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鳶看著在那邊不停的在叫囂著的李彥,不禁的捏了捏眉心。

這些紈絝子弟真是有夠無聊的。

店小二在中間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亂轉,樓下已經聚集了不少來看熱鬧的人,李彥是一副不讓他踹一腳沈瑾瑜,就不讓他們走的架勢。

如今叫人把侍衛都叫上來肯定是不行了。

聚集的人群多,到時候瞧見了如此的陣仗傳出去要說鎮國公府仗勢欺人了。

青惢心中微微的有些不安:“小姐,我們走吧,他們肯定不敢強行攔著我們。”

沈南鳶微微的搖了搖頭:“他們敢。”

這些富家子弟平日裡仗勢欺人的多了,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她微微的抿嘴想了想,最後揚聲道:“既如此,那麼我派人去將尚書與我大哥請來吧。”

頓時,四周的氣氛就靜了下來,李彥本來還叫囂的樣子一頓,視線徑直的瞧了過來。

樓下的人不知道沈南鳶說了什麼,只看到了二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一下子安靜了。

“叫這二位過來,李公子可是放心了?”

她笑了笑:“不然私下裡如此也是傷了兩家的和氣,想必我大哥與尚書都不想看到你們這副樣子的。”

李彥的表情有些僵硬:“不許去,這些小事何必驚動我爹!”

“小事?”沈南鳶笑了笑,眼睛微抬,眸底卻充斥著冷然的神色,“我覺得並不是小事。”

她輕輕的將擋在自己身前的沈瑾瑜拉開,繼續道:“李公子挑釁在先,瑾瑜反擊在後,是誰先惹事,想必周圍的人都看的很清楚,況且瑾瑜踹了李公子的那一腳也是事出有因。”

李彥的心裡不由得升起了些許的不安。

“有人當面調戲自己的姐姐,我想不管是誰,都忍不下去吧?”沈南鳶的視線恍若一道銳利的箭,冰冷的泛著淡淡的寒意,“李公子想必是要忘了,我是鎮國公府的大小姐,調戲我,看來李公子是從未把鎮國公府放在眼裡,此事關係我的名聲,便叫我大哥與尚書過來吧。”

沈南鳶的眸色泛著冷意:“遇到了這樣的事,尚書恐怕都要向我鎮國公府低頭認錯。”

李彥身邊的幾個人面面相覷,一句話都不敢說。

剛剛叫囂的厲害,現在知道事情嚴重了,一個個的緊緊閉著嘴的縮在了後面。

沈瑾瑜冷笑了聲:“調戲我姐姐,那就是在藐視鎮國公府,就是在同鎮國公府作對,李公子當真能承受鎮國公府的怒氣?”

鎮國公府四個字像是座山似的壓了過來,李彥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緊緊的抿著嘴,在眾人的眼前支支吾吾了一會,片刻終於乾巴巴的出聲:“這一次我就不與你計較,我們走。”

“慢著!”

沈瑾瑜叫住了李彥,神色依舊冷然:“想就這麼走了?不和我姐姐低頭認錯?”

他諷刺的笑了笑:“李公子,做錯了事就要認錯,哪有轉頭就走的道理,難不成是李公子連這些道理都不懂?”

“向我姐姐認錯!”

無數的視線朝著李彥壓了過來,他心中壓著的怒氣一點點的攀升,卻忌於沈南鳶不敢發洩出來,他狠狠的咬了咬牙,五指緊緊的聚攏,無論如何都不想在這麼多人的情況下認錯。

可偏偏沈瑾瑜根本不放過他,心口的一口氣咽不下去,他憋的滿臉通紅。

終於還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了幾個字:“我錯了。”

話落,直接轉身落荒而逃。

這一次丟臉是丟大了,想必這李彥要許久都不會出門了。

周圍看熱鬧的人漸漸的散了,沈瑾瑜滿臉笑意的,顯得很高興的樣子,今日他本以為自己是要受著這悶氣了,沒想到是李彥受了悶氣,還丟了人。

他可高興壞了。

馬車緩緩的行駛,這一次是回鎮國公府了。

這件事想必沈思年和刑部尚書必然會知道,可總歸是誰先惹事就是誰的錯,尚書估計不僅是要教訓自己的兒子,還要登門親自的來一趟鎮國公府。

沈南鳶有些疲了,她輕嘆了口氣,餘光裡瞧見了沈瑾瑜控制不住的揚起來的顴骨,冷不丁的道:“你很高興?”

沈瑾瑜被這道聲音嚇的猛然回頭,倏的想起自己踹了李彥的那一腳好像確實有些衝動了。

他的氣勢頓時弱了下來,拼命的搖頭:“沒有沒有。”

沈南鳶知道他在想什麼,故意的沒說話等了一會,看著沈瑾瑜的臉色逐漸不安,才淡淡的繼續道:“今日算是特例,日後不要再這樣了。”

能聽的出來,她是沒有要深究的意思。

沈瑾瑜連忙的點頭,嘴角忍不住的咧開了:“好,都聽姐姐的。”

綿綿的雨下了一天了,到處都是溼漉漉的,沈南鳶從馬車上下來,被忽來的冷風吹了一下,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青惢在她的身側為她撐著傘,沈南鳶裹了一下披風后抬眸,詫異的瞧見了等在了門前的蕭琰。

他穿著一身前些日子沈南鳶特意叫人做的衣裳,身形頎長,眸色清冷,臉龐一如雕刻般筆挺,下頜線清晰分明,讓沈南鳶不免的想起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模樣。

那個時候的他虛弱的好像隨時都能暈倒一般,與如今的模樣天差地別,整個人身上的氣勢好像也變的越發的冷毅了起來似的,全然不見以前落魄的樣子。

他撐著傘走了過來,對著青惢淡聲的道:“我來吧。”

青惢點點頭,收回了傘,跟在他們兩人的身後走著。

“你怎麼在這?下雨風寒,不比屋子裡暖和。”

蕭琰將傘往沈南鳶那邊傾了傾,聲音在雨聲之中顯得有些柔:“小姐一直沒回來,便想出來瞧瞧。”

他稍稍的頓了頓:“小的已經能保護小姐了,若是日後小姐出去,叫小的隨同吧。”

沈南鳶點頭嗯了一聲,她不禁的側目看了蕭琰一眼,不知道是她的錯覺還是怎麼回事,總感覺自從皇家圍獵回來之後,蕭琰好像有些變了。

以前總不敢瞧她,連靠近時都會保持一段的距離。

現在...竟然會來府前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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