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惢和幾個侍衛拿著乾糧走了過去,遞給了他們,幾個僧人正餓著肚子,於是連忙的道謝。

然後就在附近的石頭上坐了下來,開始吃了起來。

沈南鳶拿了水囊過去,輕輕的放在了他們的身邊,正轉身要走的時候,一個瞧著年紀比較大的僧人多看了她幾眼,眼神稍微的有些奇怪,驀然的開口:“姑娘這是從何處而來啊。”

她頓了下,開口道:“從宛陽過來的。”

僧人卻搖搖頭,語氣稍微的有些執拗,重下來了很多:“我是問,姑娘從什麼地方來的。”

沈南鳶很詫異,正要開口重複自己是從宛陽來的,但就在這一瞬間,她像是驟然的明白過來了什麼一樣,瞳孔都一瞬間的緊縮,愣愣的看著他,震驚之下一時之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心口“砰砰”的劇烈跳動著,她張了張口,腦子懵的沒有任何的思考能力。

“您…”

青惢聞聲接話道:“我們是從宛陽過來的。”

她拿了幾個水囊放在了僧人的身邊繼續的開口:“師父們是從哪裡來的?”

沈南鳶往後退了幾步,便見那僧人輕輕的搖了搖頭之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是一旁的僧人接的話:“我們和師父是從明月寺一同前去普月寺參學的。”

“普月寺?”青惢聞聲不禁的笑道,“可是京城的普月寺?”

“對,正是那裡,”小僧道,“姑娘知道?”

青惢點了點頭,但沒說他們也是要去京城的,出門在外,還是要防備一些。

沈南鳶卻完全沒有心思聽他們說話,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個閉目養神的僧人身上。

她抿了抿嘴,心中的震撼仍舊難以平息。

沈思年的聲音從不遠處響了起來:“鳶鳶,你站在那看什麼呢,看你站好大一會了。”

沈南鳶即便有很多的話想要問,可是現在也不得不轉身回去,但是視線始終是落在了那些僧人身上。

“沒看什麼。”

她抿嘴道:“…大哥,你知道明月寺嗎?”

“偶有聽旁人說起過,”沈思年想了想的道,“我對這些不瞭解,但是聽別人說,裡面的住持很有名,經常去別的寺廟裡參學。”

沈南鳶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沈思年問:“怎麼問這個?你很感興趣?”

“沒有,”沈南鳶笑了笑,“就是問一問。”

現在人多,沈思年和青惢都在,不方便問,幸好他們是要去普月寺,日後便有機會單獨過去。

沈思年走到了僧人的面前:“我們便是要前往京城的,各位師父可與我們一同前往。”

幾個僧人互相的對視了幾眼,片刻輕輕的搖了搖頭,滿臉感謝的道:“看幾位的樣子應當是要趕路,我們便不給各位添麻煩了。”

沈思年道:“沒事,不會給我們添麻煩的,你們跟著我們走,還能快些到京城。”

一直沒說話的住持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雙手合十開口道:“施主不用擔心我們,還是快些趕路吧,我們跟著會添麻煩的。”

見他們這樣說,沈思年也不好再張口,只好點了點頭的轉身,對著侍衛們道:“再去拿些乾糧和水囊過來,給師父們路上吃。”

沒多久,侍衛們就拿了很多幹糧和水走了過來。

“上馬車吧,”沈思年道,“我們該趕路了。”

“…”沈南鳶點了點頭,目光再次的落在了住持的身上,片刻才收回了視線,搭著青惢的手上了馬車。

他們路趕的急,並未等蕭琰他們,幾日便到了京城,早早得知訊息的沈毅等在了城門前,看著沈南鳶從馬車上下來,連忙的迎上了前:“鳶鳶,沒事吧?”

“沒事的爹,”她稍微的側身,目光微轉,落在了從後面被押過來的曹明章幾個人身上,看著他們臉色面如死灰的樣子,皺起了眉。

“他們要押到哪裡去?”

“大理寺,”沈毅開口道,“他們的罪都不小,估計再度核實查清後,便要被砍頭了。”

聽到了沈毅的話,曹明章幾個人的臉色更灰白了。

侍衛厲聲的呵道:“還不快給鎮國大將軍行禮?”

曹明章的呼吸都是一滯,從沒想到過只聽說的人,現在就在自己的眼前。

可是他已經是將死之人了。

幾個人跪了下來:“參見鎮國大將軍。”

沈毅一直以來便是為國為民,保衛國土,守護百姓,自然是對這幾個貪官沒什麼好氣,餘光掃了幾眼,就不耐煩的道:“押到大理寺去。”

“是,將軍。”

沈思年要把他們帶到大理寺,蕭琰也還在路上並沒有回到京城,沈毅的神色頓時就變了變,滿臉寵溺的道:“走吧,跟我鎮國公府,反正現在東宮裡也沒人,等什麼時候太子回來了,你再回去。”

沈南鳶笑眯眯的過去:“好呀。”

她頓了頓的問:“爹,如果是走的話,從宛陽到京城要走幾日?”

“騎馬緊趕慢趕都要將近十天,走著走的話,估計要一個多月。”

沈南鳶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決定等一個月之後去普月寺。

她沒別的想法,只是想問問,那個住持知道些什麼,為什麼要問她那句話,是不是看出來什麼了。

她頓了一下,忍不住的皺眉。

自從住持說了那些話之後,她的心上就壓了心事似的,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穿書這種事情,在像是這樣的時代中是不可思議的,那個住持是真的知道些什麼嗎?

他知道有回去的辦法嗎?

沈南鳶已經穿到這裡三四年了,從剛開始覺得自己某一天一睜眼說不定便回去了到覺得自己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回去了,再到現在,心上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她垂著眸子,滿臉的心事。

沈毅就坐在她的對面,看著她的神色有點擔心,但是卻什麼也沒說。

孩子心裡有事的話,到了想說的時候自然就說了,她現在不想說,那就問什麼都沒用。

她是不會說的。

一直到回了鎮國公府,沈南鳶看到了等在家裡的沈夫人,心事才被她暫時的放在了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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