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澤無比清晰地感受到懷裡的人在發抖,感受到她的呼吸變得沉重,更加感受到她渾身散發出來的悲痛與不捨。

更多的,他是感受到了倚靠著他的身子,某個地方變得溼潤而粘稠。

繼而的,微弱的血腥味散入這個狹小的空間裡。

傅天澤心底如同被千斤重的巨石碾壓過一般沉痛,眼眸中細碎的光芒撕扯成猩紅的悲傷。

他收緊臂膀,緊緊將許清如圈在懷裡,又怕弄疼她,最後竟然不知道應該以怎樣姿勢擁抱她。

“小如……我在這裡,疼就哭出來,嗯?”

傅天澤顫著聲音,彎下身,將她橫抱起來,走到一側,坐下來,依舊以橫抱的姿勢將她抱在懷裡。

可他圈著她雙腿的手上,已經是粘稠一片。

傅天澤知道那是什麼。

他的眼眸憤怒而悲傷,紅得可以滴出血來,悲痛碾過的情緒,在他眸中凝結成一層霧氣,蒙在這層猩紅之上。

他將許清如抱進頸窩裡,指尖穿過她的秀髮,扶著她的小頭顱,低頭,將她的呼吸包圍在屬於他的溫度裡。

“天澤……”許清如蒼白的指節攥緊了傅天澤的衣襟,一陣一陣的疼痛讓她無法思考,幾次險些跌入昏厥的黑暗中。

可過人的意志力讓她苦苦維持自己的清醒,她不能在這裡睡過去,她現在失血過多,如果昏睡過去,休克失血,這裡沒有可以止血的辦法,她會死的……她不能死,不能在傅天澤懷裡死。

她不能讓傅天澤看著她死,不然,他餘下半生一定會痛不欲生。

“小如,疼就咬我,嗯?”

傅天澤一隻大掌伸到許清如嘴畔,令她不禁笑出聲來:“天澤,你以為這是豬蹄嗎?”

傅天澤也很清楚,此刻必須維持她的情形,失血休克,這是無比危險的事情。

於是他顫著身子,故作輕鬆地笑道:“你這是在說你老公是豬?”

“說你是豬不行啊?”

許清如勉強笑著,維持著她最後的清醒。

顧筠之遠遠的站著,壁燈的光芒露在他背後,逆光將他包圍住。

而他撇過臉去,不忍再看向相擁的那兩人。

他知道許清如在經歷著什麼,也知道傅天澤在經歷著什麼。

他痛恨自己,沒能在傅錚那一腳下來之前做點什麼,沒能在她受到傷害之前阻止。

不是第一次了,曲靖,大理,bj……每一次他都以為他有能力保護自己心愛的女孩,可那只是他以為而已。

只是他以為而已。

顧筠之握緊了垂在兩側的手,他忽而明白過來,是他不夠強大,不夠堅定與成熟,不懂得怎樣去保護一個自己深藏在心底的姑娘。

許清如不會知道,這時的顧筠之下了怎樣的決心,以至於在後來的許多年裡,他便如暗夜黑影一般,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攔下諸多的血雨腥風。

沉靜如深海的黑暗裡,許清如痛苦的低吟聲細碎而隱忍,不管傅天澤怎麼哄她,都無法讓她鬆開口哭出來,她似乎是要把那些疼痛,一併吞到肚腹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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