要掉了。

蕭琰的黑眸慢慢的眯起,臉上彷彿凝了一層的寒霜般:“裴碩,你帶些人一同去找。”

“是,”裴碩低頭道,“臣這就去。”

知府心怯的開口:“殿下您一路過來也累了,下官吩咐人去收拾一間乾淨的屋子出來...”

蕭琰卻無心歇息。

自從查到沈南鳶在朝歌開始,他便完全的耐不住心中的急迫,即便一路過來都沒怎麼好好休息,可如今也絲毫感覺不到疲憊。

心中全然的被焦急佔據,他怕沈南鳶知道了自己來了的事情轉頭就跑了。

數月未見,心尖上像是被無數的螞蟻啃噬一般,疼痛的同時又心焦不已,恨不得立刻就找到她,可偏偏沈南鳶又不想被他找到。

蕭琰的手攥的很緊又鬆開了些,垂眸時語氣沉的駭人:“還不快讓人去找?”

“是是是,”知府顫抖著道,“下官這就去。”

天色越發的暗,漫天的烏雲鋪天蓋地的壓了下來,天陰了幾天,終於下了大雨,伴隨著轟鳴聲,豆大般的雨滴連成了線,落在地上激起了一片的水花。

沈南鳶站在屋簷下,明明沒有過去多久的時間,可她就是心焦的坐立不安。

再加上還下了場大雨,路上就更難走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的有一道聲音傳了過來,叫沈南鳶渾身都驟然的緊繃了一下,直到看見了冒著雨前來的侍衛,才陡然的鬆了一口氣。

他們渾身都溼透了,幸好這裡還有之前沒帶走的衣裳,沈鍾叫他們先去換了乾的衣服,才問道:“是有人過去了?”

“是,小的們察覺到有人過來,所以趁著他們進來之前就趕緊的走了,小的們猜到小姐肯定會等我們,在這裡除了宅子之外,唯一我們知道的地方就只有這個村子了。”

所以就來了。

他們道:“是京城中的人?”

“對,”沈南鳶點頭,“之後要更小心些,等上官紹和來了,我們便走。”

——

宅子裡空無一人。

可種種的跡象都能瞧的出來,剛剛還是有人在的。

看來是已經提前得知了訊息走了。

官府裡的人忐忑不安的道:“裴大人,如今可如何是好。”

不知道走了多久了,是在城門關閉之前走的還是之後走的,如果是城門關閉之前就走了,那麼這可就難尋了。

裴碩微微的眯了眯眼睛:“縣主在朝歌城中過了許久,竟沒一個人見過她?”

“告示上的畫像很久之前就...不知道被誰給撕下來了,所以自然也沒多少人瞧見過,再加上沒人想到縣主會屈尊來到這裡...小的是從沒見過縣主,不過縣主的容貌絕色,應當會有人見過的。”

裴碩聞聲道:“張貼告示,若是有人過來提供有用的線索,賞白銀十兩。”

白銀十兩,在朝歌城裡算是一比不小的錢了,所以肯定會有人來的。

果然在告示張貼出去沒多久,就有無數的人聞聲趕到了縣衙,在眾多不知真假的訊息中,裴碩聽到了有幾個人提起過上官少爺這個人。

他偏頭,神色冷清:“他們口中的上官少爺是何人?”

“回大人,”縣衙中的人道,“上官家是朝歌城中頗有威望的一個家族,住在城外的山上,上官少爺有事無事時會來城中轉悠,整個朝歌有一半的宅地都是他們家的,前段時間因為他還搗毀了一個賭場,朝歌城中的百姓們大多都是認得他的。”

“大人,小的曾經見到過上官少爺身邊跟著一個女子,雖然蒙著面,但是那雙眼睛極其漂亮,小的曾經有幸見過風把面紗吹起時的模樣,和畫像上極像。”

聲音此起彼伏的響起:“小的也見到過,只是匆匆一眼,但是那雙眼睛很漂亮,小的永遠都不會忘記的,那位可能就是...縣主?”

裴碩眸子中的神色稍稍沉下來了一些:“去稟告殿下。”

“是,大人,小的這就去。”

暴雨只下了一陣,很快就轉成了密密的小雨,上官紹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冒著雨到了村子裡。

他看著沈南鳶著急的要跑過來的樣子搖了搖手,隨後快步的跑到了她的面前,甩了一下身上的水道:“下雨了路難走,所以現在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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