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新年如意
“既然是辛苦錢,那有什麼說不出來的?”
上官紹和道:“還是說,做的都是傷天害理的事情?”
徐梅的面色越發的灰白,上官紹和也懶得再與她多費口舌:“不說的話,那就呈報給官府,讓官府去查,總能查的出來,上官家與官府的關係還不錯,他們定然會很樂意幫這個忙的。”
話落,他微微的側頭:“你去叫官府的人過來。”
“是,少爺。”
就在這時,徐梅陡然著急的出聲:“不要找官府!”
上官紹和似笑非笑:“那你倒是和我說說。”
可是徐梅支支吾吾的就是說不出來話,上官紹和實在是沒有耐心,擺了擺手示意下人繼續去找官府的人,徐梅的嘴都不禁的顫抖了起來。
“大家放心,”他道,“我定然會給你們一個公道,她能在村子裡為非作歹這麼多年,是我的錯,既然我知道了,那定然不會坐視不理。”
村民們像是終於熬出頭了一般,紛紛的道:“多謝少爺為我們做主!”
“多謝少爺。”
“還有姑娘,幸虧有姑娘,不然我們...”
恐怕是很難見到上官紹和了。
“你們多帶幾個人在這邊守著,等官府的人來,免得他們逃跑了,問出來什麼事情之後第一時間告訴我。”
下人們紛紛的彎腰:“是,少爺。”
沈南鳶站在旁邊,看著上官紹和滿身冷意的模樣,‘嘖嘖’出聲。
拋去自己本身對他的成見,其實他這個人,倒還是蠻靠譜的。
上官紹和似乎是察覺到了她正在看自己,垂眸看過來時,眉眼稍稍的柔和下來了一些,語氣也輕緩了起來:“明日就是新歲了,我先叫下人送你們回去,你們應當是有許多的東西要買。”
他頓了頓:“今日這事謝謝你了,不然我恐怕一直都不知道了。”
沈南鳶擺手,滿不在乎的模樣:“這點小事而已,有什麼好謝的。”
她轉身:“那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再來找我吧,反正我住哪你都知道。”
話落,她便邁著步子跟在了下人的身後,上官紹和瞧著,黑眸底的溫柔一閃而過,可轉過身看向徐梅時,眸子冰冷的泛著絲絲的寒意,叫徐梅都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
——
朝歌城中的宅子顯然是上官紹和派人打掃過了,乾乾淨淨的一點灰塵都沒有,沈南鳶‘哎喲’了一聲的躺在了床上,舒服的打了個哈欠。
床鋪被子等應當也是被換過了,疏鬆綿軟,沈鍾在外面道:“小姐,那小的們就出去買東西去了,您有什麼需要買的嗎?小的幫您買回來。”
她想了想:“買點糕點吧,就我平時吃的那家,你應當是知道的。”
“是,小姐。”
明日便是新歲了,算一算,她已經出來將近三個月了,這些時間裡什麼都不用考慮,更不用擔心哪一天會不會被突然的賜婚,永遠的呆在宅子或者宮中無法出來,舒心的叫她每日都格外的開心。
就是...有些想沈思年他們了。
可是因為前段時間的事情,現在也不是個寫書信的好時候,只能再等一等了。
她伸手,把藏在枕頭下面的話本拿了出來趴著看,青惢瞧見了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將茶水換了熱乎的,若是在以前,她定是要讓自己坐起來看了。
看吧,出來之後,連青惢對她的包容性都高了很多了。
現在只希望,蕭琰早些把自己放下,讓她自由自在的生活,她本就不屬於京城,也不適合在皇宮那樣的地方生活,這樣的日子,才是她想要的。
這樣生活的話,她甚至是不想嫁人了。
自己一個人多開心了,只要一嫁人,那麼各種各樣的糟心事就來了。
不過這個想法她也就只敢自己想想,雖然沈毅和沈夫人同意她離開京城,可並不會代表他們也會同意這件事,尤其是在現在這樣的朝代。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
宮中一如既往的寂靜。
夜色漸深,整個文華樓都燈火通明,蕭琰站在眺望臺上,垂眸俯視著整個皇宮,因為是新年的緣故,所以宮中到處都掛著紅色的燈籠,與金頂紅門遙遙相應,灑下一片朦朧泛著紅暈的光。
本該是熱鬧的時候,可是他卻感覺分明的冷清。
“劉自安,”蕭琰的抬起了眸子,“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回殿下,現在已經是子時了,馬上就要放煙花了。”
蕭琰雙手背後,微微的揚著頭往宮外瞧去,其實瞧的並不清楚,只能看到京城中的方向很亮。
他佇立在昏暗的夜色之中,渾身上下籠罩著些許冷然的氣息,他睥睨著眼前的一切,可心總是飄飄忽忽,過去將近三個月以來,一直都是如此。
劉自安微微的彎著腰的站在蕭琰的身側,什麼都未說,只是安安靜靜的陪他站著。
“砰”的一聲,天邊驟然的綻放開了一朵朵的煙花,映亮了蕭琰的臉龐,他雙手背後,看著漫天的煙火,嘴邊漸漸的勾起了一抹嘲諷的弧度。
去年他在上陣殺敵,以為今年定是可以與她一同守歲,看煙花,可沒想到的是,一切都是他自己以為的而已。
燦爛奪目的煙花映在了蕭琰的眸底,明明是和那時一樣的,可是他卻突然的覺得沒什麼意思。
眼前倏的浮現起了一張淺笑嫣然的臉龐,眉眼彎彎,眸色黑潤認真的瞧著自己,明豔的叫他心悸,是印在他心上的永遠都沒法忘記的一眼。
那時的她笑著,彷彿天底下最美好的事物全都在她的眸底一般,可現在卻連見她一面都彷彿比登天還難。
她在躲著自己。
蕭琰不禁的垂下了眼眸,一片的落寂,煙花仍舊在天邊流光溢彩的綻放著,他低低的呢喃出聲。
“新年如意。”
沈南鳶。
——
“小姐,您別喝酒!”
青惢在中間攔著,氣惱不已的瞪了沈鍾一眼:“別給小姐,小姐不會喝酒。”
沈南鳶偷偷的抿了一口,辛辣沖鼻的味道叫她接受無能的重新把酒放在了桌子上:“我就嚐嚐,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