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如想了想,決定以一個和緩的方式告訴秦阿姨:“是,突發心臟病去世的.”
“哦,是了,他心臟一直不好.”
秦阿姨嘆了口氣,又說:“你剛才說,想看看你爸爸給你留的東西還在不在,對吧?”
許清如點頭。
“他是留了些東西在這裡,讓我幫忙給他的女兒。
我還以為是給若凡的,他說不是,也不告訴我是誰。
我那個時候還笑他,第二胎還沒影就確定是女兒……”秦阿姨說到這裡,若有所思地看著許清如,眼神疑惑。
許清如知道她在疑惑什麼,於是主動交待:“我是他的私生女.”
她用這個詞來介紹自己,也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這個錯又不是她的錯。
秦阿姨瞭然,不免感慨:“這個誨平,真是糊里糊塗的.”
想想又說:“清如啊,他還是疼你的,他在我這裡留了東西給你,這麼費工夫,肯定是很重要的東西,還特地交待我不是給若凡的.”
許清如勉強笑著點點頭,她心裡很清楚父親這麼做的舉動是什麼。
不過是想讓她幫他實現他的計劃而已。
可這一情緒,許清如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問:“秦阿姨,我爸爸他留了什麼東西給我?不是留在山楂樹下嗎?”
秦阿姨搖頭:“埋在樹下早爛掉了。
都在我這裡,你等等啊.”
說完,秦阿姨走進屋內,過了一會出來,把東西給許清如。
是一個鐵盒子,有些年頭了。
許清如沒有開啟,而是攥著那個鐵盒子,心情複雜。
對於許清如來說,這個盒子,可能承載著關於他父親的所有真相,也許很殘忍,也許很令人難以接受。
可她必須,勇敢地去開啟它。
許清如深吸了一口氣,掀開鐵盒的蓋子,映入眼中的,是一封信,一張中國銀行卡。
信封是多年前的牛皮信封,有些陳舊了,封面上“許清如親啟”幾個字,是她爸爸的字跡無疑。
信封已經封好,許清如撕了好一會,才將信封小心翼翼地撕開,取出裡面的信紙。
最普通的紅色橫條信紙,許多年前與現在,同樣適用。
那信紙上,許誨平的字跡有力而清晰。
一封一千多字的信,許清如讀了半個小時。
讀了三遍。
她的目光,從最初的猶疑微怕,到落寞哀傷,最後就像是一汪清泉乾涸了,了無生機。
最後,她淡淡地將信紙疊好,又放回到信封裡,遞給秦阿姨:“秦阿姨,麻煩您將這封信燒了,可以嗎?”
“清如?!”
一直安靜陪著她的傅天澤,忍不住開了口。
她所有的舉動,所有的神色變化,他都看在眼裡。
他一直隱忍著想要安慰她,擁抱她的衝動,等她自己處理好這件事情,等她願意與旁人交流時,再與她分享她的喜怒哀樂。
可沒想到,半個小時的沉靜之後,她說出的竟然是這一句話。
許清如看了看傅天澤,又看向秦阿姨,輕笑:“是爸爸交待,要把信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