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若凡想起,這一生,也曾有人願意為她死。
卻不曾有人,陪著她生。
許若凡轉過身去,背對著那片明晃的火光,一步步離去。
光與火在她身後逐漸遠去,前方的路,她只有一個念頭。
南北派,完了。
然而,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顧筠之。
*許清如被煙燻得睜不開了,她閉上眼睛,淚水隨之落下來。
周圍太熱了,她所在的地方沒有汽油,可她知道,那些火很快就會逼近她,灼燒她。
也不是第一次被火燒了,很疼,可最終都會過去的……在那之前,她或許便會被濃烈的黑煙層層抱過,窒息而亡。
她能聽到火在她周圍滋滋燃燒的聲音,也能感受到或的溫度與熱度。
燒吧,燒吧,一切都該結束了。
南北派的命運,只有她的死,才能夠徹底挽回。
她在炙熱中,呼吸逐漸困難,腦海中混混沌沌的,想起的是那一年,下了一場大雨,她看到雨中卓然而立的傅天澤,她走過去,遞過一把傘,傘柄上掛著一枚青銅吊墜。
或許真的是意識不清醒了,不知為何,在這種時刻,她竟然能夠感受到他胸膛裡的溫度。
她在最後的意識中,輕聲自語:“天澤,我還是覺得有些遺憾……就是沒能和你生一個孩子……”那一場火燒了整整兩個小時,直到消防員將或撲滅。
一切都成了灰燼。
顧筠之到達時,看到的只有滿目狼藉。
那時天色已黑,消防員和警方架起的燈照著這一處洞穴,映入眼中的,只有黑黢黢的殘渣。
他渾身彷彿被抽走了魂魄,直愣愣地站在那裡。
凌越鬼哭狼嚎的聲音傳入顧筠之耳中,許久後他才有了些意識,循聲望去,看到凌越和程浩半跪在不遠處。
他失魂落魄地走過去,直盯著凌越和程浩,聲音卡在喉嚨裡,無法出來。
半晌,他的聲音終於得以發出來:“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程浩低頭不語,凌越仰起頭,哭著道:“你怎麼才來啊!你怎麼現在才來啊!都成木炭了!”
顧筠之愣愣地聽著,轉而看向程浩,問他:“什麼木炭?”
程浩嘆息:“許若凡挾持夫人找墓葬群,夫人設定了機關,燒……燒了,傅總也……燒了……”這語無倫次的,顧筠之耳中嗡嗡作響,扯開笑容:“你們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一位警員認出了顧筠之,走過去,將一個小小的塑膠袋遞給顧筠之:“我們在裡面找到了兩具焦屍,現場還有這兩枚戒指,被燒過了,有些燻黑,不過過後應該能清洗乾淨。
顧先生,您和他們比較熟悉,您看看,是不是他們的東西.”
顧筠之的手涼得發僵。
他試了好幾次,才最終抬起手,接過那個塑膠袋。
【天澤】【清如】戒指內圈的字跡在黑色的灰中竟然更加顯明瞭,生生地刺進了顧筠之的眼中。
刺入肺腑。
顧筠之只覺得眼前一片明晃晃的白,而後失去了意識。
“顧先生!”
“顧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