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睜開眼睛，陳陽只覺得渾身難受，噁心想吐。
這是酒過量的表現。
陳陽也經歷了多次了。
糧食酒雖然好，但喝多了依然難受。
“老闆，您醒了！”
田光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昨天他也喝了很多，最後那一大碗至少有五斤米酒。
但人家屁事都沒有。
同人不同命啊！
陳陽無奈的搖了搖頭。
“幾點了！”
“快十一點了！”
“扶我起來！”
“好嘞！”
在田光的攙扶下，陳陽緩緩的起身。
“老闆，這是百靈給您熬製的醒酒湯，趁熱喝一點。”
田光端來一碗湯。
喝了幾口醒酒湯，陳陽才覺得魂回來了一些。
站起來想走幾步，卻沒料到腿一軟，險些摔倒在地。
“老闆，不是我說你，不行就別硬撐。”
田光笑道。
他了解陳陽的酒量，喝米酒的話三斤應該是沒問題的，但昨天至少喝了五六斤。
其實除了阿薩老人那一杯非喝不可之外，其他人敬酒也可以不喝。
阿薩老爹也雞賊的很，選上來敬酒的都是年輕女孩，讓陳陽不好意思拒絕。
“你還好意思說。昨天誰跟我幹一海碗的？”
說到這裡，陳陽也氣不打一處來。
田光不幫他擋酒也就罷了，居然還落井下石？
“老闆，你這可冤枉我了。我真的是為你著想。”
田光指天叫屈。
這裡是他的家鄉，家鄉人給陳陽敬酒，他怎麼好意思去擋？
他之所以那麼幹，就是想讓提前結束敬酒環節。
幹了這一海碗，別人應該就不好意思再來了吧？
誰知道這酒還沒喝，陳陽就醉倒了。
“算你還有點良心。”
聽到田光的解釋，陳陽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房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陳總，我是百靈！”
陳陽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讓田光去開門。
“陳總，感覺好點了沒有？”
百靈笑眯眯的問道，她剛剛忙活完。
“好了些！謝謝你的醒酒湯。”
陳陽點了點頭。
真是不能小覷啊。
這些山裡的姑娘酒量可都不小，陳陽也算是領教過了。
“陳總，有件事情想跟您說說。”
百靈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揉捏著衣角。
說吧！
陳陽心情也很好。
百靈遲疑了一下，看了一眼田光。
後者頓時有了覺悟，轉身離開了房間，並小心的關上了房門。
“陳總，您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百靈猶豫了半響，低聲說道。
“什麼忙？”
陳陽好奇的問道。
小姑娘是阿薩老人的孫女，在這方土地上也是小公主的存在，小公主居然也有難處？
還真是有些稀奇了。
“哪個郎魚啦，很討厭了……我不想被他糾纏……這傢伙就像是一塊牛皮膏藥，甩也甩不掉。”
百靈支支吾吾的說道。
啥玩意？
聽到這話，陳陽也有些意外。
“陳總，您能不能幫我說說，別讓他糾纏我！”
百靈哀求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是這山裡最漂亮的女孩子，郎魚也是這山裡的精神小夥，人家追求你有什麼錯？”
陳陽笑眯眯的說道。
其實百靈真的不錯，郎魚追求她也是正常的事情。
“精神小夥？切，連小學都沒畢業。我都說了不想跟他處，可他就死皮賴臉的粘著我……”
百靈都都囔囔一臉不耐煩。
上過學的女孩子就是不一樣。
雖然也是個中專，但肯定瞧不上小學畢業的郎魚。
“不好意思，這個我可真管不了。”
陳陽搖了搖頭。
就算他是老闆，就算他是最尊貴的客人，但也沒權力不讓人家追求百靈。
“其實郎魚也很不錯的……”
陳陽耐心的解釋道。
這山裡的年輕人也就兩個比較出類拔萃。
一個是布曼，少年老成。
另一個就是郎魚了。
田光？
嗯，已經不算是年輕人了。
“陳總，您要是不幫我的話，我就不幹了！您再找別人吧。”
百靈乾脆耍賴撂挑子了。
