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文家！
文在山躺在椅子上，閉著眼睛，把玩著手裡的核桃。
文清跪在小几旁，熟練的泡著茶，然後給爺爺倒了一杯。
老爺子不說話，文清也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茶水涼了，老爺子睜開了眼睛，端起來喝了一口。
文清很快又給爺爺續上了。
“清丫頭，你這可是要進行一場豪賭啊？”
“爺爺，我現在也別無選擇。”
文清低聲道。
“你就那麼信任那小子？萬一他是信口雌黃，萬一他估計的不準呢？”
文在山問道。
“他不會騙我的。”
文清點頭。
從目前來看，陳陽從來沒有讓她失望過。
陳陽說有一場大疫，就一定會有一場大疫。
如果仁和堂現在做準備的話，到時候一定能夠有所作為的。
呵呵！
文在山坐回了椅子，閉上了眼睛。
“如果輸了的話，你可知道後果？我雖然是你爺爺，但也會按規矩辦事。”
文清站了起來：“我知道。但同樣這也是一次機會，一次將其他競爭對手全部撇下的機會。仁和堂韜光養晦的太久了，也應該重新崛起了。”
論底蘊，仁和堂是百年老字號。
論實力，仁和堂早在幾十年前就是六大龍頭之首了。
論研發，仁和堂的實驗室早就達到了一流的水平，也積累了很多的專業的人才。
現在欠缺的只是一個機會，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
文在山沒有說話，只是眯著眼睛，似乎在權衡利弊。
“要麼失去華東市場，要麼拿到全國的市場。與其這麼消耗下去，不如一勞永逸的解決所有的問題。爺爺，這很難抉擇嗎？”
文清低聲道。
文在山嘆了口氣，道：“你這丫頭啊，跟你爹年輕的時候是一模一樣。一樣的倔強，一樣的固執。”
他遲疑了一下，道：“也罷，既然你這麼相信他。那就放手幹吧。我可以保證讓你能在華東的位置一年之內不動窩。記住，只有一年。如果成了，你就是文家的功臣。如果輸了，那就收拾收拾嫁人吧。”
聽到文在山這麼說，文清喜出望外。
“謝謝爺爺，謝謝爺爺！”
如果老爺子能夠保證她能在華東分公司的位置上一年的時間，該有的佈局，她基本上都能完成。
接下來就交給老天了。
“爺爺，我走了！”
文清歡歡喜喜的離開了。
文在山卻忽然睜開了眼睛，然後坐了起來。
“來人！”
一名中年人來到了文在山的面前。
“董事長，您有什麼吩咐。”
文在山澹澹道：“你現在馬上趕往譙城，給我調查一個人。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我要查他祖上三代的詳細資料，包括他家裡的每一個親戚。”
“好的！”
中年人點了點頭，很快離開了。
小子！
文在山哼了一聲，道：“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聖，居然敢拱我們文家的白菜……”
文清可是他看好的後輩苗子，對於這個好苗子，老爺子自然有安排，絕不能被一頭鄉下野豬給糟蹋了。
……
被文在山譽為鄉下野豬的陳陽，這會兒正閒的蛋疼在街頭閒逛呢？
公司已經放假了。
秦媛也回家了。
母親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忽然就不催他相親了，也不提這回事了。
這倒是讓陳陽有些不習慣。
妹妹陳雨雖然還是跟他親近，但也不會像以前嘻嘻哈哈打打鬧鬧了。
畢竟長大了！
陳陽忽然覺得有些無趣起來。
在家待了兩天後，陳陽終於有些忍不住了。
太安逸了。
安逸讓他有些透不過氣來。
他不能繼續下去。
他必須要找點事情去做。
否則，真的會瘋掉。
快過年了，路上行人熙熙攘攘，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悅。
街頭小巷的地攤也多了起來。
“老闆，要春聯不？現場寫作，大師水準。”
“老闆，年貨要不要備一點，便宜了。”
“花燈啊，漂亮的花燈……”
“套圈了，套圈了，一塊錢兩圈。”
有的孩子想要套圈，但家長不給，就躺在地上撒潑耍賴。
有年輕的兩口子穿著嶄新的衣服，拿著東西跟老闆討價還價。
整個街邊都留下了他們的笑容。
也有老年人拄著柺杖，看著人群駐足觀望。
一個個的人，一張張臉，不斷的閃過陳陽的腦海。
一個人，代表一個人生。
一張臉，也是一個故事。
陳陽忽然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看客。
重生以來，他一直忙著奔波，很少有停下來的時候。
就算是停下來了，那也是臨時停靠，加滿油吃飽肚子，繼續前行。
他忽略了很多的風景。
這一輩子過得如此緊湊，是對還是錯？
陳陽心中也沒有答桉。
他對社會的惡意揣摩，是對還是錯？
陳陽也不清楚。
正胡思亂想之際，衣袖忽然被拉了一下。
陳陽轉頭看到一個陌生的女孩站在他的面前。
“哥，不好意啊。我來這邊找人，剛下汽車，錢包和手機就被偷了……我……現在還沒吃飯……”
女孩穿的非常時髦，打扮的也很漂亮，看起來像是一個有錢人。
陳陽忍不住笑了。
上一世，二十來歲的他背井離鄉，來到了譙城第一天，就碰到過這樣的套路了。
那個時候的他還比較青澀，單純，對社會還充滿了想象，碰到年輕女孩借錢，也毫不猶豫的把身上僅有的幾百塊都給了人家。
女孩自然是千恩萬謝，並留下了電話號碼，說是以後一定會聯絡他。
當陳陽在譙城街頭忍凍捱餓的時候，借了五毛錢用公話撥打這個號碼的時候，那邊才傳來了一個都都都的聲音。
對不起，您撥打的是空號！
這件事給予了陳陽很大的刺激。
那個時候的他才意識到人的險惡。
所以，他才會拼命的去撈錢。
當他四十歲的時候，回憶了一下以前的日子，赫然發現自己除了錢，其他一無所有。
“哥，能不能借我點錢，我想吃點東西，要買回去的車票。”
女孩委婉的說道。
她覺得陳陽穿的衣服很高檔，應該是個有錢人。
陳陽笑了笑，拿出錢包，當眾開啟來，露出裡面的一疊鈔票，遞給了女孩。
“謝謝哥！你能不能給我留個電話號碼，或者記下我的電話。這錢，我一定會還你。”
女孩臉上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但她必須要繃住，不能讓陳陽看出破綻
不必了！
陳陽把錢遞給了女孩，笑道：“我在給你一個機會，也在給我一個機會。”
說著把錢遞給了女孩，然後離開了。
眾人冷眼旁觀，都覺得這個人瘋了。
女孩也有些愣住了，看了手中紅彤彤的鈔票，接著從鼻子裡哼出了兩個字。
傻逼！
女孩開心的收起錢後，然後換了一個地方，繼續開始表演。
然而這一幕，也落在了中年人的眼中。
這孩子……有點意思！
中年人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