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痛成那樣,是因為她在例假期間喝了冷水,還因為她喝下了那杯濃茶。
他記得那杯濃茶是她主動找他們要的,而她當時嚷著要去洗手間,很有可能是進去給自己灌冷水。
只有這樣,她才能痛得差點昏厥,逼迫他們送醫,在路上找機會逃走。
他也記得,她傷害自己身體找到的這個逃跑機會,原本是給他的。
顧筠之的眼眶微熱,他深吸一口氣,藏起所有的情緒,抬步向病房走去。
許清如正靠在床頭上,手上掛著點滴。
“好一點了嗎?”
顧筠之走過去,微笑著拉過一旁的椅子,坐在她身側。
許清如抬頭,笑:“好多了。
你呢?傷嚴不嚴重?”
“沒什麼大礙,已經處理過傷口了.”
他頓了頓,開口問:“清如,你……”話到嘴邊,他卻問不出口了。
“嗯?”
“你餓嗎?我有點餓了,下樓去買吃的,順便給你帶點.”
最後,開口的話變成了這樣。
許清如想了想,點頭:“有點餓了,但醫生說我現在還不能進食,只能打葡萄糖.”
他有些心疼,但還是露出笑容:“好……你先休息,我等會過來.”
顧筠之故作輕鬆,站起來,離開了病房。
那時,一個沉甸甸的想法從他的心尖落到了心底。
如果他年少時,遇到的是這樣一個,奮不顧身為他著想的姑娘,那麼不管那個姑娘歡不歡喜他,愛不愛他,他都一定會為了這個姑娘,赴湯蹈火,矢志不渝。
*也許是因為這兩天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裡,一放鬆,整個人就像是鬆垮下來的弦,瞬間沒了精神。
許清如掛著點滴,靠在床頭上,不知不覺睡著了。
一個身影輕聲推開門,走到她床畔,俯身,輕撫上她紅腫的臉,眸光裡都是心疼。
他靜靜地站了好一會,護士進來,小心翼翼拔掉點滴,退了出去,關好門。
傅天澤發出輕柔的一聲嘆息,躺到了許清如身側,長臂將她撈入懷裡。
許清如皺著眉頭,在他懷裡撲騰了一會,似乎感受到熟悉的氣息,於是乖巧地往他懷裡縮了縮。
“呵……怎麼能蠢成這樣?”
傅天澤悠悠地吐出一聲嘆息,低頭在她額上親吻。
許清如舒舒服服地在他懷裡睡到了晚上,最後是被被窩裡的熱度熱醒的。
她不高興地抬手,拍了一下抱著她的人,傅天澤無奈地抓住她的手,用力把她擁住。
不用點裡,肯定又會被她耍起床氣,踹到床底下去了。
許清如這下不開心了,推了推他寬大的胸膛,推不動。
她氣惱,睜開眼睛,想看看是那個不要命的。
“你……”她看清楚抱著她的人,說不出話來了。
那雙她無比熟悉的眼睛裡滿是血絲,清冷的眸光裡卻滿是清醒和欣喜。
“醒了?”
他開口,聲音有些啞。
許清如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個什麼情況。
她“刷”地起身,一把把沒有集中注意力的傅天澤一推,差點把他推下床。
傅天澤哭笑不得,坐穩了身體,把她撈回懷裡,笑:“小如,你怎麼和以前一樣,一起來,就想踹我?嗯?”
許清如囧:“對……對不起……”她定了定神,抬頭問:“你怎麼在這裡?”