這可不行……
陳陽搖了搖頭。
小姑娘要是不幹了，他上哪去找這麼合適的負責人去？
“那您就必須幫我擺脫郎魚？”
小姑娘似乎吃定了陳陽。
陳陽皺了皺眉，一時間覺得不太好辦？
百靈瞧不上郎魚，但郎魚又鍥而不捨。
這如何是好？
“要不，讓你爺爺出面，跟他說說？”
陳陽想到阿薩老人。
以阿薩老人的威望，應該能搞定這件事。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起這個，百靈就有些委屈。
“郎魚之所以這麼死纏爛打，就是我爺爺默許的。”
啥？
阿薩老人默許的？
這麼說，阿薩老人是有意撮合孫女和郎魚了？
陳陽愣了一下。
如果是這樣的話，還真不好辦了。
在這裡，阿薩老人就是天了，他說了話，那基本上就給這個事情定性了。
“百靈啊，這事……我恐怕真的不行啊？”
陳陽也有些頭大。
他也不想跟阿薩對著幹啊。
再說了，百靈是阿薩的孫女，人家給招孫女婿，自己一個外人又有什麼資格插嘴？
“我爺爺他最看重您，您要是說句話，他肯定會聽的……”
百靈繼續哀求。
她實在不喜歡郎魚。
我有這麼重要嗎？
陳陽也是哭笑不得。
阿薩老人對他之所以這麼客氣，那是海王解決了他們大部分族人的生計問題。
但不代表他能夠對人家族內的事情指手畫腳。
再說人情這個東西用一次少一次。
“好吧，我可以嘗試一下，但不敢保證能夠說服他老人家。”
陳陽只得應了下來。
見到陳陽答應了，小姑娘這才放心了，督促他抓緊時間，然後開開心心的離開了。
陳陽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
這一天天的！
啥也不是！
吃過午飯，陳陽帶著田光來到了加工廠。
他已經約好了跟林虎見面。
“陳總，您來了！”
布曼早早的在外面等著了。
雖然他已經不再是海王的員工，但始終保持著對陳陽的尊敬。
布曼兄弟！
陳陽笑著跟他擁抱了一下。
布曼示意手下開啟大門，引著陳陽進了廠子。
看著熟悉的廠子，陳陽心中也有些感慨。
這場子可是他和大老劉一手建起來的，要說沒有感情是假的。
“陳總，歡迎歡迎！”
林虎早就在辦公樓外等著了。
經歷了上次的事件後，他對陳陽這個年輕人也十分的敬佩。
林總！
陳陽親切的跟他握了握手。
“裡面請！”
林虎親自引著陳陽進了會客室。
田光則留在了外面。
寒暄了幾句後，陳陽直接開門見山。
“聽說林總要高升了？”
林虎笑了笑。
“呵呵，讓陳總笑話了。上級也是體諒我年紀大了，給我調整了個輕鬆的崗位。”
這句話的資訊量很大。
林虎雖然是升職，但從他的語氣上看，卻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當然了，人家的事情，陳陽也懶得過問。
“林總，我這次來呢，就是想重申一句話。統一戰線需要你們的配合。”
陳陽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出口藥材，林虎這邊佔了三分之一。
剩下的三分之有由互助會把控著。
互助會那邊暫時不會有問題，讓陳陽擔心的是林虎這邊。
萬一林虎走了，繼任者不講規矩，整個戰線就會分崩離析。
林虎遲疑了一下，低聲道：“陳總放心，我會安排好的。”
那就好！
陳陽也鬆了口氣。
既然林虎這麼說了，他自然也不想多說什麼。
維持統一戰線，對大家都有好處。
相信他的繼任者也明白這個道理。
只是……
林虎話鋒一轉，繼續道：“我怕時間久了，公私兩面未必還能如此和諧？”
這話怎麼說？
陳陽詫異的看了看林虎。
林虎摸出香菸，遞給了陳陽一根。
二人點上了。
良久，林虎才嘆了口氣，道：“陳總，實不相瞞。這兩年出口藥材利潤大增，已經引起了多方的覬覦。接下來恐怕要有很多勢力要插手進來了。”
得益於出口藥材的統一戰線，大家都能咬死了價格，逼迫外商們高價購買。
這兩年無論是官家還是私人都賺得不少。
所以也引起了很多勢力的興趣。
呵呵！
陳陽澹澹一笑，道：“讓他們來便是。”
有錢大家賺，他也沒有想過壟斷行業。
但前提是，你得守規矩！
守規矩，大家都是好朋友好兄弟。
不守規矩？
陳陽也不介意幹掉他們。
