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澤的話讓許清如清醒地認識到,他的父親,確實是在打這個賭,但並不是所有的賭注都在她身上,他在等待能夠鑑定丁子鼎的人出現,這個人之後便能得到姚朝雲手裡的金印,便會去晉寧,得到玉佩的線索。
只是許誨平加大了許清如完成這個計劃的可能性,他把“懷音手記”的內容教授給她,讓她具備了鑑古的本事。
如果她無法辦法,自然會有其他人完成。
是誰都可以,只要不是許若凡。
所以他不願意留一絲一毫的線索給許若凡。
許清如想明白了這些,眼眶微溼。
她抓著傅天澤的臂膀,沉默不語。
顧筠之聽過許清如與傅天澤的話,便也大致明白來龍去脈了。
原來這半年來的風風雨雨,都是因為許誨平掀起的浪,為了這個“浪”,他從多年前開始培養許清如,最後甚至用自己的性命促成計劃的啟動。
可有些事他依舊不明白。
待到看到那兩人情緒有些穩定了,顧筠之忍不住開口問:“可是許叔叔為什麼一定要把事情做得這麼複雜?把這個賬本交給有關部門,他們自然可以根據裡面的記錄,去查每一樁交易,這樣查下去,遲早會查出問題,查到‘六蠹門’的造假售賣途徑,一經查實便會搗毀.”
許清如思緒有些亂,她似乎能明白父親為什麼這麼做,卻依舊不是很肯定。
“是因為許若凡.”
傅天澤替她說出了口。
“因為許若凡?”
顧筠之微怔。
傅天澤沒有繼續說,他垂首,看著懷裡的人,她臉色依舊蒼白,身子還有些顫,不知是因為身體上的疼痛還是因為情緒上的激動。
許清如只是安靜片刻,過後用帶著難過情緒的語氣說道:“許若凡是趙熹的女兒,趙熹是洛嘉的後人,所以許若凡最終成為了‘六蠹門’的幕後老大.”
“現在想來,趙熹嫁給我爸爸,原本就是‘六蠹門’的計劃。
我爸爸應該發現了這件事,也發現了許若凡的身份。
他當年找到的東西不是賬本,或許是更加重要的東西,但當時他孤立無援,或許沒辦法安全地把這些東西交給南北派,所以只能轉移他找到的東西.”
“這個賬本應該是他近期找到的,我猜想,應該是在他發表那篇‘邊郎國’的文章之前。
也許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沒辦法將這個賬本交給相關部門,也不能公之於眾,所以他把賬本放在了這裡。
他想讓我找到的,不止是這個賬本,還有當年他找到的東西。
或許那些東西,才真的與‘邊郎國’墓葬群有關.”
許清如沒有說出到底許誨平是遇到了什麼事情,讓他無法公佈這本賬本。
她心裡有一個模糊的想法,那便是許誨平當時受人要挾,或是他發現他那時即便交出賬本,也不能對付“六蠹門”,他需要有人替他完成這個任務。
所以,他將這個賬本,嵌入他花費了十幾年所佈的局中,是想引導他們找到賬本以及他當年留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