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筠之這番話,在不瞭解的人聽來,恐怕會疑心他想獨佔修復古琴的功勞,可耿老和許清如都不是一般人,很清楚他說這番話,是不想讓許清如冒險。
風雪天進入深山老林,說起來沒什麼,但做起來卻是極為艱苦與困難的。
許清如不語,耿老看了看顧筠之,道:“筠之啊,你覺得你可以找得到適合這張琴的木材嗎?”
“能不能找到,試過就知道了.”
顧筠之回道。
許清如看向顧筠之,說:“如果你一個人足以,耿老就不會叫來我們兩人了.”
“許掌門.”
顧筠之也看向許清如,“我知道你在鑑古上頗有造詣,歲許多物件的鑑定能力在我之上,對顏色的辨識能力遠超常人,但我們要選的是適合古琴的木材,不需要進行鑑定,也不是憑顏色選擇。
我想,古琴適合用怎樣的木材,我應該比你更有發言權.”
許清如還想說什麼,卻聽到顧筠之又說:“更何況,昆城和南派還有一堆爛攤子需要你去處理,你覺得你適合在這個時候去找修復古琴的木材嗎?你真的可以靜下心來去找嗎?”
顧筠之言辭犀利地指出許清如目前的處境,每一字每一句,都在傳達她不適合參與古琴修復的資訊。
許清如張口欲言,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顧筠之所說的每一個理由,都很充分。
她沒有修復古琴的經驗,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夠選出適合的木材。
最重要的是,她現在卻是靜不下心來。
她想了想,道:“耿老,如今已入了冬,秦巴山區那邊氣候惡劣,不如等開春之後,再讓顧掌門前去尋找.”
“不用了.”
耿老還沒說什麼,顧筠之便先開了口,“宜早不宜遲,這種天氣正適合。
耿老,北派有不少人可以幫我,我一定能夠找來您需要的木材.”
顧筠之說完,瞥了許清如一眼,又說:“許掌門,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決定都已經做了,還問她做什麼?許清如淺淺地笑笑:“嗯,顧掌門既然覺得沒有問題,那邊沒有問題.”
“那便好。
就這麼說定了吧.”
顧筠之道。
耿老看著這兩人你一眼我一語的,也沒再說什麼,與兩人又聊了幾句,便說要去找顧愷明瞭。
許清如與顧愷明告別,便先走一步,準備起身回昆城。
她一走,耿老便朝向顧筠之,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道:“我以前聽到那些風言風語,以為他們胡謅,但我今天這麼一看,你小子心裡確實是藏著事啊。
我這麼看一眼就能看出來,別人豈不是都能看出來?你再不放下,只會害了自己,也害了許清如.”
顧筠之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事,垂首不語。
顧愷明在一旁嘆氣:“這個事啊,你跟他說多少次他都這副德性,還以為別人看不出來.”
說著看向顧筠之道:“筠之啊,你別以為什麼都能瞞過我們,你什麼時候能夠收收心,好好做你該做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