“怕就怕，他們不會守規矩。”
林虎無奈的說道。
行業基本上已經成型，新來的想要出頭很難，他們肯定會降價出售。
否則，外商們為何要買他們的？
你降價，別人也會降價。
大家都降價搶客戶，誰都不賺錢，白白便宜那些外商。
整個局面又會陷入惡性迴圈。
之前那次，不就是因為這樣嗎？
“那就幹掉他們？”
陳陽森然道。
對付這種人，陳陽向來都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上次大家也是齊心合力幹掉了這幫害群之馬。
林虎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抽菸。
他對陳陽的魄力是相當的佩服。
只是……
有時候光有魄力未必能行。
“如果，對方實力很強呢？”
林虎苦笑著說道。
陳陽皺了皺眉，道：“林總，有什麼話，您就直說，不要藏著掖著了。”
他對林虎的猶猶豫豫有些反感了。
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說什麼就是了。
猶猶豫豫遮遮掩掩的實在是不痛快。
林虎忽然嘆了口氣，道：“陳總，實話告訴您吧。出口藥材生意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塊肥肉，很多人都想分一杯羹。去年有人提過，要規範藥材出口業務，要建立專門的機構，保障出口藥材的質量。對此，我是持反對意見的。我現在被升職或許就有這方面的原因。當然了，我個人榮辱的事不算什麼，到哪裡都能服務大眾。就怕……接下來的事情，會變得很難控制。”
接下來的話，他沒有說，但陳陽也能聽的明白了。
只是他有些不解。
規範行業是好事啊？
為何會影響到出口業務這一塊？
唉！
看到陳陽的疑惑，林虎無奈的搖了搖頭。
“陳總，你不在tz內，不瞭解也正常。規範行業標準，建立專業機構，就是表明上面要對這個行業動刀了。你也知道，在規範的過程中，或許就會此出現這樣那樣的弊端……”
陳陽的一顆心瞬間沉了下去。
他明白了林虎的意思。
郭嘉對行業初期一項採取放養的策略，當行業成長到一定的程度後，就開始規範設立條條框框圈養起來。
當然了，這是好事。
行業規範化自然有利於發展。
但同時也有隱患。
因為在規範圈養的過程中，就給予了某些人或者是某些機構可乘之機。
這些人或者這些機構可不管什麼行業未來。
有些行業不規範還能有序的成長，一旦被規範了，就會徹底的完蛋。
當然並不否認規範行業是好處。
但被折騰了一番奄奄一息的行業比比皆是。
林虎這邊是國字頭，或許還好一點，但是互助會的那些商家呢？
那些人恐怕對這些私人機構就不會太客氣了。
陳陽的臉色難看起來。
他也沒料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
如果其他人想要動這個戰線，陳陽肯定會阻止。
但要動這個的是……
陳陽他阻止的了嗎？
“陳總，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保住這來之不易的統一戰線。”
林虎也表態。
統一戰線於公於斯都大有好處。
他自然要全力維護。
但問題是，他馬上就要走了，能維護多久？
“謝謝你，林總！多謝你的坦誠，這件事我會想辦法的。對了，你方便告訴我，是誰提的這個建議嗎？”
陳陽深吸了口氣，緩緩的站了起來。
“陳總，您千萬不要衝動？”
林虎也嚇了一跳。
提這個建議的人未必有私心，但現在卻成為了行業的催命符。
一旦上面研究透過，整個行業都會經歷洗牌。
“陳總，消消火，消消火！”
林虎寬慰了陳陽幾句。
他自然不敢告訴陳陽是誰。
萬一這傢伙去找人家的麻煩怎麼辦？
接觸的時間久了，他才算是瞭解陳陽的秉性，那是寧折母彎，不服就幹。
當初他能夠把加工廠從陳陽手上收購過來，還真是一個奇蹟。
“我不衝動！我不衝動！”
陳陽呢喃自語。
林虎這才鬆了口氣。
陳陽卻話鋒一轉，一字一句道：“老子現在只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