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如想了想,說:“我看的是南派的一些資料,裡面有一些民族誌和田野調查報告會提到.”
傅天澤笑:“你看,筠之他很少看民族誌,很少看田野調查報告,所以他便會忽略這些資訊.”
許清如聽傅天澤這麼說,點頭:“所以當年太姑奶奶一直想融合南北兩派,就是想讓兩派的人才能夠全面發展.”
“嗯,全面發展.”
傅天澤朝她笑。
許清如靠到他懷抱裡,笑:“天澤,你怎麼這麼會安慰人呢?”
“小如,這話你可說錯了.”
“哪裡錯了?”
傅天澤低眸凝望她:“我從來都只安慰你.”
許清如“刷”地便臉紅了,翻身滾進被窩裡,嘟囔一聲:“明天還有比試,我先睡了.”
傅天澤輕笑,沒說什麼,起身關上了房燈。
*今夜難眠的人,似乎有些多。
顧筠之坐在二樓書房裡,手裡拿著一張十美元的現金,久久神遊。
回憶像是一道燭火,在他的腦海中搖曳,剪出回憶裡她的身影,便能勾起他嘴角的淺笑。
那是他們長大後第一次相見吧。
在異國他鄉,天邊的晚霞燒得通紅,她帶著無助與憂傷坐在加油站邊,給了他一張褶皺的二十美元,解他的燃眉之急。
後來他又去了一次邁阿密,甚至去過那一處的加油站。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鬼使神差地,在身上揣著一張十美元,心裡想著,或許會再遇到那個姑娘,能夠把這十美元還給她。
只是他在那裡,再也沒遇到她。
再遇到她時,他是他好朋友的妻子。
是傅天澤的愛人。
顧筠之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在他心裡紮了根的,或許從一開始,便已經生根發芽了吧。
那時他剛經歷了汪芷楓的背叛,那是他曾經的戀人,能夠為了金錢地位傷害他。
可他遇見的那個姑娘,可以毫不計較地去幫一個陌生人。
這世間有人為了名利糟踐感情,這世間也有人純粹而簡單。
顧筠之不可否認,是當時許清如善意的舉動,讓他有了片刻的動容。
只是他竟然沒想到,這個給他片刻動容的女孩子,是他兒時認識的許清如。
他該怎麼去定義這樣的遇見與錯過?是遺憾嗎?是遺憾吧。
可今天在比試臺上看到綻放著光芒的許清如,他竟然慶幸,遺憾是他的,而幸運是傅天澤的。
只有傅天澤,才能夠做到,一步一步幫她走到今天的位置上。
也只有傅天澤,能夠讓她綻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易地而處,他做不到。
做不到。
因為他是顧筠之,是顧家的未來,北派的希望。
顧筠之小心翼翼收起那張美元,想到明天的比試,他的決心依舊沒有改變。
敲門聲傳來,打斷他的思緒。
顧筠之沉聲:“進來.”
是顧襴芝。
顧筠之能猜到,她深夜過來找他,想說什麼。
他只是抬頭看看她,淡淡地說:“姐,這麼晚了,還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