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噙著眼淚點頭:“好,我馬上去買。
你先等等,很快的,我很快就回來了.”
顧筠之已經變得有些語無倫次了,他站起身來,快步向病房門外走去,卻不知因為蹲久了腿麻,還是難過到極致的情緒讓他失了重心,他的腳步晃了好幾下,才終於站穩,走了出去。
凌越終於回過神來,啞著嗓子問傅天澤:“傅少,你渴不渴?我給你倒杯水?”
傅天澤點頭:“有勞了.”
凌越逃離了這個讓他也幾乎崩潰的氛圍,抱著許清如的揹包去了休息區,給傅天澤倒水。
傅勁松看著自己的孫子,看到他躺在病床上,臉上的神色似乎已經恢復如常。
傅勁松的目光落在他手上依舊緊緊攥著那支驗孕棒上,重重嘆了口氣。
“天澤,清如為你受了太多苦楚了。
你要給她信心,也要給自己信心。
女子雖弱,為母則強,她一定會為了肚子裡的孩子,拼盡全力和傅錚周旋.”
“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儘快地找到她的下落。
醫生說你手術後,至少需要繼續住院治療兩週,靜等情況穩定。
到時ct沒有異常,才能出院.”
“在這段時間裡,你千萬不能衝動,更不要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否則病情反覆,留下病根,或者殘了死了,你怎麼對得起清如和孩子?”
傅勁松語重心長,傅天澤也明白他的意思,點頭:“爺爺,您放心,我一定謹遵醫囑,好好配合治療,儘早康復.”
“你明白就好.”
傅勁松似乎鬆了口氣。
凌越正好端水過來,幫傅天澤調整了病床的傾斜度,給他喂水。
“你還昏迷的時候,嘉琳過來看過你兩次。
她說等你醒了,再過來看你.”
凌越說道。
傅天澤喝了口水,點頭:“好.”
凌越心裡一咯噔。
傅天澤這幅樣子,總讓他覺得有些不安。
即便他沒有過於激動,也沒有哭天喊地,可這樣波瀾不驚的模樣,卻讓人覺得心驚肉跳。
就像是一座活火山,隨時都可以噴發出來。
“除了我們幾個,還有幾個護工來照顧你。
你要是覺得她們不好,我再給你換.”
凌越又繼續說道。
傅天澤此刻想起的,卻是車禍住院那一次,許清如一直陪在他身邊,總是緊張兮兮地隨時關注他,生怕他再出什麼問題,心疼得不得了。
那個時候他還在想,要是他多受傷幾次,許清如就能多幾次關心他心疼他了……可是小如,我又受傷了,這次比上次更難受了,你怎麼不在我身邊了呢?傅天澤想起這些是來,鼻子開始發酸。
他壓抑下情緒,看向傅勁松:“爺爺,我有事和你談.”
凌越便立刻明白傅天澤的意思,輕手輕腳離開了病房,帶上房門。
傅勁松靠近傅天澤身側,問:“你有什麼要緊事?”
“我想讓法醫對奶奶進行遺體解剖.”
傅天澤的聲音有些嘶啞,但語氣堅定。
傅勁松微微訝異後,又問:“這就是你當初對外宣稱,你奶奶已經火化下葬,卻讓我保留她的遺體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