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傷口,都能被時間抹平。
如果這世上真的有過不去的那道坎,便讓更為漫長的時間來磨平它吧。
時間啊時間,你是幸福的催化者,傷痛的治癒者,未來的創造者。
藤井伊織一路送顧筠之去往附近的停車位,路過街角旁的一家花店,顧筠之忽而停下來,走進去。
片刻後,他走出來,手持一支白色百合花。
那時太陽已經西斜,光芒不再耀眼。
可純白的百合在風中似乎散發著微弱的光芒,美麗得動人心絃。
顧筠之站在藤井伊織身前,抬手過去。
“很高興再次見到你,lily小姐.”
藤井伊織笑顏如花,她接過那支百合,芬芳四溢。
身側的花店之門被人開啟,門上鈴聲作響。
那是他們最後一次相見。
冬日,傍晚,街角,風鈴,百合花。
*顧筠之回國後的第三天,便趕往了大理,聽說dl市管轄下的一個古鎮,出土了極為特別的火葬罐。
幾日的調研討論後,顧筠之的任務結束。
他拿著一些資料在小鎮賓館裡回顧了一番,抬頭看窗外時,已是第二天清晨。
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徹夜工作了。
顧筠之伸伸懶腰,收拾一番,準備出門,呼吸這清新的空氣。
要知道,在bj,這樣的藍的天空和這樣清新的空氣,太稀罕了。
推開門,顧準正好走過來:“少爺,您起來了?我先讓他們準備早飯?”
顧筠之搖頭:“先不用了,我出去走走,在外面找碗米線吃.”
“哦,那我跟您一起去吧.”
“不必了,我一個人走走就行,有事聯絡.”
顧筠之說完,披上他常穿的深色風衣,下樓。
這個名為鳳羽古鎮,南接大理,位於洱海之源,遍地文墨。
鎮上飛簷照壁,黑瓦白牆,遒勁的書法字型書於照壁之上,果然是文墨之地。
顧筠之在鎮上轉了轉,準備找家米線鋪子解決一下飢餓問題。
街角一棵銀杏樹高大粗壯,雖已是冬日,仍有稀稀疏疏的金黃樹葉,百折不撓,風吹不落。
這棵樹的年紀,怕是有成百上千年了吧。
顧筠之內心感慨。
他抬步走過去,腳下忽而被什麼擋住了,皺眉。
待低下頭,卻看到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娃,抱著他的腿,抬眸看他。
那雙眼睛亮晶晶的,那張小臉紅撲撲的。
顧筠之哭笑不得,蹲下身子去:“小朋友,怎麼了?你爸爸媽媽呢?”
小男娃歪著腦袋,看了看顧筠之,咧開嘴笑了:“叔叔你真好看.”
“……”顧筠之無語。
難不成是看他長得好看,所以來抱他大腿的?顧筠之還想開口進一步問些什麼,不遠處傳來一聲不高不低的喊叫聲:“清言!小魔怪!你又跑到哪裡去了?以為有你爸撐腰我就不敢打你了?”
這聲音裡帶了一些不尋常的嘶啞,似乎是後天造成的。
顧筠之腦中有片刻的恍惚。
不是因為這個聲音,而是因為這個名字。
清言。
如果他沒記錯……不,他不會記錯。
那時傅天澤說,他給他和許清如那個來不及降世的孩子,取名清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